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來源于生活,以第一人稱敘述,請理性閱讀。
1
我今年60歲,老公今年62歲,我們已經相伴著走過37個春秋了?;厥淄拢屛腋锌f千。
當年我和老公是相親認識的,那時我也不懂什么,父母說他好,我就嫁給他了。
老公家條件并不好,他父母是嚴重重男輕女的,所以一連生了3個女兒。到第4個時,終于生到了兒子,他們才沒再繼續生下去。
我老公出生后,公婆就把注意力全放到他身上了,對3個女兒不咋地。所以3個女兒和公婆的關系一直不親,根本不像我跟我父母那樣的關系。
我和老公結婚時,3個大姑姐都已經嫁出去了。因為她們跟公婆關系不親,所以偶然才會回一下娘家,平時一般是不回來的。
婆婆總在我面前抱怨,說生女兒有什么用,3個沒良心的女兒,都是白眼兒狼,連看都不回來看看她。
公公就說,還是得要生兒子,兒子才是自己家的,還會娶回來兒媳。
我通常是不發表意見的,他們愛怎么說就怎么說。我想如果我發表意見,萬一說錯了話,那就制造家庭矛盾了。
我媽私下里跟我說過,公婆和3個大姑姐的關系,不管他們怎么樣,但到底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別看他們平時不咋的,真到關鍵時刻,他們還是會抱成一團的,會把兒媳當外人。
我最初并沒把我媽的話放在心上,后來有一次婆婆在我面前抱怨老大姑姐不好時,我接了一下話茬,說老大姑姐確實不好,婆婆的臉色馬上就不好看了。
晚上,老公叫我以后別去管婆婆和3個大姑姐之間的事。我一愣,因為白天婆婆跟我說老大姑姐的事時,老公并不在。現在老公這么跟我說,明顯是婆婆跟他打過小報告了。
我就跟老公解釋,是婆婆先挑起的話茬,她抱怨老大姑姐不回娘家,說老大姑姐沒良心。我只是順著婆婆的話,話趕話地說老大姑姐不應該,她怎么能不回來看看父母。
老公說不怪我,他們家女人多,矛盾就多,讓我學精點。如果婆婆和3個大姑姐真欺負我的話,他會為我撐腰的。
2
婚后第二年,我生下了女兒。我們農村里的習俗是誰家生了孩子,親戚朋友們都要去看一下的,關系近的親戚還是送“金鎖”、“金長生果”、“銀項鏈”等。
3個大姑姐看倒是來看我和孩子的,像例行公事似的,但她們沒帶著什么金銀飾品。
老大姑姐是買了一身孩子的衣服,還帶了兩包紅糖和一捆益母草干柴。她讓我用益母草干柴熬湯喝,說產婦補身體都喝益母草湯的。
老二姑姐買了一些罐頭,就是那種桔子罐頭、蘋果罐頭等,也不值幾個錢的。
老三姑姐帶來了一只老母雞,說是她婆婆養的,讓我補補身體。
后來,我爸媽來看我和孩子時,我私下里跟我媽說了3個姑姐送的東西。
我媽說,虧這3個姑姐也拿得出手。她們三家條件都不錯,卻只送這么一點東西,這連普通親戚都不如。
我爸就罵我媽,說不能跟我說這些。大姑姐家送多送少,我都不能嫌的,她們少送了,那將來我回禮時,也少送點就行了。如果我計較的話,會鬧矛盾的,老公就夾在中間為難了。
我和我媽都覺得我爸說得有道理,就不再提這事了。
孩子滿月那天,我們辦了酒席,親戚朋友們都來了。3個大姑姐也來了,她們當著親戚朋友們的面,一個勁地說,要是男孩那該多好,可惜生的是女孩。
她們反反復復這么說,說得公婆心里不爽了,臉上就嫌棄我女兒了。公婆原本就重男輕女,要不是老公向他們承諾,我還會再生的,他們早就不高興了。
那天晚上,我跟老公吵了一架,因為我發現他在3個姑姐和公婆的影響下,也有點嫌棄這個孩子是女孩了。
但吵了一架后,老公認識到不應該了,就向我道歉了。
他說幸虧孩子還小,不懂什么,如果懂事了,那她聽到我們大人說的這些話,會傷心的。所以以后不討論男孩女孩的事了,反正我們再生一胎,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不生三胎了。
因為3個大姑姐嫌棄我生的是女孩這件事,我對3個大姑姐就有抵觸心理了。后來,我怕她們傷害到孩子,就刻意和她們保持距離了。
3
女兒3歲時,我生下了兒子,這下算是皆大歡喜了。
我倒不是重男輕女,是覺得兒女雙全,湊成一個“好”字了,所以我很高興。
可我剛滿月,公公就病倒了。剛開始那大半年,根本查不出到底是什么病。后來,老公帶他去上海看了,才查出來是癌癥。
對我們這樣的普通農家來說,要應對癌癥,經濟上必定是大問題的。
按農村里的老規矩,女兒是嫁出去的,她們不負責給娘家父母養老送終。所以給公公治病的事,就全落在我和老公身上了,我們感到壓力山大。
婆婆心疼我老公,就跟3個大姑姐說,讓她們也出些錢???個姑姐一分錢也不出,說她們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哪有讓她們承擔娘家的事的?
我老公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既然3個姐姐這么說,他就咬咬牙,自己扛了。
我很心疼老公,可有什么辦法呢?我一邊在家里做些手工活,一邊帶兩個孩子和做家務等,沒法分攤他的負擔。
婆婆原本種種蔬菜之類的,自從公公病倒后,她就照顧公公了,其他事沒法做了。
公公扛了三年后,還是去世了。這三年里,為了給公公治病,我們夫妻倆欠下了一屁股的債。
禍不單行,在辦完公公的喪事后,婆婆突然中風了。這三年里,都是婆婆一個人照顧公公的,所以婆婆被公公拖垮了。
老公又帶婆婆去看病了,醫生說婆婆這情況,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從此癱瘓在床了,他們醫生也沒辦法讓她重新站起來了。
老公想讓3個姐姐來輪流照顧婆婆,可3個姐姐都說沒空,她們自己家里也一大堆事呢!
沒辦法,只能我們夫妻倆負擔了。
照顧婆婆倒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是吃點苦罷了!只是欠下的那些債,該要怎么還?我們夫妻倆愁得睡覺都睡不著。
后來,老公決定去外地打工,他是做瓦工的,聽說外地的工地上需要瓦工,開的工資遠遠比我們這里高。
老公跟我和婆婆說了想去外地打工的事,我和婆婆都很支持,得要掙錢??!否則家里的債怎么還呢?
而且孩子馬上要長大的,我們得要供他們讀書,幫他們成家。尤其是要給兒子辦婚房的,否則,兒子會娶不到老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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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去外地后,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就全落到我一個人頭上了。
為了多掙些錢,我還要去村辦企業里打工。所以我要帶孩子、照顧婆婆、忙農田里的活,還要去廠里打工,天天忙得腳不著地。
婆婆見我這樣,挺心疼我的,所以有人來看她時,她總說我好的。她還總是托來人,幫她帶話給3個女兒,讓3個女兒來照顧她。
可3個女兒鐵石心腸,誰也不回來,連偶然來看她一下都沒有。
她們的理由很充分,說她們是嫁出去的,娘家的事是由弟弟和弟媳負責的。她們還說,公婆一向重男輕女,根本不把女兒放在眼里,所以她們不來照顧母親,照顧母親是弟媳的事。
我和老公咬著牙,挺了3年,總算把債還清了。老公就問我,他是回老家來,還是繼續在外地打工?
我跟老公商量了,覺得還是繼續在外地打工吧!我們現在的任務是要多掙些錢,家里的房子是公婆很多年前建的,已經很破舊了,得要翻建了。
而且孩子大了,費用也很多,我們必須得要攢下一些錢的。
所以,老公就繼續在外地打工了,我是繼續留在家里,照顧老的,照顧小的。
其實,我看得出來,婆婆是希望兒子回來的。但想到我們肩上的負擔,她又開不了口叫兒子回來,所以只能天天唉聲嘆氣的。
我安慰婆婆,讓我老公在外面再干幾年,家里的經濟條件寬裕了,就馬上回來。現在雖然老公在外地打工,但過年時他年年回來的,到時就可以圖聚了。
婆婆自然是答應了,還說她拖累我們了,她一個人躺在床上,常常想死了拉倒,這樣不死不活地躺著,她很痛苦。
我知道,她這樣天天躺在床上,確實很痛苦的。我想給她買一部收音機,她聽聽收音機,就少悶一些??伤龥]文化,連普通話都聽不懂,所以她不要收音機。
我就給她買了電視機,可她聽不懂普通話,也就瞎看看了,算是解解悶。
我通常早上匆匆忙忙做完早飯,給兩個孩子盛好早飯后,就去婆婆的房間里,給她送早飯。孩子們吃完早飯,去上學了,我就隨便扒拉幾口飯,然后去上班了。
到中午,我再急匆匆地趕回來,做好飯后,就給婆婆端到房里去,順便把婆婆早上吃過的碗筷拿到廚房去。我自己匆匆忙忙扒拉幾口后,就又去工廠上班了。
5
可婆婆癱瘓5年后,有一天中午我給婆婆送飯時,發現婆婆吊死在床架子上。
前一天夜里,我去問婆婆晚上冷不冷,她說有點。我就把她以前穿的一件大衣拿出來,蓋在她的被子上了,這大衣上面是有一根腰帶的。
早上我太匆忙,沒把那件大衣收起來,大衣就還在婆婆的床上。誰知道她竟然用大衣上的腰帶,系在床架子上,把自己吊死了。
我完全懵掉了,做夢也沒想到會這樣的。
后來,左鄰右舍、親戚朋友,還有3個大姐家等,統統都來了。有人去報告了村委會;有人去打電話通知我老公;老三姑姐還報警了,因為老大姑姐懷疑婆婆不是自殺。
老二姑姐附和著老大姑姐,說婆婆癱瘓在床上,是不可能拿到大衣的。我跟她們解釋,是昨夜婆婆說冷,我才把大衣給婆婆蓋上的。
可她們3姐妹根本不相信,一口咬定她們的媽是不會自殺的。言下之意,好像婆婆是被人害死的一樣。
警察馬上來了,調查結果是,婆婆確實是自殺的。法醫鑒定的死亡時間,我正好在廠里上班,有同事們可以作證,所以不是我吊死婆婆的。
3個大姑姐就又說,肯定是我不孝順婆婆,虐待了婆婆,婆婆才會自殺的。于是,一時間我又背上了不孝的罵聲,我百口莫辯。
按理說,人沒了,要準備辦后事的???個大姑姐不許大家動,說要等我老公回來,“修理”過我后,才能再辦喪事。
在這一刻,她們顯得好像多么孝順似的,還裝腔作勢地大哭,好像哭得很傷心的樣子。她們說婆婆不幸,娶到了惡毒兒媳,才被兒媳虐待死了。
我很痛苦,不知怎么跟別人解釋,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爸媽聽說我婆婆出事后,也匆匆趕來了。3個姑姐就對他們破口大罵,說他們教女無方,生出了我這種不孝的女兒,害死了婆婆。
一時間,我成了眾矢之的,外人根本不了解情況,聽3個姑姐那么說,就以為真的是我虐待了婆婆,婆婆才自殺的。
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就只有哭!兩個孩子見我哭,就也跟著哭,我們母子三人抱在一起。
我爸媽很擔心,怕我老公回來也怪我。婆婆畢竟是他的親媽,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他肯定會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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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婆婆去世后第二天下午,老公終于趕回來了。
3個大姑姐,還有他們的老公,都非常囂張,認為我老公肯定會為婆婆伸冤的,會好好“修理”我的。
老大姑姐對我老公說:“你瞧瞧你的好老婆,把咱媽害死了?!?/p>
老二姑姐說:“就該好好揍她一頓,不能便宜了她,她竟然把老人虐待死了。”
老三姑姐把婆婆吊死的那條腰帶拿來,遞給我老公,意思是讓我老公打我。
我父母想過來幫我向老公求情,但被三個姑姐的老公拉住了。我淚流滿面,自從我嫁給老公后,我為這個家累死累活的,沒想到今天落到這種田地。
我和婆婆的關系,明明是一向挺好的,可她卻用這種自殺的方式走了,害我背上了不孝順和虐待老人的罵名。
我以為老公會站在3個姑姐那邊,畢竟他們是一奶同胞,現在他們的親媽死了,他們當然要找個責任人的。
沒想到老公突然沖3個大姑姐吼道:“她不孝,卻在伺候咱媽,已經伺候了5年了。你們孝順,那你們怎么沒回來伺候呢?你們孝順,現在可以把媽背你們家去,你們給她開喪啊!”
所有人都愣住了!
老公又罵道:“你們說她不孝,她一個女人,要上班,要干農活,要帶兩個孩子,還要怎么照顧老人?她有三頭六臂?我上次回家,媽還跟我說,她有多孝順,媽不想拖累她……”
最后在老公的罵聲說,3個大姑姐像霜打的茄子一樣,完全蔫了。
村委會的干部說,如果我真虐待了老人,他們早就找我談話了。相反,他們了解到的情況是,我這個兒媳很不錯,一直很孝順。
鄰居見老公護著我,村干部又出來主持公道,他們就也幫我說話了。有一個鄰居說,她有幾次去看我婆婆,婆婆都跟她說,想死了拉把,不想拖累兒子兒媳了。
后來,婆婆的喪事順利舉辦了,沒有人怪我了。
我心里很溫暖,也很感激老公。他曾經說過,如果婆家人欺負我,他一定會為我撐腰的,他的真做到了。
其實,如果那天他也怪我的話,也許我想不開,會尋死路的。如果我真尋死路了,那兩個孩子就受苦了。
我現在回想起這些,真覺得我老公在大是大非上,毫不含糊,非常拎得清。
我是怎么照顧公婆的,他心里很清楚,所以在關鍵時刻,他選擇了相信我,并且義無反顧地護著我,保住了我們這個家。
我覺得夫妻是一定要彼此理解和體諒對方的,要相互維護對方,要同心同德,才能戰勝人生中的各種風雨,才能經營好婚姻和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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