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比七,這是中國男足最新交出的戰績,贏的一方是日本隊。
這是一場我頭一天還知道,但當天已經忘記的比賽。
比賽的時候,我正在健身房跑步,還是有位做體育行業的朋友,給我發來了截圖,我瞅了一眼,四比零,面無表情。不到十分鐘,這位朋友又發了一張截圖,六比零,我啞然一笑。但我還沒笑完,第三張截圖已經顯示七比零。
我知道,朋友圈肯定刷屏了。
很慶幸,我的朋友圈里沒有那么多直接指責、嘲笑、怒罵男足的。人們已經在更深入地反思:究竟是什么造成了這樣的局面?這樣的局面在說明什么?又在驗證什么?僅僅是場上那十來個人差勁嗎?
有人提醒,在嘲笑國足前,不如先審視下自己所在的行業。至少,國足還會走出國門;至少,這些比賽是真實的;至少,結果是一目了然的;至少,我們還能對著國足發牢騷。
每個人都不妨反思一下自己的行業或自己的事業,以及自己的夢想,如果還有的話。
比如說,我就會感到羞愧,不是對男足,而是對自己。每逢工作日,說一些言不由衷的話,做一些連自己都覺得沒有意義的事,如此重復、加深三十年,一眼望到自己人生的邊。
當工作只是為了掙錢,當一個行業只是為了產生經濟效益,或者滿足膚淺、廉價的精神按摩,當一系列的行業只不過是為了彼此滿足掙錢的需求,以此來維持各自經濟上的體面,我們已經失去了太多意義。
我有時候就特別羨慕那些做實業的,哪怕是種地的農民,他們畢竟在生產有價值的物品,靠自己的誠實勞動吃飯,不違心,也不用想太多。雖然獲得的不多,但他們失去的也不多。
也深刻地理解了陶淵明那種不為五斗米而折腰的傻勁。傻人有傻福。
即使是在生活中,我們也日漸明晰一些潛規則,并生成生理性的反應。比如回答某個問題之時,腦神經下意識地指令已經不是這個問題的答案,而是“這個是可以說的嗎”,進而再思考“我該如何說,才能保證問的人、答的人、聽的人都都不至于陷入尷尬”。
就像我寫這篇文章,哪怕有機會可以說一些自己想說的話,也要首先做一些自我閹割,砍掉層層的顧慮和風險:這個是可以寫的嗎?我該如何寫?才能保證審的人、看的人、轉的人都不至于陷入尷尬?
巴黎奧運會上,那么多記者的提問都遭遇尷尬的場面,不知道到底是那些記者受到了過多訓練的緣故,還是運動員的體育訓練太多了,以至于接受采訪這方面的訓練還不夠。
我當時還想,如果是我,就會比運動員說得更好。只是這“好”,又未嘗不是一種壞。我們不該從這種回答問題的能力中生出優越感來,那該是一種羞愧。
羞愧難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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