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輩子》
《我這一輩子》發表于1937年7月1日《文學》第9卷第1號,是老舍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在這個故事中,老舍通過一個巡警對自己一生坎坷曲折經歷的自述,串聯起不同階層、不同群落的社會生存狀況,反映了當時社會底層民眾生活的苦難,揭露了那個社會的動蕩、荒涼、黑暗和腐朽,表達出老舍對不公平社會的批判。
故事的主角“我”原本是裱糊匠,有手藝,有人緣,但這一行日漸衰落,再加上妻子出走,沒辦法“我”只好改行當巡替,挨餓受凍,被人看不起,卻難以養家糊口,最后兒子也死了。
生活的坎坷,無情的打擊,年復一年的掙扎,終于使“我”明白了:在這個社會想憑個人的 “勞力與經驗”活命,是枉然的,自己的悲慘命運正是這個“出奇的不公平世界”造成的。最后“我”對世界只有冷笑。
在“我”的一生中,看到的盡是些荒誕不平的事。當年大革命之后,清王朝統治結束了。本以為封建專制統治結束了,民眾能等來好日子。“我”以為“凡事就由人民主管了,可是我沒看見。”看見了什么呢?街上剪辮子的人比從前多了;“牌九押寶”換成了“麻將”;特別是官和兵竟“像雨后的蘑菇似的”,大大多了起來。
“宅門里可有了自由,只要有錢,你愛穿什么,吃什么,戴什么,都可以,沒人敢管你。”他們的姨太大可以“擦五十塊錢一小盒的”“巴黎香粉”。窮人因為沒有錢,只好賣兒賣女,而一個胖小子,才賣“四十塊錢”。
你說這是個什么社會?當然還有更荒誕的事情,當年“辮子軍”他們不僅黑夜里出來放槍搶劫,而且凡是十字路與丁字街都放了火。鋪戶的門窗全都打開,東西搶劫一空。大兵們“把整串的金銀鐲子提回營去”,燒了不計其數的房子,使幾萬人遭殃,過后,竟嫁禍于人,就地正法無辜群眾。而被正法的卻是一個手中攝著一塊木板與一只舊鞋的十四、五歲的男孩子。
你說這事荒唐嗎?更荒誕的是,那個社會中本來維護社會正義的巡替們,不但不能抓賭,“反倒保護著老爺太太們打麻將”。大官們可以隨便要巡替看門護院。本來保護民眾的,卻淪為了這些官吏們欺壓民眾、魚肉百姓的“工具”。
請問,這樣的社會還有什么公平可言,還有什么正義可言,完全就是一幅“吃人不吐骨頭”的黑暗啊!難怪魯迅要說,那個社會就是個“吃人的社會”。而老舍比魯迅更進一步揭露出那個社會的殘暴、黑暗,民眾只有無盡的折磨,壓迫、剝削和奴役,社會公正、公開、公平,正義、自由全無。
難怪老舍要借“我”的冷笑一聲。
“哼!我還笑,笑我這一輩子的聰明本事,笑這出奇不公平的世界,希望等我笑到末一聲,這世界就換個樣兒吧!”
這一句哀嘆,揭示出“我”的無奈和那個社會的悲哀。那么,什么樣的社會才會讓人絕望,這么哀嘆,才會有這么荒唐的事情。
什么樣的社會才會有這么荒唐的事情!
黑暗的社會,而社會的黑暗在于專制。用魯迅的話來說,當年的大革命并沒有改變什么,老舍也認為大革命是失敗的。因為大革命之后,社會變樣了嗎?根本沒有,社會的本質沒有絲毫的改變。
民眾還是飽受剝削、壓迫、奴役,過著貧窮、落后的生活,權力依舊高度壟斷,只不過以前壟斷于君主,現在壟斷于軍閥而已。軍閥們通過自上而下層層任命官吏的方式來完成權力的確定和社會統治,社會治理依然是武斷、任性、暴力和野蠻的。
權大于法,人治,沒有任何法治,一切還是軍閥一個人說了算,這跟古代皇帝說了算有什么區別,沒什么區別。權力不受任何限制、制約、約束和監督,無法無天。一切還是要看官吏們的臉色,平民百姓們只能順從、服從各種不合理的命令和要求。
權力私有化傳承,社會公平、正義全無,各種荒誕不經、荒唐的事情都會發生,是非不分,黑白顛倒,所有人都被卷入這黑暗的社會中掙扎,無奈地等待死亡。
本文參考文獻:
老舍.《我這一輩子》
王黎.一部對“出奇的不平世界”的控訴書——評《我這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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