《故鄉(xiāng)媽媽包的皮蛋香》作者：何光燕

一晃眼，為了生計我出門打工已三十一年了。每當(dāng)我在超市或菜市場看到一盒盒包裝好的皮蛋總會想起當(dāng)年媽媽包的皮蛋香。

記得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時，我家在代市小鎮(zhèn)十字路口擺了個小攤。主要經(jīng)營煙、涼水、皮蛋。那時侯媽媽總是在晚上收攤后利用空時間自己包皮蛋。甭看包皮蛋是件簡單的事，其實它極考驗一個人的細心與耐心。

記得那時候媽媽總是先把燒過的煤渣用竹篩子篩兩次，再把篩下的煤灰用孔細一點的篩子篩上一遍，然后用手把篩過的煤灰里的不需要的東西一一挑撿出來。至今我都還清楚地記得媽媽包皮蛋的一系列過程。

媽媽每次包皮蛋時總會先把蛋握在右手輕輕搖一下。那時媽媽坐在矮木凳子上，面前放有一個大花瓷盆。一定比例的堿、煤灰、茶葉水在媽媽用右手反復(fù)攪拌中它們就融成了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這時候，只見媽媽右手把一個鴨蛋輕輕放進大花瓷盆里滾一圈，然后用一個小小的鐵鉗子把它夾起來順手放到備好的干細煤灰上滾動一圈。隨后媽媽便把鴨蛋握在兩手心再來回滾動一圈。就這樣一個個鴨蛋在媽媽的精心制作下終于在一個密封的塑料袋里安了家。

那時候，我家三兄妹挺愛吃媽媽包的皮蛋。每當(dāng)看到媽媽包皮蛋時，我都會掐著手指頭一天天地數(shù)著時光。對我這個吃貨來講，皮蛋制作的七天時光有時候覺得如一年般漫長。有時候會傻傻問媽媽為何包皮蛋要密封那么久的時間？媽媽總會笑著解釋說：“不要著急嘛！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時間如提前一天蛋還沒完全變好就浪費了，也就影響了皮蛋的質(zhì)量。”

好在善解人意的媽媽懂得孩子的心思。每逢皮蛋做好后，媽媽總會從塑料袋里取出三個包得大大的皮蛋來。媽媽用小竹塊輕輕刮去蛋上裏的一層煤灰外衣，洗凈后在圓桌子上輕輕敲一下然后剝?nèi)テさ暗耐鈿ぁ＿@時候只見那金黃透亮的蛋表面上有一個個布滿茶葉花紋圖樣的美圖就呈現(xiàn)在眼前，里面的蛋黃清晰可見。

此時的我們?nèi)置靡灰姷秸T人舌尖的皮蛋可忘卻了啥叫斯文？一雙雙小手接過媽媽手中的皮蛋，一口咬下去香香的蛋黃就香在舌尖，美在心間。

一晃眼，為了生計我很少回過老家。也有多年沒再吃過媽媽親手包的皮蛋了。然我仍記得媽媽曾說過：“包皮蛋前蛋搖一下是為了保證蛋是好的。皮蛋制作成功需耐心密封七天時間才行，不能因為皮蛋趕時間上市賣就只顧眼前利益而不顧顧客的感受。人活在世上，皮蛋品質(zhì)如一個人的人品。人品好，一切才好。”

如今，我已在世間品嘗了酸甜苦辣五十三年。也曾在菜場賣過蔬菜、水果、炒板栗共計十八年光陰。無論市場如何千變?nèi)f化，我依舊堅持心準稱就準的做人原則，無論對男女老少顧客從不短斤少兩。只因我也想做一個如媽媽親手包的皮蛋般問得過自己良心的堂堂正正大寫的人。

今夜月正圓，遙望空中那輪月光我多想立馬飛到媽媽身旁，想再嘗一嘗媽媽親手包的皮蛋香。媽媽，您知道嗎你老人家親手包的皮蛋香伴孩兒走過人生的一路風(fēng)風(fēng)雨雨，依就一路笑得陽光燦爛。如今的我忙時努力掙錢養(yǎng)家糊口，閑時種菜、養(yǎng)小貓、碼幾個字一天的時光就從指縫間悄然飛過了。

今夜，我再次仰望天空那一輪皎月想著那遙遠的故鄉(xiāng)不知不覺中雙眼莫名地一陣陣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