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在2024 AI創造者大會上,四位來自機器人制造、軟硬件開發及解決方案等層面的企業代表,進行了一場以「產業鏈協同創新」為主題的對話,這四位嘉賓包括:
地瓜機器人CEO-王叢
加速進化商業化負責人-李超逸
優必選科技首席品牌官-譚旻
清博元宇宙研究室執行主任-柳春陽
他們對話的主題不光包括公司自身的最新動態,還全面解讀了機器人產業鏈過去、現在與未來。RoboX對他們對話內容的高價值信息點進行了提煉:
產業鏈的變化與協同
譚旻:優必選創業13年,經歷了三個階段:
1、完全沒有產業鏈的階段。
在15年前,也就是創立優必選之前,我們就在做核心零部件自研,例如舵機的研發。因為相比海外來看,國內當時還沒有相關產業鏈。直到能做出中國自己的舵機了,才成立了優必選。
2、做好舵機之后,開始做機器人的全身模型(那時也叫大模型)。
現在的機器人本體,全身大概有3000-5000多個零件。而在早期,優必選還是先從相對簡單的小機器人做起。之所以沒有做全尺寸機器人,是因為當時尚未突破「大功率輸出峰值高」的邏輯。
3、產業鏈質變,軟硬件融合。
一路迭代到第四代機器人,優必選見證了中國人形機器人產業鏈的發展。其中最大的變化,是軟件與硬件的融合。此時產業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并真正進入到中國機器人百家爭鳴的階段。
產業鏈沒有成熟之前,優必選一直抱著「兩條腿走路」的心態:
1、自己探索核心技術,以求與產業鏈進行協同。例如機器視覺,語音互動,步態算法,核心零部件等。從舵機到靈巧手,再到整機結構性設計、操作系統等等,優必選都有專門的團隊去做。
2、在自研基礎上,開放與整個全產業鏈的合作。例如與天工的合作。
(優必選科技首席品牌官-譚旻)
李超逸:「加速進化」作為一家初創公司,「加速進化」對于產業鏈想法很簡單——優先選擇市面上的成熟零部件。如果市面沒有的話,就只能自己做。
隨著機器人行業的發展,產業鏈出現了越來越多的客戶,零部件成本在迅速下降。例如,在剛進入行業時,機器人一體化關節的成本非常高,大扭矩大功率的普遍要一萬元左右。后來,越來越多的百元級關節出現,大功率關節中也會出現一兩千元的產品。
可以看到的是,中國在這一領域有著巨大優勢。例如,在中東和北美,很難快速實現人形機器人的制造,其周期要比國內長得多。因此,與國內相對成熟的供應鏈一起發展,是非常有價值的。
不過整體來看,機器人行業還是處于很初步的階段,尚未成立標準。對于各家機器人公司來說,就是要不斷選擇,做大量的適配,確保最終給客戶的產品是足夠完整,體驗足夠好的產品。
柳春陽:清博智能的機器人團隊是從2021年開始策劃的,我們做機器人比較年輕,但在人工智能大數據領域,已經有十年多的工作和創業經驗了,一直在做自然語言處理方向的工作。
這兩三年是人工智能和機器人賽道高速發展的階段,產業鏈也有了雄厚的基礎,我們需要的控制器和傳感器都非常成熟。
同時,正好大模型這兩年發展比較快,我們將機器人和大模型結合,也能更好地滿足前臺接待、智能客服等功能。
機器人賽道更新也比較快,波士頓動力做了十年,今年推翻重做了,他們基于大數據和大模型重新訓練機器人。而清博智能還要早兩年,在成立之初就已經在基于AI和大模型訓練機器人。
以前,訓練機器人要去工地,現在則可以利用數字孿生場景。感謝這個時代,讓我們起得晚,還趕得比較巧。
王叢:地瓜機器人,是一家不做機器人的機器人公司。我們關注的,是機器人大腦芯片里面的核心算法,還有與數據整合相關的Pipeline工具鏈。
其實,已經有上百家機器人公司在使用地瓜的芯片和方案。在此過程中,我們能看到,無論是大公司還是小公司,想做一款并非demo的、真正能有產品化價值的機器人,還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在走向量產的過程中,有大量的方案被推翻重來。同時也并沒有好的工具,基本上都是各做各的,用開源的東西改改,不好用就湊合,這種情況比比皆是。
(地瓜機器人CEO-王叢)
我們一直認為,未來世界應該就像科幻電影一樣,有形形色色的機器人。但要想到達這一天,一定需要經過大量的嘗試,那我們如何讓這種嘗試變得更快一點?
就像互聯網產品一樣,要想作出形形色色的機器人,一定需要做大量的基建工作。于是地瓜要做的是各種各樣的工具,但凡真正能幫助到大家的,我們都愿意去嘗試,天生就是和所有人都是朋友。
關于人形機器人的爭議
譚旻:「為什么非要做人形機器人?」這個問題我們以前基本上100%會被問到,但它如今已經很好地被馬斯克給解答了——當他投入人形機器人,并兩次修正對機器人未來的預判之后,再問優必選「為何做人形」的人驟減了99%。
在兩年時間中,中國人形機器人從屈指可數,已發展到數不清。對于優必選來說,有兩個原因:
1、物以類聚。要想尋找一種能夠替代人類去做所有事情的機器人,那一定是人形。因為這是百萬年進化的結果——我們不會為不同形態的機器人去改變所有的世界規則和參數。要想更好地賦能于人,那一定要用人形機器人。
2、人形目前只是機器人的形狀,未來會很快出現真正的仿生人。現在大家都討論關節,討論全身結構,仿生材料卻被忽視了。仿生材料很快會成為人形機器人很重要的供應鏈,這是下一個階段。
同時,我們都要尋找「另一個我」,一個能進行情感互動、有一定協同效應的人或智能體。
柳春陽:這個世界本身是人類創造的。未來的AI和機器人,都是要更好地輔助人類完成一些工作,不可能重構物理世界和規則。
很多既有的工作模式和場景,都是為人類服務的。機器人如果長得更像人,就能直接融入到現有的生活和工作方式中。
另外,我們不光要做一個冰冷的機器人,還需要它有情感有溫度,所以清博就做了高仿真的仿生機器人,目前這一賽道上的企業還不多。
王叢:兩年前,在具身智能剛火的時候,我們就在談這個問題。到了現階段,我覺得不用太關注到底是不是人形。
我也呼吁大家,我們該更關注一些更具體的問題,例如到底能解決哪些事情,失敗多少次才能操控,場景怎么泛化……這些問題都是當下的阻礙,不管是人形還是非人形。
機器人AI的最終范式
譚旻:AI一直是限制整個產業鏈的重要挑戰。在我們商業化的最早期,就已經發現一定要做軟硬件結合——僅僅有軟件是不行的。
到了今天,我們也可以很負責任告訴大家:大模型也沒有想象中那么厲害。真正大模型結合到硬件的時候,短板就出現了。在評價智能化水平時,需要結合軟硬件去衡量:
從軟件維度看,從軟件去解決思考推理等等,我們叫仿人也好,仿生也好,哪個點切入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它有一個很范式的參考標準。
實際上,通過美國硅谷實驗室EQ測試,AI的能力已經介于120到140之間,是很夸張的,至少我認為我沒有到達120到140智商的水平。但即使它已經超過大部分人的智商水平,也并不意味著真正的智能。
真正的智能,是能在真實環境中去解決問題,這個就是為什么軟件跟硬件的結合這么重要。我認為所有顛覆性技術,最后它都要跟硬件結合。通用人工智能一定要通過具身智能才能實現,這是毫無疑問的。
王叢:不同的范式是多種任務的,從跨視角的,到跨本體剛性結構的。我們每一塊都看一下,目前做的效果都還不錯。
我們不糾結「涌現」這個詞,我們只糾結于泛化性有多好,以及到底能給產業帶來多少價值。例如端到端等熱門路線,根據我們過去做自動駕駛的經驗,能體會到任何一個復雜系統和復雜工程,從來不會糾結于它是不是端到端,它一定是各種工程的集合體,歷史上所有的工程都是如此。
地瓜是這種風格——不糾結于任何一個學術方向,最后縫合所有有用的東西,就OK。
至于產品陣列,我們相信機器人會產生各種形態。每種形態也不可能用單獨的一個芯片,而是一定會有不同的性能等級。
目前,我們一方面在掃地、割草、陪伴等成熟消費產品上大量出貨,同時也在相對不那么成熟的高階產品中持續開發,包括在從數據生成到驗證的平臺上,注入核心算法部件。
譚旻:我們做機器人的時候,會與大量AI開發者溝通。其中既有做世界模型的,也有做完全端到端的。
根據我們自己的判斷,無論哪一種開發者,最終都要落實到好用的平臺上,這個平臺應當把底層復雜度全部屏蔽掉,讓大家能在該基礎上做出各種應用。
如果類比大模型的發展,可以看到其中有做基座大模型的,也有做垂直大模型的。而對于機器人,初期也會有各個領域的能力出現;但長期來看,這些領域的能力會越來越泛化,甚至呈現融合。
這一階段的時間會非常長,而且在此過程中,仍然需要不同行業和分布式的系統,而非集中式的狀態。這一過程中,還是需要各行各業的開發者,能夠有足夠好的平臺,讓他們共同推動。
柳春陽:在大模型和機器人的結合上,我們可能與大多數做機器人的公司都不一樣——90%以上的機器人公司都是先有機器人,再逐步加入AI;抑或者其早期的AI,就是基于視覺和深度學習來進行控制。
我們則是先有AI,后做的機器人,與大模型深度融合。我們機器人的應用場景需要與人打交道,90%以上的應用都是在工業場景,所以我們跟大模型是相輔相成、天生依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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