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葉二 編輯 | 魏曉

今天很多人心中可能都有一個疑問：

首富易主了嗎。

根據胡潤研究院發布的《胡潤百富榜》，字節跳動創始人張一鳴以3500億元的財富，超過了農夫山泉創始人鐘睒睒，首次成為中國首富。

不過在福布斯和彭博的實時富豪榜單中，首富還是鐘睒睒，排在后面的，是馬化騰、張一鳴、黃崢等人。

此前隨著資本市場的波動，從8月份起，后面這幾位互聯網大佬都曾先后短暫超越鐘睒睒，成為一時的首富，但在資本市場企穩之后，鐘睒睒已經比較穩定地重回了領先地位。

這也意味著，一來，當前鐘睒睒的首富地位，是受到挑戰的，并不像以往那般穩定。二來，首富之位的競爭，還是得看長期，看常態。從長期來看，首富這一頭銜，鐘睒睒依舊保有領先優勢。

放在商業社會，這是對企業家穩健經營成果的直觀體現。將一門生意做到極致，做到如此規模，且能不斷穿越周期，應對挑戰，本就是商業社會中極其不容易的事情，也是非常值得稱道的事情。

但現實中，我們卻看到了另一幅模樣：“首富”成為了燙手山芋。

原因無外乎兩點，一個是，成為“首富”，圍繞其身上的審視，既是全方位的，也是被放大的。

另外一點，就是在流量的驅動下，“首富”這一頭銜，被不少人拿來帶節奏，搞情緒，立靶子。很多原本正常的商業動作、人生故事，都可能被進行歪曲式的解讀，與臆想，從而產生了潑天爭議。

這種局面，鐘睒睒是深有體會。過去一年，他這個首富，難當，是真的是難當。

首先是不可避免的被審視，被對比，不只是跟國內的比，還要跟國外的比。

過去一段時間，一些企業家都遭到了污名化的輿論困境，不管具體不分緣由，一律被扣上一些很情緒化的帽子，承受了莫須有的炮火。

首富，就更甚了。

一方面，人們天然相信所謂的“原罪論”，認為無論是“第一桶金”的由來，還是日后財富的指數級劇增，或多或少都有著“不足為外人道也”的秘密與蹊蹺。這種地攤文學式的民間敘事，足夠獵奇，但也足夠虛假，這種傳播體系下，一些機遇與風口，一些在創業路上的關鍵決策與主動作為，都被扭曲了。

另一方面，國內此前的幾個首富，也著實給市場貢獻了一波波的反面教材，最近的一次，正是2017年的首富許家印。他的事跡，就不用多說了吧。

放到鐘睒睒身上，自他從2021年站上首富的位置上，這一系列的審視都未曾斷絕，不過也著實沒太多可借機發揮的點。

只是，躲得過初一，沒躲過十五。

與國外首富馬斯克的對比，接踵而至。“美國的首富，人家是造火箭的，而中國的首富是賣水的，所以就比較‘水’”等等聲音，也就此起彼伏。

這些，鐘睒睒也能夠接受。

畢竟，做自己最擅長的，然后在自己最擅長的部分盡可能的創造價值，馬斯克要把人類送上火星，鐘睒睒要做好賣水的生意，比不過馬斯克也就比不過了。

再者，就是鋪天蓋地的網暴了。

復盤2024年最慘的企業家，那一定是鐘睒睒了。

今年以來，農夫山泉卷入了輿論風暴，鐘睒睒本人更是首當其沖。

先是有網友爆出鐘睒睒的長子鐘墅子為美國國籍，農夫山泉為外資企業；之后又有人開始在農夫山泉的產品上下功夫，稱其旗下的多個茶產品在包裝上，充斥日本文化元素。縱使農夫山泉的官方客服回應，其包裝上的文案都源于文獻資料，圖案的靈感為中國寺院，依舊難以讓網友信服。

在算法主導以及情緒化輸出的流量世界，鐘睒睒以及農夫山泉，都被打上了非常多的負面標簽。

鐘睒睒的首富頭銜，更是放大了這一效應。由此，互聯網上對于農夫山泉的圍剿不斷升級。有大批網友涌入農夫山泉的直播間辱罵主播；網絡上出現許多視頻，將抵制農夫山泉與愛國劃上等號；甚至有便利店在門上張貼告示，稱店內不會再售賣任何農夫山泉的產品。

當然這其中非常多的內容，都明顯違背商業常識，但在這場流量狂歡下，一應常識皆被無視。那些博取流量者，轉身成為了帶貨主播，在這波熱點中，完成了自己的流量變現，然后等熱度下降，繼續尋找下一個靶子，等待新的節奏。

留下了一地雞毛。

農夫山泉的業績直接承壓。

2024年上半年，農夫山泉營收221.7億元，同比增長8.4%，其中包裝飲用水產品收入85.3億元，同比下降18.3%，占總收入的比重從2023年的47.5%降至38.5%。資本市場上也是遭受牽連。今年8月，農夫山泉的市值一度跌破了3000億港元大關，刷新了歷史新低。

一個正常經營的上市公司，就平白地遭遇了“黑天鵝”。

對于鐘睒睒個人來說，一個扎根于杭州的民營企業家，一個中國第一代農民企業家，就此被徹底污名化，被潑滿了臟水。

傷害不只是這些。在這一期間，他還遭遇了喪母之痛。因鐘睒睒被網暴，年邁的母親本無基礎疾病，但為其心憂，離世人間。

人生、事業、家庭，都遭遇了如此大的打擊，其間多少悲苦與凄涼。

但，鐘睒睒還是堅強的挺了過來，走了出來。

曾經行事低調的他，選擇走向公眾面前，回應外界關于“中國首富”“接班人”等話題，加強對外的溝通，將自己最真實的一面放在公眾面前。

這些回應，未必就能完全堵住謠言滋生的土壤，但邁出這一步，很是必要的。

無論是主動，還是被動，鐘睒睒需要直面首富這個身份帶來的衍生問題。

既然首富不好當，那就需要盡心盡力去當好首富。

從2021年開始至今，鐘睒睒已經連續四年蟬聯中國首富了，這在激烈的國內市場競爭中，以及風口不斷變化的當下，以商業視角來看，都是一個傳奇了。

顯然，這也成為了他身上最大的負擔。

在商業社會中，人們總是會對首富有著超高期待，這也正常，只是無論如何，首富這個身份，不能肆意演變成帶節奏乃至污名化的靶子。

Lanmeih/今日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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