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200師師長戴安瀾在郎科地區,與部下一起英勇抵抗日軍的沖鋒。
但由于敵眾我寡,只好抓住時機帶領將士們突圍撤退。而他卻因為身先士卒,身負重傷。
將士們把他安放在擔架上,輪流抬著他前行。
眼看歸國有望,警衛員歐陽全詢問極度虛弱的戴安瀾:
“師長,我們應該走哪條路?”
戴安瀾勉強睜開眼,仔細研究將士們拿來的地圖,“走這條。”
說完,他坐起來,整理妝容,重振精神,望向祖國的方向:
“祖國萬歲!”
01視死如歸,打出軍威
1942年,蔣介石為保住滇緬國際線,在英軍的請求下,派出10萬兵力前往緬甸,對抗日寇。
師長戴安瀾率領200師,先行趕赴緬甸。
從師長到將士,無懼艱難險阻,個個視死如歸。
同古戰役爆發,面對日寇不間斷地轟炸與進攻,駐守同古的英軍竟臨陣脫逃,留下200師孤軍奮戰。
戴安瀾始料不及,但并未因此慌了手腳,而是沉著冷靜、分析時局,選擇最佳的作戰方案。
此戰兇多吉少,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家中妻兒。
戴安瀾在百忙之中,抽空給妻子寫了封遺書:
“當此危難之際,身為軍人,200師全體將士,決意以死殉國,報效國家養育之恩!為國戰死,雖死猶榮。”
決戰前,他召開誓師大會,神色堅定,聲音鏗鏘有力:
“200師哪怕只剩下一人,也要堅持到底,同日寇作斗爭!”
強將手下無弱兵!將士們齊心協力,異口同聲:“誓死捍衛我軍軍威!”
決戰之日,日軍不惜一切代價攻打同古。飛機、大炮、坦克齊上陣,勢必全殲200師。
霎時間,硝煙彌漫、炮火連天,戴安瀾帶領將士們挖掘的戰壕被炸毀,損失慘重。
而他無畏生死,沖鋒在最前線,一邊指揮戰士巧用炸彈坑掩護自己,一邊及時調整作戰方案。
雙方整整僵持了12天12夜,200師以傷亡5000人的代價,殲滅日寇4000多名,打出了中國軍隊的氣勢與軍威。
但寡不敵眾,戴安瀾等到恰當時機,立即率部隊突圍,準備撤離。
日寇卻緊追不放,他不幸中彈,身負重傷,200師再次遭到重創。
幸好,天不亡他!
撤離途中,大霧突起,干擾了日軍視線,他們不敢貿然進攻。
而戴安瀾的參謀長又恰好精通日語,喊話日寇:“不要開槍,自己人。”
日軍信以為真,不再追擊,200師得以全身而退。
而戴安瀾卻因傷勢過重,只能躺在擔架上,被將士們抬著前行。
此戰憑借200師一己之力,殲滅日寇5000多名,重創日軍師團。
他們折服于這位深諳兵法又視死如歸的將領,也由衷贊嘆這支紀律嚴明又銳不可當的軍隊,并立下石碑,記錄這次最艱難的戰役:
“遇華軍最激烈地抵抗于此。”
面對人數眾多、戰備精良、訓練有素的日軍,戴安瀾為何能夠臨危不亂,指揮得當?
02重挫日寇,一戰成名
1925年,戴安瀾考入黃埔軍校。
畢業后,不僅參加過北伐戰爭,屢立奇功;還在與日作戰中,重挫其銳氣。
1939年,昆侖關戰役爆發。
戴安瀾臨危受命,接替杜聿明成為200師師長,迎擊日軍。
大戰在即,他慷慨激昂,高喊:
“若是無法取勝,200師斷然不會獨活,勢必與日寇血戰到底。”
日軍使用飛機、大炮,輪番轟炸昆侖關,我軍將士躲閃不及,傷亡慘重。
但他們不懼死亡,拼盡全力與日寇作斗爭。
經過兩天兩夜、不眠不休地對戰,日軍還是攻占了昆侖關。
眾將士只好暫避鋒芒,一番休整后,決定與日軍爭奪界首高地。
戴安瀾不惜以身犯險,親率兩個團的兵力,憑借頑強的毅力,一邊用大刀和鏟刀割開路邊的雜草,以及遍布全山的鐵絲;一邊手刃欺身而來的日寇。
千家炮火千家血,一寸河山一寸金。
在他的安排下,一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敢死隊,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
不停地有將士倒下,但沒有一個將士退縮。
經過不懈努力,他們終于炸掉日軍據點,占領了界首高地。
而戴安瀾也不顧自身安危,數次扛起沖鋒槍,與將士們一起對抗殘暴的日寇。
他們邁著堅毅的步伐,踏著腳下的尸體,突破敵人的重重封鎖,占領了四一二高地。
即使在此過程中,戴安瀾不幸身中數彈,但仍堅持與200師并肩作戰。
血染征袍透甲紅,當陽誰敢與爭鋒。
師長血流不止,卻依舊頑強殺敵,將士們都無比震撼。
他們群情激昂,勢如破竹,齊心協力抵擋沖上來的日寇。
在戴安瀾的率領下,日軍一直引以為傲、自命“鋼軍”的21旅團最終全軍覆沒。
而在清掃戰場時,將士們從21旅團旅團長中村正雄的身上,搜出一個日記本。
上面的內容,真實地記錄了此次戰役中,200師的英勇無畏與百折不撓:
在昆侖關,我遭遇了史上最頑強的一支軍隊,他們來自中國。
第5軍200師一戰揚威。
戴安瀾不僅榮獲蔣介石“當代之標準青年將領”的美譽,還位列抗戰名將之名單。
而能征慣戰的他,如何在歸國途中化險為夷,帶領將士們順利返回故鄉?
03英雄早逝,萬民悲痛
200師撤離時,正值緬甸雨季,山坡泥濘,行路艱難。
將士們小心翼翼地抬著擔架,生怕驚擾了重傷的師長。
而此時,他們甚至連紅藥水和紗布都沒有了。
部下歐陽全心疼血流不止的戴安瀾,只能暫時用草木灰捂住他的傷口。
遺憾的是,草木灰并沒有起到止血的作用,而傷口也逐漸潰爛。歐陽全愧疚不已,認為是自己沒有照顧好師長。
但戴安瀾只是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背,意在寬慰歐陽全。看著神色從容又淡然自若的師長,將士們心中俱是不忍。
他們都想著一定要盡快回國,為師長治療。
祖國近在咫尺,歐陽全等將士看著閉眼休息的戴安瀾,輕聲詢問:
“師長,我們該沿哪條路回去?”
戴安瀾強撐著一口氣,叫人拿來地圖,仔細研究后,指著一條路線,
“不遠的前方有一條江,我們走江這邊。”
在他的引導下,200師成功繞開日寇。
眼看著歸國有望,將士們的性命得以保全。
戴安瀾懸了一路的心終于放下了,無愧于將士,無愧于國家。
他讓部下扶自己坐起來,整理了破爛不堪的衣服,勉強打起精神,望向祖國的方向,喃喃自語:
“祖國萬歲!”
那是他的祖國。可惜,無緣得見了。
將士們看著以身殉國的師長,悲痛不已。
為使戴安瀾魂歸故里,他們抬著遺體前行,并將軍裝脫下來蓋在師長身上,為其遮風擋雨。
由于天氣炎熱,他的遺體日漸腐爛。不得已,將士們將其火化。
大火中央,是他們最敬愛的師長。眾人悲痛不已,痛哭流涕,高喊:
“師長,師長……”
200師背著戴安瀾的骨灰,在深山老林之中,茫然無措地尋找出路,用時一個月,才來到邊境。
此時,已經有大批鄉民等在邊境,迎接他們。
200師僅剩的3000名將士,聽到熟悉的鄉音,神經緊繃的他們終于卸下防備之心,跪倒在地上,哭著高喊:
“師長,我們回來了!”
鄉親們看到三個月前軍容整齊的士兵,個個灰頭土臉,骨瘦如柴,心疼不已。
當得知戴安瀾的骨灰還背在身上時,鄉民何治立即將上好的楠木棺材獻給他們。
而一向軍紀嚴明的200師將士自然不肯收,他們知道,若是師長在,也一定不會要百姓的東西。
何治卻說:“不要讓戴師長走得太辛苦,我懇求你們收下它。”
200師將士含淚收下,他們又何嘗舍得讓師長死后奔波!
由于戴安瀾的家鄉早已被日寇攻占,靈柩只好葬于廣西全州湘山寺。
國土即故土。
而殞身緬甸的戴安瀾,其家人是否會前往緬甸,帶他魂歸故里呢?
04兒子尋跡,描繪盛世
1949年,蔣介石敗退臺灣時,通知戴安瀾的遺孀王荷馨隨行離開,她卻選擇留下來。
而她唯一擔心的是,新中國不會善待國民黨將領的遺孀。
事實上,戴安瀾犧牲后,不僅周總理也送上了“黃埔之英,民族之雄”的八字挽聯,毛主席還賦詩一首,贊頌他英勇無畏與誓死衛國的事跡。
在黨和國家的心中,他是當之無愧的抗日英雄,民族將領。
解放后,毛主席了解到他的家人經常食不果腹。
不僅派人送去物資與錢財,還將戴安瀾追認為革命烈士,供后人紀念、瞻仰。
而他的孩子們也得以擺脫貧困,一心讀書。
戴安瀾犧牲時,幼子戴澄東只有兩歲,對父親的印象,全部來自母親的回憶。
通過母親的述說,他知道父親是一位有責任、有擔當、有能力的大英雄,也是一位對己嚴苛、治軍嚴明、愛護將士的好師長。
而他們學有所成后,其母王荷馨終于卸下沉重的生活負擔,漫步于徜徉小路。
但每次看到相伴而行的老年伴侶,都會想到犧牲的丈夫。
若是安瀾還活著,或許他們也如此恩愛。
臨終前,她握著戴澄東的手,遺憾地說:
“這么多年,你父親都沒有進入我的夢鄉,一定是他的魂魄還留在緬甸。”
因為這句話,讓父親魂歸故里,也成為戴澄東的此生之要事。
2011年,年近花甲的他,毅然踏上了前往緬甸的路。
但由于戴安瀾犧牲的地方,位于緬甸的軍事禁區,他要進入,必須請示緬甸政府。
而緬甸總統聽說是戴安瀾的后人前來此地,很快就批準了請求。
戴安瀾是軍中之靈魂、民族之驕傲、國家之棟梁,當地僑胞都很感念他。
得知他的后人來到緬甸,不僅熱情招待他們,還安排了兩位遠征軍后人,一路相陪。
戴澄東沒有想到此行會如此順利,是父親的威名與壯舉,贏得了大家的尊重。
有很多東西,從無懼肉體的消亡。
他在向導與百姓的引路下,雖然三次迷路,但還是找到了父親的犧牲之地茅邦村。
站在這里,戴安瀾含淚訴說:
“爸爸,你誓死守衛的國家,如今繁榮且強大。若你還活著,一定會很欣慰。”
用余生想念戴安瀾的,還有曾經的老部下。
歸國后,已經退伍的歐陽全和戰友探望師長夫人時,看到王荷馨臉色憔悴,不禁難過傷心,是他們沒有保護好師長。
而王荷馨悲痛欲絕,輕聲說了句:
“你們都回來了,而他卻犧牲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從此,心懷愧疚的歐陽全直到去世,都再未踏進王荷馨家一步。
結語
戰火下,民可退,將士絕不會退。
戴安瀾用一生踐行了軍人的誓言,為國守土,抵抗日寇。
而他倒下后,無數的追隨者奔赴戰場,捍衛國家之尊嚴、守護百姓之安危。
你我終將成塵成土,唯華夏之山海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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