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這么做嗎？"秦曉月摘下耳環，眼角還掛著淚水。

"秦姐，這件事，要么你答應我的條件，要么就大家都不好過，你自己選。"

孫建國冷笑一聲，把手機上那段不堪的視頻舉到她面前。

這一刻，秦曉月仿佛看到了這五年的婚姻，就要在這個悶熱的下午轟然坍塌。

01

鄭州的七月，天空像一口煮沸的大鍋，蒸騰著悶熱的水汽。

泰和華府小區的綠化帶里，梧桐樹的葉子無精打采地垂著，連蟬鳴聲都透著幾分疲憊。

秦曉月站在二十八樓的窗前，望著樓下郁郁蔥蔥的樹冠發呆。

小區的噴淋系統剛剛開啟，細密的水珠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這棟樓里住著形形色色的人，有剛畢業的年輕人，有退休的老教授，也有像她這樣的家庭主婦。

五年來，她看著小區里的孩子們一天天長大，看著業主們一波波搬來搬走，而她的生活，卻始終停滯不前。

手機屏幕又亮了，是李明輝發來的消息："想你了，今天下午三點，老地方見？"

屏幕上的文字讓秦曉月的心微微顫動。這是他們第三次在她家約會了。

自從三個月前在朋友圈重逢，那些被時光掩埋的感覺就像決堤的洪水，再也收不住了。

十年前的校園時光浮現在眼前。

那時的鄭州大學還沒有現在這么大，她和李明輝常常在圖書館的自習室里溫書。

他學計算機，她學會計，兩個不同專業的人因為一場社團活動而相識。

那時的李明輝還是個青澀的大男孩，總是穿著格子襯衫，背著雙肩包，笑起來陽光燦爛。

每天下午四點，他都會準時出現在她們院系樓下，帶著兩杯奶茶，等她下課。

那年夏天特別熱，他們常常坐在圖書館后面的梧桐樹下納涼。

李明輝說等畢業了要創業，要帶她環游世界。她就靠在他肩膀上，聽他講述未來的夢想。

然而現實總是殘酷的。

畢業那年，李明輝的創業項目失敗了，欠下一身債。他選擇了離開鄭州，去深圳打拼。

分手的那天，他們就站在現在這個小區的售樓處，看著尚未完工的高樓，各自流下了不舍的淚水。

后來，秦曉月在一次朋友聚會上認識了陳遠航。那時的陳遠航剛在建筑公司站穩腳跟，性格穩重，待人溫柔。

他不像李明輝那樣浪漫，但給人一種踏實的感覺。

交往三個月后，陳遠航帶她來看這個樓盤，說要給她一個溫暖的家。

結婚后的前兩年，生活平淡而幸福。

陳遠航每天按時回家，他們一起做飯，一起看電視，規劃著美好的未來。

直到那場金融危機，建筑行業遭受重創。

為了還房貸，陳遠航開始接外地的項目。

起初是一周回來一次，后來變成半個月，現在可能一個月才能見上一面。

秦曉月給小區的業主委員會當了兩年委員，組織過不少文體活動，也處理過許多鄰里糾紛。

大家都說她心細如發，辦事妥帖。可只有她知道，這些都是為了打發無盡的寂寞。

三個月前的那個下午，她在朋友圈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李明輝西裝革履地站在一座寫字樓前，配文是："十年磨一劍，終于等到今天。"

原來，他在深圳的創業終于成功了，公司即將上市，他回鄭州開分公司。

一個簡單的點贊，勾起了太多回憶。他們開始在微信上聊天，從曾經的青春年少聊到現在的柴米油鹽。

李明輝說這些年一直忘不了她，說當初的分開是他這輩子最后悔的決定。

第一次約會是在市中心的星巴克。那天，李明輝還是帶著她愛喝的焦糖瑪奇朵，笑容依然燦爛。

他們聊了整整一個下午，仿佛時光從未流逝。第二次見面，是在一家私人餐廳。

幾杯紅酒下肚，李明輝說想去她家看看。那天晚上，壓抑多年的感情像火山一樣爆發。

就在秦曉月出神之際，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

02

"誰啊？"她下意識地按滅手機屏幕，快步走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鄰居孫建國。他今年四十出頭，在小區物業當保安隊長，平時為人和氣，跟住戶們關系都不錯。但此刻，他臉上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笑容。

"秦姐，今天天氣不錯啊。"孫建國的眼神不經意地從她身上掃過，"能耽誤你幾分鐘時間嗎？"

秦曉月下意識地裹了裹身上的真絲睡袍，總覺得他今天的眼神格外古怪："有什么事嗎？"

"也沒什么大事。"孫建國的視線在客廳里游移，最后落在那張米白色的沙發上，"就是想問問，秦姐最近是不是很喜歡穿那條香奈兒的藍色碎花連衣裙？就是上周五下午你穿的那條。"

秦曉月的心猛地一沉。那條裙子是李明輝送的，她確實是在上周五穿著它見了他。

可孫建國怎么會知道？

"孫隊長，你今天到底想說什么？"她強裝鎮定，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在微微發抖。

"秦姐別緊張。"孫建國輕飄飄地說，"我就是覺得最近小區里停的車挺有意思。特別是那輛白色奧迪A6，車牌我都記住了，豫A......"

"進來說吧。"秦曉月打斷了他的話，側身讓出一條路。

她知道，該來的終究躲不過。

孫建國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那個上周五她和李明輝相擁的地方。

陽光透過落地窗斜斜地照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光影。

秦曉月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得要蹦出來了。

"秦姐，你還記得上周五下午三點零五分的時候，你在干什么嗎？"孫建國慢條斯理地掏出手機。

秦曉月的瞳孔猛地收縮。那個時間點，她正和李明輝在沙發上......

"你到底想說什么？"她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

"秦姐，你是個聰明人。"孫建國劃開手機屏幕，"我這個人其實挺善良的，從來不想給別人添麻煩。但是吧，有些事情不能就這么算了。"

手機屏幕上開始播放一段視頻。畫面雖然有些模糊，但那對在客廳里相擁的身影卻清晰可辨。

秦曉月只看了一眼就癱軟在椅子上，臉色慘白。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來電顯示是陳遠航的視頻電話。秦曉月手忙腳亂地按掉，發了條消息："在洗頭，一會兒再打。"

"你...你想要多少錢？"她絕望地問。

孫建國輕笑一聲："秦姐，你覺得我是缺錢的人嗎？我在這個小區工作十年了，每天看著這些豪車進進出出。說實話，要是只為了錢，機會多的是。"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秦曉月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

03

孫建國站起身，踱步到窗前，背著手看著樓下的園景："秦姐，你知道我在這個小區干了多少年保安隊長嗎？"

秦曉月愣住了，沒明白他為什么突然說起這個。

她還記得去年業主大會上，孫建國曾經激動地和物業經理爭執，為保安隊的工資問題據理力爭。

當時大家都說他是個有擔當的人，可誰能想到，他現在會用這種方式來要挾自己。

與此同時，孫建國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煙，嫻熟地點上。

煙霧在空氣中繚繞，秦曉月突然想起孫建國的妻子，那個總是帶著甜甜笑容的女人。

她有時會帶著兩個孩子在小區里散步，大家都說他們是模范家庭。

"那天我在陽臺上看到你和那個男人的時候，"孫建國深吸一口煙，"我突然明白，這就是老天給我的機會。你說是不是，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