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上京打著選秀的名號,但住進賈府不久就開始全面打造金玉良緣之說。
寶玉到梨香園探望寶釵,寶釵馬上提出要看通靈玉,然后借鶯兒之口說出寶釵有金鎖,且金鎖上的字與寶玉之玉上的字是一對。并借口說“是個癩頭和尚送的,他說必須鏨在金器上”,由此引出金玉良緣。
而薛姨媽這邊也不忘對王夫人等提過“金鎖是個和尚給的,等日后有玉的方可結為婚姻”之話。
金玉良緣的幌子從此在賈府內部刮起了風。寶玉黛玉對此也有耳聞,為此還發生過不少口角。
寶釵表面裝作不在意寶玉的樣子,但實際上她內心比誰都在意,只要是和寶玉有關的事情她比誰都清楚。
襲人被王夫人定為姨娘,寶釵第一個知道,并悄悄過來給襲人道喜。襲人也隨時給寶釵創造機會,讓寶釵有更多的機會接觸寶玉,甚至單獨和寶玉相處,還親手給寶玉穿的肚兜繡鴛鴦。
可惜寶玉在夢中都喊罵道:“和尚道士的話如何信得?什么是金玉姻緣,我偏說是木石姻緣!”
這雖然讓寶釵有點無措,但薛家卻并不放棄。借王夫人之力,元春端午賜禮時供寶玉寶釵賜了一樣的床上用品,但黛玉的禮物卻和三春的一樣。這禮物的用意已很明顯,就是支持金玉良緣之意。
不過賈府的老太太,賈母并不支持金玉良緣。清虛觀打醮,張道士暗中受命,來給寶玉說親,說的十五歲的姑娘正符合寶釵的形象。賈母直接拒絕了:“上回有和尚說了,這孩子命里不該早娶,等再大一點兒再定吧。”
賈母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元春也放下此事不再提起。金玉之說失去了最有力的支持者,王夫人暫時消停了,薛家知道再這樣強硬下去也是無用,也不再提金玉之事。
特別是第五十七回,慧紫鵑情辭試忙玉之后,薛家改變了策略。
薛姨媽化身慈母,不時到瀟湘館來用親情感動黛玉,“你不知我心里更疼你呢”。
寶釵更是裝作不再在意寶玉的樣子,讓黛玉放下了心中的猜疑。黛玉癡心傻意的相信了薛家人的“真心”,認薛姨媽為娘,并將薛寶釵當成親姐姐般信任和對待。
薛家一邊用親來情感動黛玉,明知黛玉最渴望也最在意親情,她一片赤誠之心待他們。可是薛姨媽一邊又說什么“千里姻緣一線牽”。
“管姻緣的有一位月下老人,預先注定,暗里只用一根紅絲把這兩個人的腳絆住,憑你兩家隔著海,隔著國,有世仇的,也終久有機會作了夫婦。
這一件事都是出人意料之外,憑父母本人都愿意了,或是年年在一處的,以為是定了的親事,若月下老人不用紅線拴的,再不能到一處。比如你姐妹兩個的婚姻,此刻也不知在眼前,也不知在山南海北呢。”
那一根紅線是不是指金玉之說呢?年年在一處的青梅竹馬以為是一定的了,但紅線不牢卻再不能一處。這是不是暗喻的正是她和寶玉呢?
黛玉心中忐忑不安,薛姨媽卻又一邊說出四角俱全的話穩住黛玉:
“我想寶琴雖有了人家,我雖沒人可給,難道一句話也不說。我想著,你寶兄弟老太太那樣疼他,他又生的那樣,若要外頭說去,斷不中意。不如竟把你林妹妹定與他,豈不四角俱全?”
黛玉這樣真性情的人,哪里會疑她們是計?早在寶釵勸她不要讀雜書開始,黛玉已經無條件相信寶釵了,怎么會想到她們的計中計?
薛家的迷惑果然是有效果的,就連賈母一時都放松了警惕,不再防備薛家。倒是寶玉心中存有一絲疑惑,他問黛玉“是幾時孟光接了梁鴻案”?那時正是寶釵勸誡黛玉之后。
對于寶釵送燕窩之事寶玉也有留意,他暗中自去和賈母說了。倒不是說薛家的燕窩有毒,只是她們慣用這種小恩小惠迷惑眾人,寶玉不想黛玉和賈府落人話柄。
黛玉與寶玉彼此心中有情,卻因無父母做主。寶玉雖有父母,但母親王夫人支持金玉良緣,父親賈政的心也不在關注這些兒女情長的事情上。
有情人縱然日日四眼相對,卻最終相思纏綿,因為他們恪守禮節,不會越禮多說一句真心話。
被薛家這一番迷惑操作后,黛玉的身心更受折磨,時常悲喜交加,難以平復。
她的身體本就應該靜下心來好好保養,不能經受那么多的焦慮喝煎熬,可是薛家的做法讓她更是耗盡心神,這無疑加速將她逼上絕路。
要知道,薛姨媽對黛玉的慈母心,薛寶釵對黛玉的姐妹情,不過都是她們使的障眼法。薛家并不是真的放下了金玉良緣之說,她們只是在無法和賈母抗衡的情況下,轉向了對林妹妹采用攻心的策略。
畢竟一切因素都不比黛玉的存在更重要,若林妹妹不在了,金玉良緣再無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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