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命草詩評

原文

父親

文/李明亮

脾氣越來越大了

稍有不認同的話

便暴跳如雷

我們也常常針鋒相對

和他吵上半天

每每過后，他就把臉拉得老長

我們在那里唉聲嘆氣

他越來越瘦弱了

腿桿和手臂

就像風干的柴棒

藏著火

賞析

今天分享的是第二屆全國十大農民詩人李明亮的詩《父親》，讀完這首詩，如同看到自家的現狀。每每談及兩代人，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仿佛橫亙在中間，矛盾和沖突總是不斷，這里深層的原因是思想觀念的差異。認知不同，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結論當然就不一樣了。詩人和父親的處境即是如此，這也是許多家庭的現實寫照。如果誰也不讓誰，這樣的矛盾恐怕一輩子無法調和，在兩敗俱傷中等待命運的安排。

在第一節中，詩人開門見山，沒有任何鋪墊，直接展現父親的壞脾氣，無法接受相反的觀點，容易激動，容易爭吵。這很符合老年人的性格特點，思維以及行為習慣早已固定，幾乎沒有改變的可能。而詩人與父親針鋒相對，也沒有讓步的意思，矛盾就此激化，現實中，這種情況實在常見，而且矛盾往往是一輩子，只有等老天爺來化解。這就是許多人面臨的現實悲劇，而且還沒有解決的辦法。有句話說得好，老年人如果真的不想給子女添麻煩，一切都聽從子女的安排，是最好的選擇。可惜他們不一定能領悟其中的真意。

第二節，描寫的是爭吵過后的無奈和父親的怨氣，一個是臉拉得老長，一個是唉聲嘆氣，非常有畫面感，這樣的場面，筆者讀來，似曾相識。對于詩人的遭遇，完全感同身受。而唯一的化解方法，就是保持沉默，爭吵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而受了氣，又忍氣吞聲，這是需要大胸襟大能量才能辦到的事情。你我皆凡夫，境界又能有多高呢？

第三節，經過前面兩節的氛圍鋪墊，詩人回到對父親形象的刻畫上來。父親越來越瘦弱，腿桿和手臂也越來越細，如同風干的柴棒，這一比喻甚是精準。由此或可推斷，父親必定有疾病纏身，藥物的副作用，非常影響情緒的穩定性。詩人父親的現狀，也是許多老年人的縮影。最后詩人說“藏著火”，這一句寫得非常絕妙，仿佛父親隨時都有點著的可能，這一句也成了詩歌畫龍點睛的一筆。整首詩也被串聯起來，詩意盡顯。

詩人以日常生活為藍本，講述與父親的矛盾，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主要是影響雙方的情緒，也就是現在流行的說法，情緒內耗，時間長了，任何人都會崩潰。或許詩歌就是在詩人崩潰中得到的靈感，將父親比喻成藏著火的干柴，意思就是說父親性如烈火，一點就著。因此，這首詩最值得品味的就是結尾，將一首小詩升華到另一個境界和高度。或許寫到結尾處，詩人也開懷開悟了，明知如此，針鋒相對就是自尋煩惱。如果各位讀者朋友有相同的處境和經歷，或許可以重新思考，換個角度看問題，所謂退一步海闊天空，退一步就是前進。這首詩看似寫得消極，仍有其積極的一面，值得思考。

拋磚引玉，就詩論詩，以寫代學，至此，就結束了。如果您有不同的看法，歡迎評論區交流。如果您有值得推薦的詩歌，歡迎留言告訴我，一同欣賞，共同進步。我是詩者格命草，歡迎關注，下期詩評見！

李明亮，安徽宣城人，現居浙江臺州，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作品散見于《詩刊》《十月》《江南》《中國青年》《亞洲周刊》《工人日報》等百余種報刊，曾獲《星星》詩刊全國首屆農民工詩歌大獎賽一等獎、臺州市青年文學之星獎等。詩集《裸睡的民工》入選中國作協2012年度“21世紀文學之星叢書”。著有報告文學集《和臺州相遇》。第二屆“全國十大農民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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