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為大家傳播一些真知灼見,盡管很多時候我明白,我自己也是無知的,甚至愚昧的。
知道自己有不足,積極努力去遷善,往往令我后來居上,這是我人生的一大準則。
《教父》是一部影響我至深的電影。
我一直跟我身邊的朋友提出,男人一定要看兩部電影:《教父》和《肖申克的救贖》,女人則要看兩部電視劇:《甄嬛傳》和《遙遠的救世主》。
今天這篇文章,我們從一句《教父》的電影臺詞說起。
在中國網絡,它被引用得近乎泛濫:
在一秒鐘內看到本質的人,和花半輩子也看不清一件事本質的人,自然是不一樣的命運。——馬里奧·普佐《教父》
從一個案例,說明看透事物本質能力的重要性。
華為上海基地選址選在了淀山湖練秋湖地區。選擇這個地塊,其實邏輯上很簡單,淀山湖是長三角的地理中心點,到長三角任何一個城市都差不多等距離。
很多粉絲會覺得不對。淀山湖更靠東面,而現在江、浙、滬、皖四地組成的“長三角經濟區”,地理中心位置應該更加靠西。
我們來推導整個故事:
十年前,當長三角還是上一個版本,只有江、浙、滬,甚至江蘇最北面的馬鞍山都不納入長三角的時候,長三角內部一體化戰略提都沒人提及的時候,國家做了一個戰略預判,上海將陷入金融空洞化,需要調動工業資源來補充。
上海的城市戰略類似于美國紐約,世界級的金融中心,勢必去工業化。而上海曾經是共和國的工業重鎮,擁有完備的輕重工業配置和產業鏈。
國家預判到資本的力量會誘導上海走向產業空洞,則預先備下了工業預留地——上海招商系統稱之為“騰籠換鳥”,市中心的黃金地塊讓出來,做金融和服務業;工業向著周邊地塊去騰挪,但總體不要離開上海太遠。
淀山湖,就是當時那個時期、那個版本“長三角”的地理中心,也是產業鏈、供應鏈的配套中樞節點。
當時的地理環境是個菱形,東西向扁平,南北縱深大。
淀山湖,東西向,抵達東面上海陸家嘴金融區為1.5-2小時車程左右,抵達西面杭州市區大約也是這個車程;南北向,到北面的南京市大約為2-2.5小時車程,到達經濟區最南面的溫州、義烏、金華一帶大約也是這么點時間。
通過調查最近十年航空港口的排名,你會越發佩服國家戰略的偉大定力。
2014年長三角排名靠前的空港分別是:上海浦東國際機場、上海虹橋國際機場、杭州蕭山國際機場、南京祿口國際機場、寧波櫟社國際機場。五座機場包攬了長三角75%的人流和80%的貨流。
2023年排名發生了變化,前5名排名中,南京祿口和寧波櫟社位置互換。同時,5大排名變成了9座機場相互競爭,第六名合肥新橋崛起,第七名無錫碩放機場,第八溫州龍灣,第九常州奔牛機場。
長三角內部變成了世界級的機場群。
我將上海兩座機場權重設為2,省會城市(杭州、南京)權重設為1,寧波設為0.8(浙江省計劃單列市為副省級),其他城市設為0.5,統計學意義上,淀山湖2014年抵達5座機場的路程標準差,與2023年9座機場的標準差,相差無幾。
這說明什么?中央政府對長三角的各城市經濟地位的預測非常之準,準確度可以保持十年以上,政策執行力則能維持更久。
單憑這一條,歐洲對手已經崩潰了,美國也會被拖垮。
和中國比起來,競選制的國家天生劣勢——既沒有遠見,也無力五年、十年地堅持下去。
在中國,簡單事反復做,高難度事情認真做。科技產業當成乒乓球,絕殺大招反復琢磨,練到肌肉記憶刻畫到骨子里,一擊必殺概率大增。
這樣的中國,當然日本恨、歐洲怕、美國慌。
這么一塊“風水寶地”,十年后交給了華為,猶如內力深厚的張無忌(“九陽神功”本來就是真氣量天下第一)習得明教“乾坤大挪移”,資源配置太妙了。
大家來計算一下,淀山湖這塊地最適合做什么?
科技研發,確切來說,是高毛利、多頻次技術迭代、外貿型的產品輸出型的研發。
荷蘭光刻機巨頭阿斯麥(ASML)、荷蘭政府,不是選擇和美國人站在一起制衡中國嗎?它丟失的是整個中國半導體市場。
由于阿斯麥在高端光刻機市場退出,反正訂單內控,需求是存在的,華為得以從容不迫地組織國內研發力量,蠶食整條產業鏈。
華為搭載清華方案,突破光刻機卡脖子技術后,終于有資格參與到長三角的一盤大棋中。
華為半導體技術+上海半導體封裝產業鏈+長三角空港一體化,反過來就要攻擊歐美市場了,又快又穩又便宜,真是妙到極點啊。
380多萬預定用戶,相信沒有幾個用得了華為三折疊手機那么多“非凡”的功能,華為推出了,樹立了價格天花板,打擊了蘋果;
中國宣布向半導體行業投資1772億人民幣,約合250億美元,最多要投入500億美元。大洋彼岸,英偉達股價應聲下跌。
表面上,阿斯麥和英偉達對抗的是一家打不垮、斗不倒的中國民企,及其背后民眾渴望崛起、支持國貨的決心,實際上,它們真正的對手,是整個國家的意志,是以中國產業力量為規劃主導的經濟周期律,以及一個經濟大國、戰略強國愿意為此長期付出的戰略定力。
放眼世界,唯有中國五千年以來的政經體制,能夠高效率又一貫制地辦到這一切。
人意在我,民心在我,價格在我,需求在我,市場增長都在中國,最后導致了實力在我,國運在我。
引出另一句《教父》名言:
人并非生來就偉大,而是越活越偉大。——馬里奧·普佐《教父》
華為在給國家產業做配套,那么誰在給華為做配套?
還是回到地理層面,答案就在其中。
圍繞淀山湖有個20公里半徑的地理圈,周邊產業星羅棋布。例如嘉興沈莊這么個小地方,在華為選址落定三年前,華為周邊配套產業鏈就已經入駐。
潛藏沈莊產業群,有一家臺灣代工業巨頭,臺灣仁寶。
它是怎么發現沈莊的?
臺灣產業很多和日本人學習。日本人有個很強的優勢,大戰前善于收集情報。
例如在日本人攻擊珍珠港的15年前,日本移民就滲透入該港口,給軍方提供了完整的情報支持。
日軍部侵華前,收集我軍各師團以上干部情報長達20多年,400多名優秀將官的年齡、性格、特長、擅長兵種等情況掌握得清清楚楚,而我軍,幾乎對日本將官一無所知,開戰就吃虧。
這一段出自杜聿明的自轉,有興趣可以查一下。全民族應為之羞愧。
仁寶1996年入駐大陸,到了上海的第一年就布置了情報收集工作。
他們從某985理工科高校“科技情報系”(這個系科本來就很稀少),聘請了一名副教授做兼職,月薪據說給了令人咂舌的2萬元。
副教授一天就工作2小時,工作內容就兩件事:
白天讀《參考消息》,晚上看《新聞聯播》。
凡是涉及臺資企業的信息,全部搜羅下來,回到仁寶臺灣本部戰略部分析,由戰略部部長(副總級)親自負責。
2013年的《參考消息》披露了長三角地理調查的結果,而《新聞聯播》披露了長三角一體化的進程。熟悉日本半導體產業的仁寶,聯想到了80年代東京灣及關西地區的半導體戰略步驟,參考類似的距離差,便在江蘇昆山、上海青浦一帶下注。
仁寶最后整體撤離大陸,是因為疫情以后,大部分客戶都先后撤出,仁寶跟隨客戶轉戰到了成本更低的越南。
它的戰略還是對的。
《參考消息》有什么神秘的?
《新聞聯播》都認真看了嗎?
沒有一個人在意這些觸手可及的東西,真是大錯特錯。
認真對待自己,認真總結自己的優劣勢,認真對待環境的變化,本來就是人在逆境中的權利。
無法掌控權力的人將被權力毀滅。——馬里奧·普佐《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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