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馬駑
汪精衛實行“周佛海路線”,在日占區組建政府,這是明確的漢奸行為。他們幻想日本人講信義,無異與虎謀皮。這方面,蔣介石比汪精衛清醒得多,也堅定得多。他授意陳布雷撰寫的長篇演講《揭發敵國陰謀,闡明抗戰國策》中說到:“日本真正之所欲,乃在整個吞并我國家,與根本消滅我民族,而決不在所謂中日合作或經濟提攜等等的形式。”“如果我們還要想在虎頷之下,茍求余生,想以和平妥協的方法,求得獨立平等的生存,那就無異于癡人說夢!”
高宗武,這位年輕得志的外交奇才,如同一個調皮的孩子,他本想砸破一塊玻璃,沒想到整幢大廈將傾。
他將何去何從?
十一、重光堂翻臉
1939年5月6日,汪精衛、影佐等人乘坐的“北光丸”號抵達上海。高宗武與周佛海、梅思平等人上船見汪精衛。
(上海十六鋪碼頭老照片)
汪精衛已經決定去東京與日本高層會晤,尋求支持。他對眾人說:“如果在東京的日本人表示誠意并提供公正的解決方案,我們可以繼續努力。”說著他轉向高宗武:“你,宗武,替我決定。”
汪精衛此話,已經表示出對高宗武的不滿情緒。高宗武看了看影佐,謹慎地說:“你去東京只有一個條件:你必須準備在拿到日本的和平條件之后,立刻直接從東京飛往重慶。如果沒人愿意陪你,我愿意。否則,你不能去東京。”
陳璧君聽了高宗武的話,尖聲叫道:“你要送汪先生去重慶受罪。那邊的人要殺他沒殺成,你還要他回去。我堅決反對你的主意。”
由于汪精衛行蹤暴露,決定汪住在船上。這時陳璧君堅決要求回她在法租界的家,如果不送她上岸,她就跳進蘇州河游過去!日本人對蠻橫的陳璧君無可奈何。
(汪精衛和陳璧君)
當晚在重光堂險些發生沖突。晚餐后,高宗武向大家告別。影佐警惕地問:“高君,你回哪里去?”高宗武回答:“法租界哥哥的家。”影佐不同意:“暫時大家請都住在一起。”高宗武沒好氣地說:“對不起,我要回家。”影佐強硬地說:“高君,你要破壞同志的團結嗎?不愿意住在日租界,你一個人潔身自好,這有什么價值呢?”
周佛海趕緊打圓場:“好,好,宗武,你回法租界去吧。”犬養健回憶:“我和周佛海把高送到大門口,高朝我發泄起他心中的不滿:‘影佐有什么權利對我這個中國人破口大罵?我不也是豁出性命為“和平運動”奔波嗎?沒有理由讓我接受影佐的命令!’”
高宗武與汪派和影佐一幫人,已經產生了明顯的裂痕,為后面的分道揚鑣埋下了伏筆。
(三個漢奸頭子:王克敏、汪精衛、梁鴻志)
十二、身入虎穴
汪精衛堅持要親自去東京。高宗武回憶:“6月1日,我還在勸說汪別去東京;而他似乎真的被我說服。我于是走訪影佐和犬養,告訴他們汪已經推遲行程,可能放棄行程。6月2日,汪又改變了主意。6月3日,他從上海飛去東京。我除了跟著他去,別無他法。”
這是“和平運動”以來高宗武第三次去日本,也是最后一次。
汪精衛此行,為了組建傀儡政府,一再對日本妥協退讓。高宗武本人無法阻止汪精衛投敵,他自己反有性命之憂。
(汪精衛登機訪日走上不歸路)
汪精衛一行住進一幢英式別墅,日本人卻把高宗武單獨安排到幾公里外隔離開來,理由是他有肺病。犬養健為高宗武抱不平,去找日方人員,看見五六個人在屋內秘密談著什么。他們看見犬養進來,立即閉口不言。犬養質問:“我聽到一些議論,什么不讓高宗武自由活動啦,甚至傳出讓他服毒,這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人回答:“說實話,提出這種意見的有一兩個人。”犬養警告:“如果出現那種不祥的事,這個‘和平運動’會全部破產!”
第二天,犬養健去看望高宗武。沒想到高宗武對昨天別墅里的爭論知道得一清二楚。他輕松地對犬養說:“聽說有人要在汪先生回上海時,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兒,一些家伙要讓我吃毒藥?不過,我決不會被殺的。我可以逃到世界上任何地方去,南洋、美國。十年之后,大家就會想到我提出的意見的正確性。”
(殺人如麻的日本鬼子)
回國后,還發生過好笑的一幕。9月份,汪精衛與華北“臨時政府”王克敏和南京“維新政府”梁鴻志在南京舉行“中央政治會議”。身臨其境的陶希圣回憶:“當晚在大廳舉行宴會。酒過三巡,菜上四道,高宗武忽然臉現蒼白,頭呈昏暈。我們頓覺其有集體中毒的危機,一時頗見恐慌。宗武被扶至一間臥室里,稍為休息,數分鐘即見好轉。一場虛驚,才告平靜。”
從高宗武疑似中毒,到全體漢奸懷疑被下毒,可見他們投敵過程中,終日惶惶。日本人殘酷而且下三濫的手段,他們比普通人更明白、更敏感。特別是高宗武,現在把日、汪、蔣幾大勢力得罪遍了,隨時有性命之憂,終日如履薄冰。
高宗武說,最想取他這個“四郎”性命的,是“三郎”伊藤。他在回憶中絲毫不掩飾對伊藤的憤恨和厭惡:“他(伊藤)起初對我特別殷勤,尊我為老大,常常九十度鞠躬,他甚至對我的仆人很禮貌。不過,我聽說他就是最想要干掉我的那個人。他和影佐中將曾經計劃用一名漂亮而有傳染病的日本女郎來害我死于感染。”
犬養健回憶,他到高宗武位于上海法租界的家里,看見高家臥室角落里有一間小屋,是用鋼筋水泥和防彈玻璃做成。一旦有人入侵,高宗武可以立即跳進小屋,反手向室內扔一顆手榴彈,然后從床底下秘道逃出去。
高宗武家的院子里,還喂養著一條“小牛般”的狼狗,在黑暗中發出低粗的吠聲,讓犬養健嚇了一大跳。
犬養健還是夠朋友,沒有把這些情況報告給影佐。因為影佐知道了,“其結果,高便會被憲兵毒死或打死。”
(日方“和運”參與者犬養健)
十三、掐死中國的密約
經過幾個月緊鑼密鼓的奔走,汪精衛組建偽政府,“還都”南京的計劃逐步推進。其中需要一個重大步驟:與日本簽訂密約——《中日新關系調整要綱》。
高宗武一看到日方提出的條件,立即向汪精衛建議:“唯一的做法就是把文件退回,告訴日本人我們不可能考慮它。……(日本人)不論是私人的或官方的,全都是謊言,我們已經放棄了所謂的和平運動。”
在座諸人中,只有陳璧君贊成他這個提議,其他人以沉默表示反對。
1939年11月1日開始,日本以“梅機關”影佐機關長為首席代表,汪方以周佛海為首席代表,先后在上海六三花園和愚園路展開為期兩個月的談判,直到12月30日雙方簽約。
密約內容很多,一言以蔽之就是:日本人得寸進尺,步步進逼,幾乎“要求從地下到天上的一切”(日本人自己的說法)!
我們從幾個當事人口中,對密約之惡劣可見一斑。
影佐在《我走過的路》中回憶:“無論怎樣解釋,都脫離近衛聲明甚遠。堀場中佐(條約起草人)問我:‘這種條件汪政權能不能掌握民眾?’我不得不回答說:‘不可能。’”
高宗武在《深入虎穴》中回憶:“汪(精衛)顯然被條件的內容嚇壞了,他一面搖頭一面嘆氣說:‘這些條款意味著我們國家獨立的終結。看來那些堅持抗日的人是對的,而我們錯了。’”
犬養健在《揚子江仍在奔流》中回憶:“在這個會談(陳公博與日本海軍關于海南島權益的會談)即將決裂之時,最后出面使頑固的陳公博讓步的,不是別人,正是汪精衛。……經常為首相抄寫英文公文的小畑薰良嘆息道:‘汪精衛總是在關鍵地方過于讓步。’”
陶希圣在《潮流與點滴》中回憶:“‘要綱’……是日本把中國的東北、華北、華中、華南和海南島劃分為五種地帶,也可以說是五層。”
《今井武夫回憶錄》中說:“……自十月初就已決定了這個密約的試行方案。但其中有不少條款是(日本)政府各省根據權益思想乘機隨便添加進去的。”
高宗武用類似日本俳句一樣的小詩表達自己的失望和憤懣:
北方,
南方,
高山,海洋。
它們全都不屬于中國,
中國百姓將何處為家?
十四、宗武盜約
故事進入驚心動魄的高潮部分——
這時高宗武,已經動了“偷”密約的念頭。但他明白,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汪精衛視密約為最高機密。每次會談結束,汪精衛將所有文件收集起來,帶回自己房間,親自保管。
沒想到,犬養健“送”來一個機會。犬養對汪精衛說,密約的中譯本文字比日文原本嚴厲,能不能找人修正一下?汪精衛指定高宗武做這工作。高宗武故意推辭說,我不喜歡這些條文,我來修改,日本人會說我故意改得更加嚴厲。“如我所料,我越推辭,大家越堅持,最后我接受了。不過很不幸,我必須在汪的家里工作。我不能把文件拿出去,更別說找機會偷偷抄寫一份了。”
(高宗武)
這時,又一個機會送上門來。一天,有個重要的日本國會議員要會晤高宗武,汪精衛便邀請議員到汪府與高宗武見面。二人談了兩個小時,議員起身告辭,高宗武禮貌地送他離開——這時高宗武口袋里揣著密約!
他把議員送回旅館,馬上撥電話給汪精衛說,我“剛才匆忙間不小心把文件帶了出來,可否馬上派人來取回。要不然,我于一小時之內送回來。如我所希望的,汪說沒關系,不急。”
接下來,高宗武開始跟時間賽跑——
首先他來到旅館門口,告訴送他們來的司機,自己有事耽擱,讓司機等一會兒。一轉身,他穿過旅館大堂,從后門出去,叫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回家。高宗武不會攝影,但他的太太沈惟瑜會。他馬上叫沈惟瑜,將所有文件拍照。高宗武感嘆:“沒有她的幫忙,事情絕對辦不好。”
拍照完畢,高宗武立即坐出租車到沈惟瑜的弟弟沈稚泰家——為了安全起見,高宗武在寫回憶錄《深入虎穴》時,只稱是“一個朋友”——將膠卷交給沈稚泰,囑托他沖洗后秘密保管。然后,他趕回旅館后門,進入旅館,到日本議員房間閑聊了幾句,知道汪精衛沒有派人來找他,這才從正門出來,坐上送他們來的專車回汪公館。路上他囑咐司機開快點。
(網絡資料圖:舊式膠片相機)
十五、逃離上海灘
高宗武還想對汪精衛作最后的挽救,盡自己最后的心意。
密約簽字前幾天,高宗武要求汪精衛邀請陳公博、陶希圣,四人一齊在汪府聚首。高宗武對汪精衛誠懇而激動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這個‘和平運動’不能再走下去了。請你設法馬上離開這里。到達安全地方之后,公布日本人的條件。如果你堅持成立南京政權,你只能做個溥儀第二。這樣值得嗎?只要你不背叛中國,我將追隨你到底,即使是流亡天涯海角。如果你背叛中國,那么我們分手。”
汪精衛拒絕了高宗武的忠告。汪精衛對高宗武已經不再信任,他甚至當面說出怨婦一樣的話:“蔣介石不放棄你,你也忘不了他。”
高宗武絕望了。他只能選擇離開。
(汪偽骨干周佛海)
12月30日,密約達成,汪精衛、周佛海等人簽字。高宗武、陶希圣二人以生病為由,沒有簽字。
當天晚上,高宗武去陶希圣家,問陶希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陶希圣反問:“我們離開?”
高答:“那我們還等什么?”
陶希圣說:“1月1號、3號和7號有船,我們搭哪一條?”
聽陶希圣這么說,高宗武明白,兩人的打算基本相同。但他們之間的信任是薄弱的,實際上高宗武已經替陶希圣拿到了船票,仍然審慎地說:“你最好再考慮看看。明天告訴我你的最后決定。如果你決定走,我認為3號的‘柯立芝總統號’最好。等你決定好了,我去給你買船票。”
第二天,陶希圣派他的女兒陶琴薰送信來,說決定了:走!
(高陶事件兩主角:高宗武和陶希圣)
為了掩蓋行藏,麻痹對手,1940年元旦這一天,高宗武先去給汪精衛拜年。匆匆談了幾句,高宗武懷著歉疚之情,默默告辭。出了汪府,他又去拜訪周佛海。周佛海當天日記記載:“宗武來談,……兩人發誓各自努力,各相諒解。”
次日,高宗武從“朋友”——沈稚泰那里取回密約照片,叫太太沈惟愉藏在行李中。
1月3日,高宗武和陶希圣分別登上了“柯立芝總統號”輪船,順利抵達香港。
這一切的背后,有幾只大手在操作。最重要的當數居住在香港的上海灘大佬杜月笙。據章君谷著《杜月笙傳》記載,杜月笙的駐滬代表徐采丞剛從香港返回上海沒兩天,又匆匆回到香港,向杜月笙報告:“有一件緊急大事,不得不原船趕來香港。”說著從隱秘處掏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8個字:“高決反正速向渝洽。”杜月笙問徐采丞,紙條是誰所寫?徐回答:“是黃溯初(黃群)先生請徐寄庼寫的。”
(杜月笙雖出身于江湖,但不虧民族大義)
徐采丞與杜月笙對話中的黃群、高宗武和徐寄庼(當時任浙江興業銀行董事長),都是浙江同鄉,多年至交好友。得知日汪之間正在商談密約,杜月笙兩次親飛重慶,向蔣介石當面報告。蔣介石寫了親筆信,讓杜月笙帶給高宗武,信中稱贊他為浙江好男兒——“浙中健者”(高宗武是浙江樂清人)。
甚至宋美齡也現身其中。據周佛海的兒子周幼海撰文回憶:“高(宗武)的老婆抗戰前是南京金陵女大畢業生,英文說得很好,認識宋美齡,戴(笠)就通過宋美齡的關系和高夫婦建立了秘密聯系,答應給他們以巨額美金,送他們去美國。”
杜月笙下令他留在上海的管家萬墨林,代買上海駛往香港的船票。萬墨林回憶:“按照杜先生指定的方式,交到兩位先生手里,從接過船票的那一剎那起,出動弟兄,保護他們的安全,直到胡佛號(應為柯立芝號)離開上海為止。胡佛號上,則杜先生另有安排。”
(杜月笙和孟小冬)
十六、密約曝光
高宗武、陶希圣到達香港后,聯名致電汪精衛,作最后的勸告。
電文中說:我們退出,實在是日方條件不堪接受。若組織政權,“除簽訂亡國條件外毫無意義。”請“重加思索”。
幾天后,汪精衛派一名秘書帶信到香港。高宗武回憶:“信里說:‘如果你們回來,什么事都可以商量。’但是他沒有提到條約,也沒提組織政府的事。”
蔣介石收到高宗武送來的密約,在日記中寫道:“夜由高宗武派(杜)月笙,攜汪逆與倭寇所訂密約與其交涉之內容,及其照相底片來告密。閱之,殊不能想像汪逆賣國之實情,竟至于此也!”
他迅速派出中央通訊社社長蕭同茲前往香港,安排披露密約。新聞標題由陳布雷親自擬定。
1月21日,陶希圣的三個兒女脫險離開上海,高宗武、陶希圣二人將擬好的《致大公報函》,連同《日支新關系調整要綱》的照片,在報上發表。次日,消息在重慶、上海見報。
雖然汪精衛集團一再狡辯說,這只是日方提出的草案。鐵的事實證明,后來日汪簽署的正式條約,與高、陶公布的密約相比,更為詳細和廣泛,是赤裸裸的賣國條約。袁世凱的二十一條與之相比,只是小巫見大巫。
密約披露,如同一枚重磅炸彈,震驚海內外!
汪精衛集團對高、陶二人憤恨之情,可想而知。周佛海想起元旦這天他與高宗武的那些誓詞,知道被高玩弄,內心萬分怨毒。他在日記中怒道:“晚與(梅)思平談高、陶之事,憤極之余,徹夜未睡……高、陶兩動物,今后誓當殺之也!”
丁默邨、李士群的“76號”特工組織,派出殺手,到香港行刺高宗武、陶希圣二人。沒想到,這名殺手到香港后,首先去拜訪杜月笙,拿出高宗武的照片,對杜月笙說:“我對這種事厭惡透了,對日本人也厭惡透了。我要到后方去。”于是在杜月笙安排下,這名殺手去了重慶,參加了抗日。
(“魔窟”76號兩頭子:丁默邨、李士群)
汪精衛一伙還發布讕言,說高、陶出走,是對職位不滿。不難推測,以高宗武的外交水平,以及對“和平運動”的貢獻和作用,汪偽政權成立之后,當個外交部長理所當然。但在汪精衛內定之中,竟然將高宗武安置為外交部次長,理由是他太年輕。后來甚至因為陳公博、周佛海反對“兔陰博士”褚民誼任海軍部長,汪精衛轉任褚為外交部長。高宗武不走,竟然會在無能的褚民誼手下!(褚民誼的故事參見《他是一代武術宗師,荒唐好色沒頭腦,被蔣介石特赦,卻戲劇化槍斃》)
(武功高手禇民誼)
陶希圣對于內定的宣傳部長,也很不滿意,他中意的是工商部長。因為宣傳方面全被“公館派”林柏生所把持,自己不過是個光桿部長。職位的因素有沒有呢?筆者個人認為,可能有,但不是他們出走的主因,最多算刺激因素之一。
高宗武化名高其昌,夫婦二人離開中國,前往美國定居。他于1994年去世,活了88歲。
陶希圣在日軍占領香港后回到重慶,任國民黨《中央日報》總主筆、蔣介石侍從室秘書。他的經歷也很驚險。后面就講一講陶希圣一家跌宕起伏的曲折過程。
(高宗武抵達美國后與中國大使館人員合影)
(高宗武故事至此全文完結,還有精彩待續。)
(本文作者:馬駑,“這才是戰爭”加盟作者。未經作者本人及“這才是戰爭”允許,不得轉載,違者必追究法律責任。
編者簡介:王正興,原解放軍某野戰部隊軍官,曾在步兵分隊、司令部、后勤部等單位任職,致力于戰史學和戰術學研究,對軍隊戰術及非戰爭行動有個人獨到的理解。其著作《這才是戰爭》于2014年5月、6月,鳳凰衛視“開卷八分鐘”欄目分兩期推薦。他的公眾號名亦為“這才是戰爭”,歡迎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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