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也玩不夠

文/石清華

帶孫子小石頭玩了兩個多小時回來，午餐時喝了點酒，哈欠不斷，午睡時間到了。

聽人說老來無睡意，而我卻似乎睡不醒，但而今午睡最多一小時足夠了。醒來精神旺盛、精力充沛，有點年輕人的感覺。

一點多鐘醒來，聽奶奶白云在給小石頭讀故事書，便賴在床上不起來，慢慢地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等到睡得腦袋有點發昏時立馬起來，已經睡了近兩小時，睡得過多也有害健康。

一起床孫子立馬跑到床前拉一拉我：“爺爺，帶我下去玩。”

“你還沒睡午覺吧。”

“沒有。”

“不，睡午覺了才能下去玩。”

“玩一會兒后回來睡午覺，行嗎？”

“不行，睡午覺后再去玩。”

說完假裝睡覺的樣子靠在床邊的沙發上。小石頭見狀，脫了襪子爬到床上，拉著我說話。我故意不搭理，似乎將要睡去的樣子。這樣幾分鐘之后，孫子趴在枕頭上睡著了。

午睡起來將近三點鐘，孫子坐在床上東倒西歪，雙眼半睜半閉，也不說話，仍然在朦朧的睡意中。但不能讓他睡的時間太長，否則晚上遲遲不能入睡，影響他媽媽的休息。給孫子放了會兒歌，才完全清醒。

“爺爺，帶我下去玩，好嗎？”

“好的，到什么地方去玩，帶什么玩具？”

“帶水槍，去給小區的花草樹木澆水。”

我們帶孫子在小區各處玩時，常常見到清潔工給花草樹木澆水，小石頭問過好幾次：“爺爺，這是在干什么？”

“爺爺奶奶在給花草樹木澆水呀。”

“為什么要澆水呢？”

“你是不是每天都喝水呀？”

“是的。”

“你為什么要喝水呢？”

“不喝水會渴死的。”

“澆水，就是給花草樹木水喝，如果不喝水，也會渴死的。”

小石頭拿出水槍，在淺水池邊吸水，然后射向池旁的花草樹木。看到噴射的水霧，“呵呵”笑著跑到身邊，喜滋滋地告訴我：“爺爺，我給花草樹木澆水了，它們喝水后會越長越高嗎？”

“哦，會的，要注意不把衣服弄濕了。衣服弄濕后容易感冒，那就要去看醫生、還要打針。”

“好，我不會弄濕衣服的。”

玩了個把小時，孫子如果不喊“爺爺，我要尿尿”，也要把小石頭抱來尿尿。孫子看著撒到低矮花草上的尿液，瞇著雙眼望著我笑嘻嘻地說：“爺爺，我給花草澆水。”

無論怎么監管，小石頭的衣服、鞋子仍然弄濕了。

“小石頭，快回去換衣服，不然會生病的。”

“不回去，還要玩，我還沒玩夠。”

“好，再玩五分鐘。”

“不，要玩好多分鐘。”

軟硬兼施、連說帶哄，承諾吃晚飯后一定下來玩才回家。有時無計可施，不得不強行抱回家，哪怕手打腳踢地“哇哇”大叫。兒媳婦小芳今天可能沒有加班，六點多鐘即回家了。我們吃飯剛結束，可孫子不肯吃飯，想了許多辦法也只吃了一點點。這可能與他白天吃面包、饅頭，喝牛奶多了一些有關。

小石頭不餓就不勉強他吃了，打算收拾碗筷時，小芳即問：“小石頭肯不肯吃飯、吃菜？”

白云詳細說明，小芳給兒子講了許多道理，又勉強吃了兩口再也不吃了。媽媽假裝生氣地坐在沙發上不理小石頭。

孫子在地毯上一邊玩玩具，一邊與媽媽說話。媽媽故意不搭理，他就跑過去拉媽媽的手臂：“媽媽，你給我講故事。”

媽媽輕輕地一推兒子，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你是誰呀？我不認識你。”

“我是小石頭。”

母子倆說笑嬉鬧了一會兒，小石頭大叫起來：“爺爺，帶我下去玩。”

很快到了小區內的游樂場。每天晚上，這里會聚集許多一歲至十來歲的孩子，他們分散在不同的場地活動，孩子雖多但顯得十分寬松。

原本安靜的場地，在孩子們的嬉笑追逐中，頓時熱鬧起來。小石頭喜歡跟大孩子玩，只要比他大的無論男女生、認識不認識，無論玩什么，也不管別人喜歡不喜歡，一見到他們玩，馬上湊過去跟著玩。有的嫌他小不搭理，有的也和他一起玩。他們玩得哈哈笑、玩得哇哇叫是常事。監管者不必操心，也許不到一分鐘，又嘻嘻哈哈地玩在了一起。

有一個姐姐可能八歲，另一個姐姐可能六歲，她們兩個在場地上比賽跑步。孫子跑過去：“姐姐，我和你們一起玩，好嗎？”

兩個姐姐看了一下，倒不嫌他小：“可以，但不準搗亂。”

“好。”

他們跑了幾個來回，小石頭顯然跑不過她們，但始終堅持跑。一旦追上姐姐，馬上抱住姐姐的雙腿：“姐姐，我追到你啦。”

他們爬到攀爬網高處的平臺，孫子與兩個姐姐坐著不知玩什么，才玩了一會兒，小石頭卻趴在了兩個姐姐的中間。大姐姐把他的腦袋一推：“你搗亂，不跟你玩啦。”

孫子來到滑滑梯處，見有幾個哥姐弟妹，即跑到上梯口站著說：“你們要買票后才能玩。”幾個小朋友看著小石頭，可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孫子下來，跑到場地邊摘了一片樹葉握在手中，到滑滑梯上梯口時把手中的葉片遞給上邊的姐姐說：“姐姐，這是我的票。”

小石頭如此跑了多次，摘給每個小朋友一片樹葉，其意思是說每個人都要購票才能進場。

看來，人文環境會對孩子的成長有很大影響，甚至是起決定作用。

（2023年4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