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24年,時序悄然翻至八月七日,晨光初破黎明的寂靜,于八點零九分零一秒的精準瞬間,立秋以一種不可言喻的儀式感,輕輕叩響了農歷七月初四的門扉。星期三的天空下,萬物似乎都屏息以待,迎接這秋季的開啟。
立秋,這二十四節氣中的第十三位佳人,以“立”為誓,宣告了秋的序曲,而“秋”字,則如同沉甸甸的稻穗,滿載著收獲的希望與歲月的沉淀。
它不僅是大自然從繁華漸入靜美的溫柔過渡,更是文人墨客心中情感與哲思的豐盈源泉。
千年前的唐代秦州(今甘肅天水),幽靜的林間小道,詩圣杜甫正沉浸于立秋獨有的景致之中:天高云淡,風輕氣爽,樹葉間偶有幾聲落葉的低語,與遠處不絕于耳的蟬鳴交織成秋日的序曲。
他身著青衫,目光深邃,仿佛與這天地間的秋色共鳴,心中涌動著對過往歲月的感慨與對未來的無限遐想。
杜甫緩步前行,每一步都踏在了時間的脈絡上。他望見那不知疲倦的玄蟬依舊在枝頭高歌,訴說著季節的更迭與生命的堅韌;而秋燕已準備好行囊,即將踏上南飛的旅程,那份匆匆與決絕,正如他心中的漂泊與追求。
杜甫《立秋后題》的靈感悄然萌芽,深刻表達了這一節氣及其背后的情感:“日月不相饒,節序昨夜隔”描繪了時間的無情流逝與節氣的更替;“玄蟬無停號,秋燕已如客”借自然景象寄托了他的哀愁與漂泊之感;而“平生獨往愿,惆悵年半百”與“罷官亦由人,何事拘形役”,則表達了他對人生半百的深刻反思與對官場束縛的毅然決裂,宣告了心靈的自由與超脫。
公元759年,乾元二年,對杜甫的一生來說,是極為重要且值得紀念的一年。這一年,詩人經過長時間的反省和探索,終于在思想感情上完成了從逐漸遠離皇帝到走向人民的痛苦過渡,譜寫出了反映人民苦難生活的新篇章,為他前期已取得的輝煌的詩歌創作成就增添了新的耀眼光彩。同時,他也清醒了頭腦,破除了對朝廷的幻想,堅定了離去的決心。
這年七月,據《新唐書·杜甫傳》記載,杜甫“出為華州司功參軍。關輔饑,輒棄官去,客秦州,負薪采橡栗自給。”從此,他踏上了后期“漂泊西南”的坎坷人生道路。
杜甫寫作《立秋后題》時,年近四十八,故有“半百”之嘆。知了的鳴聲不斷,更添幾分哀傷。秋燕亦如過客,即將離去。
陶淵明的《歸去來兮辭》中有言:“既自以心為形役,奚惆悵而獨悲?”杜甫亦然,他選擇掛冠而去,因為做不做官終究由自己決定。《立秋后題》便是杜甫的《歸去來兮辭》,是他棄官的宣言書。
可見,杜甫的這一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是對污濁時政的痛心疾首與鄙棄。所謂因“關輔饑”而棄官,不過是托辭而已。這正如陶淵明不為五斗米折腰而歸田,卻說是因“程氏妹喪于武昌,情在駿奔,自免去職”一樣。
這也是杜甫對個人理想與時代責任的深刻權衡。他深知,唯有掙脫官場的枷鎖,方能真正傾聽民聲,以詩為劍,刺破黑暗,照亮人性的光輝。
立秋,寓意著不破不立。《立秋后題》這封宣言書,宣告了杜甫與天地、秋色合為一體,他的靈魂在秋風的吹拂下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釋放與升華。
立秋,這個象征著收獲與變革的季節,成為了杜甫人生轉折的見證。他用自己的筆觸,描繪了一個又一個關于秋天、關于人生、關于理想的動人故事,讓后世之人得以在字里行間,感受到那份跨越千年的共鳴與感動。
杜甫,不僅是一位偉大的詩人,更是一個時代的見證者、思考者與記錄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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