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兩三年前,我還很喜歡跟人羅列直男的“優點”:學歷高啦,工作體面啦,一畢業就落戶上海啦……
但沒想到,短短幾年間,我心里的天平就完全調換方向。現在再讓我描述直男,我會認為他可稱難得的地方,是他愛做家務,擅長家務,他也擁有一顆能過好日常生活的精細大腦:舉個例子,我們維生素買的含碘的款式,他就知道把家里的鹽換成不含碘的鹽。
翻開他的淘寶購物記錄,過去一個月的訂單分別是清潔布、沐浴液、香皂、餐巾紙。
或許可以這么說,小女孩都容易迷上愛人的光環,日常生活庸碌無奇,所以立志要愛一個人的稀缺性。我當然有過這樣的年紀,喜歡對方的名校title、出眾長相,喜歡他們的小眾愛好——寫歌、組樂隊、拿文學獎,我甚至喜歡對方總是追隨者眾多,我都清楚的,我只是想要狩獵他從別人那里獲得的密密疏疏的注意力。
但是小女孩們慢慢又發現,光環的另一面其實是自戀,越是從命運手上拿到漂亮砝碼的人,越是輕車熟路地懂得如何讓別人成為助他登頂的代價,我們迷戀別人的出眾跟成功,想要被其照耀,直到發現它們只會灼傷你的眼睛。
所以愛或許不是追逐發亮的星。一個好的愛人,知冷知熱,見你的雙手被凍得有些發紅,及時問你冷不冷,給你披上外套——在熱戀期、在平淡期、一年又一年的日復一日后,如果他依然看得見你的冷暖,依然在乎,對一段關系來說已然足夠。
年輕的時候我很喜歡跑去五星級酒店的下午茶,花花綠綠的甜品擺在精美的盤子里,現場有歌手唱著我不知道什么語言的歌,我端坐在巨大的沙發上,既說不出口“這些甜品甜到發齁,難以下咽”,也不敢問同伴,是哪個國家的歌手在唱歌?我怕顯得我見識短淺。
就像我愛人一樣。而現在我終于能特別放心地告訴別人,五星級酒店的下午茶個頂個的難吃,不是為了拍照就不用單純去吃了,我還蠻喜歡那種家鄉遍地都是的人均不到50的館子,特別正宗,我最懷念的還是校門口小吃街跟同學去吃的湯鍋,營業到凌晨兩點呢。
能真正樸實無華地生活和愛人,才是我這些年最大的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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