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手》年年都說找人難,芒果這次索性把找人的過程做成節目給觀眾看。
《歌手2024》巔峰之戰剛剛收官一個月不到,選拔《歌手2025》嘉賓的“預算賽”《下一戰歌手》緊接著就上線了。節目延續了《歌手》的直播形態,讓那英、fouzia、汪峰、孫楠等參加過《歌手》的大咖擔任“標桿歌手”,邀請新人歌手挑戰,挑戰成功就能獲得一張《歌手2025》的入場券。
非常通順的節目邏輯。
與《歌手》系列不同,《下一戰歌手》將側重點放在了新人歌手選拔上,放低了對嘉賓咖位的要求,從而將這個舞臺開放給了更多的樂壇新生代力量和更多元的音樂風格,讓那些小眾但各有獨特魅力的歌手,可以被更多人認識。
然而,《下一戰歌手》雖復刻了《歌手》的直播形態,卻沒能復刻《歌手》的話題討論度。為什么這樣一檔立意豐滿、制作在線的節目,未能掀起“直播音綜”的一個新高潮?
冷眼今天想來聊一下芒果的這一部《下一戰歌手》。
尋找音綜“新人”
請人,無疑是多年來困擾《歌手》的最大難題。
2021年,當洪濤在湖南衛視招商會上黯然宣布《歌手》停播時,給出的理由也是:真的請不到人了。
其實放眼音綜市場,選人難不僅是《歌手》這一檔節目面對的問題,更是困擾整個音綜行業的問題。
市場環境越是不好,節目創意就越是保守。相較于冒著“啞火”的風險發掘新人,節目組更傾向于邀請已經在多檔綜藝中刷臉的“老熟人們”,再次唱響那些被市場反復檢驗過的經典作品。
這就造成了一個冰火兩重天的局面。據媒體統計,梁龍、袁婭維、白舉綱這些音綜老熟人僅僅2024年參與錄制的音綜就達到4-5檔。而另一方面,很多華語樂壇的新聲代音樂人卻難以獲得一個全民音樂的舞臺展示自己的才華,受困于小眾標簽。
華語樂壇真的后繼無人了嗎?
正如節目先導片中所說:不是歌手斷層了,而是符合廣告商要求和節目組看得上的歌手斷層了。
在這樣的節目背景下,《下一戰歌手》成為了很多有才華的音樂人的綜藝“首秀”。
張石荻在舞臺上擔任了16年的和聲歌手,自嘲幾乎和所有歌手都合作過,但從來沒有成為舞臺上聚光的焦點。《下一戰歌手》中,張石荻第一次站到舞臺中央唱歌,一首《雨聲》戰勝阿朵獲得Fouzia組的第一。
關浩德曾經是幕后的編曲制作人、鍵盤手,過去展現的都是和聲編排和和弦編配能力,2023年才剛剛以個人身份推出首張音樂專輯,就被節目組邀請到了《下一戰歌手》的舞臺。
在2019年獲得第31屆臺灣金曲獎最佳新人獎的持修也在《下一戰歌手》中帶來了自己的內地綜藝的初亮相。
在音樂風格上,《下一戰歌手》每期節目也都容納了多種多樣的音樂風格。
在國風上,請到了硬派國風的戴荃帶來代表作《悟空》,還有阿朵帶來的國風搖滾《床前明月光》,在樂隊音樂方面,請來了康姆士和安達。在搖滾上有黑豹樂隊主唱張淇帶來《十個太陽》。
值得一提的是,《下一戰歌手》并不是一味追求小眾和先鋒,而是為說唱、民族這樣的小眾音樂風格,選擇了一個更適合大眾觀眾的打開方式,從而在這個國民級的音樂舞臺上,取得了一種小眾風格與大眾審美之間的平衡。
節目做說唱音樂,請來的是被稱為“說唱六邊形戰士”的艾熱,在《第一回合》中,他展現了一種充滿民族性的說唱編曲,配合上嫻熟的聲樂演唱技巧和極強的旋律律動感,成功把說唱做成了路人也能欣賞的大眾模樣。
節目做民族音樂和搖滾樂隊,選擇的是致力于將傳統蒙古樂器與現代音樂相結合的安達,先鋒的音樂實驗,選曲卻是小學生聽了都熱淚盈眶的《孤勇者》,大眾化的選曲和熟悉的旋律進一步降低了觀眾欣賞草原游牧民族的豪情和魅力的門檻。
新選手、新曲風、新觀眾,構成了《下一戰歌手》在選人和選曲上的突破。
音綜已經遭遇瓶頸期多年,留給新節目去邀請的老一輩天王天后們已經所剩無幾。音綜需要走出“涸澤而漁”的思路,為市場引入活水,否則只會路越走越窄。
從這個意義上說,《下一戰歌手》不僅在幫《歌手2025》選人,更是在幫整個音綜行業選人,在試圖解決一個行業可持續發展生態的問題。
《下一戰歌手》沒有躺在《歌手》這個自帶流量的大IP上“躺贏”,還是愿意做一些新的嘗試和突破,這是必須要肯定的。
“戰”不起來的直播
嘉賓邀請方向的變化,自然帶來了節目看點的變化。相較于殿堂級歌手神仙打架,新人歌手競技難免先天性話題性不足。
為了彌補看點上的缺失,《下一戰歌手》提出了“戰”的概念:想上歌手,先戰歌手。在這場新聲歌手登上《歌手2025》的必經之戰里,來自《歌手2024》的大咖是“標桿歌手”,每期收到新聲歌手給自己下的“戰書”,頗有一種要將前輩們“拍死”在沙灘上氣勢。
在冷眼看來,這是一個很好的概念,用真人秀的沖突感和話題性,彌補嘉賓降維帶來的看點削弱。
而“戰”可以進一步拆解,從兩個層面來講故事:
第一層是新聲歌手戰標桿歌手,做后輩和前輩、小眾和主流之間的碰撞。
第二層是做新聲歌手之間的較量,在慘烈的爭奪戰中,搶下一張通往直播音樂競技最高舞臺的入場券。
但稍顯遺憾的是,節目最終的呈現,和理想中硝煙彌漫、劍撥弩張“戰場”,似乎還是有一些距離。
我們先看新聲歌手戰標桿歌手這條故事線。
在賽制上,標桿歌手每期要接受3名新聲歌手的挑戰,標桿歌手先行演唱“立標”,現場觀眾則圍繞著新聲歌手達到標桿歌手的幾成水準進行評分,評分分成40%到120%五個不同的檔次。除此以外,標桿歌手手上還有5%的加權,可以送給挑戰自己的歌手中,自己認為表現最好的那一個。
在這樣的賽制下,“標桿歌手”的身份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比起被挑戰的對象,他們似乎更像是手握投票權的節目導師。
前兩期節目中的標桿歌手那英和汪峰,一開口就讓人夢回《中國好聲音》導師點評環節,對后輩的贊賞和提攜成了主流,而少了幾分面對挑戰的危機感和緊張感。
新人歌手這邊,很多人可能本身的戰斗力并不強,帶來的翻唱作品“珠玉在前”難以超越,加上直播的環境,導致舞臺感染力和效果偏弱。他們想要從那英手中接過“戰列強”的接力棒,去《歌手2025》戰世界級名將,顯然還有一段路要走。
我們當然希望看到他新人歌手展現出將樂壇前輩“斬落馬下”的氣勢,但實力局限了他們“宣戰”的底氣,面對前輩,請教和學習成了常態。
另一方面,新聲歌手之間火藥味也偏弱。
在環節設計上,盡管節目組也設計了選手互評試圖引發對抗,但畢竟勝負決定權牢牢掌握在現場觀眾手中,互評就演變成幫助歌手彼此熟悉認識的互動游戲,整體氣氛延續了《歌手》休息間的茶話閑聊,主持人多次“點火”也很難有收獲。
這種沖突感的欠缺,很大程度上也是受到了直播形態的限制。
直播其實并不是一個適合真人秀做矛盾和沖突的形態。俗話說三分靠錄制,七分靠后期,在后期剪輯中,節目組可以通過重新構建素材,配合音效、花字包裝強化節目效果,強化嘉賓的人設。
但這些手段都無法應用在直播的實時推流中。與此同時,直播不能NG的高壓環境會讓嘉賓更趨于謹言慎行,導演組也很難對嘉賓狀態進行即時引導,預設的真人秀效果也就被局限了。
確實,直播是《歌手2024》出圈的核心。但直播只是手段,真正讓觀眾爽到的,是這個讓觀眾審視音樂大咖的機會,是這個讓觀眾和大咖權力地位反轉的機會。
《歌手2024》是在用直播的“0修音”和one take,放大了大咖緊張的真實感,從而把爽感推到極致,讓節目最終產生了質的變化。
總體而言,《下一戰歌手》想要借助直播這個最熱門的音綜形態,讓更多新聲代音樂人和小眾音樂形態被看到的初心,是值得肯定的。
而圍繞著直播綜藝的特點,直播態音綜應該怎么做?如何克服直播形態的難點和短板?這些問題,冷眼很希望未來能有機會和《下一戰歌手》節目組再深入聊一聊,聽一聽導演組在這次突破性的嘗試背后,有哪些新的想法和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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