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德小時候就很喜歡洗冷水澡和游泳。可是他家附近沒有大河,也沒有大的塘堰。于是,他經常邀一些小伙伴跑到兩里外的張家灣下面的新河去游泳。從春天到秋天,他都是這條河里的常客。奔流的河水、強烈的陽光,使他的皮膚變成古銅色,身子漸漸結實起來。

朱德在儀隴縣立高等小學堂教體育課時,經常提著木桶,在校門左側他親手栽的皂角樹旁的井邊,進行冷水浴。

不管天寒地凍,他都長期堅持用冷水沖洗身體以后,在長期的行軍和作戰中,朱德經常游渡江河。他的游泳水平也日漸提高。后來朱德回憶說:“過去紅軍、八路軍,不光會爬山越嶺,也會游渡江河,打仗時遇到江河游不過去,就會發生危險。”

1954年夏,朱德來到北戴河。北戴河雖然風浪平靜,但對年近七旬的人來說,下海游泳同樣存在著諸多不便。可他不甘心在海邊游,總是不顧工作人員的勸阻,搏擊風浪,向遠海奮力游,不游到防鯊網不回來。

朱德游泳就像戰士完成任務,不管天氣怎樣變化,他都堅持不懈。一次,天上下著雨,水溫降至18攝氏度以下。有人勸他不要下海了,可他仍然戴上泳帽,撐起雨傘,高興地喊道:“走啊!”便又向大海奔去。

朱德認為游泳是鍛煉革命意志的好方法,他十分注意培養下一代的游泳技能。孫子們到了六七歲的時候,朱德就開始教他們學習游泳。第一次下水,孩子們都很緊張,不敢往水里下,朱德耐心地說:“大膽些,不要怕,你看爺爺不是在水里了嘛。來,爺爺扶你。”

每年七八月,正是適合游泳的季節,朱德都要帶著孩子們去游泳。有一次,朱德正準備下海,突然烏云密布,狂風驟起海浪滾滾,氣溫驟降,眼看一場暴雨即將來臨。

這時,正在游泳的人們紛紛上岸,準備下海的年輕人也都撤回更衣室。而朱德卻從容地帶領孩子們,迎著風浪游向大海,一邊游一邊說:“太好啦!”海水把他的皮膚凍得發紫,肌肉也有些抖動。隨行人員都擔心他受不了,就勸阻他:“首長,您年紀這樣大,身體又不好,不要游了吧!”

他卻笑著說:“毛主席說過要在大風大浪里鍛煉。不要怕,正因為年紀大,身體不好,才越需要鍛煉，不然思想上不想動了,人也就趴下了，我們得記住。”“大風大浪里是鍛煉革命意志的最好場所。風浪不可怕,怕的是畏縮不前。”他還說:“剛下水時冷一點,游一會兒就好了。”這一次,朱德硬是堅持游了20分鐘,直到雨如瓢潑才上岸。

大風大浪練意志,不畏艱險永向前。1974年夏天,朱德到北戴河休養。

此時,朱德已是88歲的老人了,周恩來總理專門從北京醫院打來電話,詢問朱德的身體情況,并囑咐說:“朱總要以休息為主,最好不要下海。”隨行的工作人員也擔心朱德會下海,聽說總理打來了電話,都很高興,心想:總理非常關心朱老總的身體狀況,建議朱老總不要下海;

朱老總向來尊重總理的意見,這回大概不會下海了吧!可是,朱德一方面表示感激總理對他的關心,另一方面仍然堅持到大海里去游泳。他說:“一個人只要不運動,也就不能工作了。”這一次在北戴河,朱德每天兩次下海游泳,每次要游400米。

生命不息,奮斗不止。朱德把早年養成的游泳愛好,一直堅持到晚年的最后歲月。1975年8月25日,朱德還堅持在大海里游泳。這也是朱德最后一次游泳。

在北戴河游泳場管理人員小屋的墻上,至今仍然掛著一塊十分醒目的小黑板,上面端端正正地寫著:“1975年8月25日,水溫:26℃。”這是朱德最后在北戴河游泳那天的水溫記錄。

為了永遠紀念他老人家,為了永遠紀念朱德89歲高齡還下海游泳的這一天,工作人員一直把這塊小黑板照原樣掛在那里,昭示后人。

小小的黑板,記錄的哪里僅僅是水溫?它記錄著人民群眾對朱德的無限懷念,記錄著朱德不畏風浪、永遠向前的驚人毅力和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