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時節,我搭乘高速列車,從北京這座正經歷著電閃雷鳴、大雨傾盆的城市出發。耳畔似乎響起了穿越時空的旋律,那是北朝樂府《敕勒歌》的悠揚歌聲:“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這份古樸而悠遠的情愫,引領著我踏上了前往呼和浩特的旅程。
高鐵疾馳僅二小時四十分鐘,我便抵達了艷陽高照的呼和浩特,青城之名,源自蒙古語,寓意“青色的城市”。
明萬歷九年(1581年),阿拉塔汗以青磚筑此城,遠望之,一片青翠,故名青城。
步入“漠南第一府”綏遠城將軍衙署,仿佛穿越歷史長廊,這里有著“一座將軍府,半部青城史”的美譽。
二堂之上,“惠則民安”匾額高懸,亦可讀作“安民則惠”,其中“民”字多一點,“惠”字少一點,期望當政者能夠惠澤百姓,共同構筑安居樂業的夢想,這正是青城文化的精髓所在。
在將軍衙署內,有四株180年樹齡的暴馬丁香古樹,盡管已過花期,但它們的風姿仍讓人遐想四月盛放時的美景,被譽為市花,名副其實。
這些丁香古樹見證了歲月的流轉,也增添了衙署的歷史韻味。
回看四月的呼和浩特。街頭巷尾,“丁香體柔弱,亂結枝猶墊。”交織成一片片綠色屏障,如同大自然為這座城市編織的夢境。
細觀丁香,“細葉帶浮毛,疏花披素艷。”它們純潔而高雅,散發著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帶來一絲絲寧靜。
在庭院和小徑旁,“深栽小齋后,庶近幽人占。”丁香花被深情地栽種著,成為心靈的慰藉。
當夜幕降臨之時,“晚墮蘭麝中,休懷粉身念。”丁香花的香氣與周圍偶爾飄來的蘭麝之香交織在一起,營造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雅致氛圍,讓人忘卻塵世的紛擾,沉浸在這份寧靜與美好之中,享受心靈的片刻自由。
杜甫《江頭五詠·丁香》中的詩句,在青城丁香之中得以完美詮釋,引領人們步入一個詩意與畫意并存的世界,感受青城文化的獨特魅力。
而王維的“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雖非直接描繪呼和浩特,但那份對遼闊與壯美的追求,卻與這座城市在夏日里展現出的獨特風貌不謀而合。
這句詩通過大漠、孤煙、長河、落日,精確地傳達出塞外的獨特風景,契合王維“詩中有畫,畫中有詩”的一貫風格。
走進呼和浩特敕勒川草原,映入眼簾的是廣袤無垠的草原,雖非“大漠”,但其遼闊足以讓人心生敬畏,感受壯闊與自由。
提及“孤煙直”,草原雖無烽火狼煙,但在夕陽西下時,人們點起篝火,跳起歡快的民族舞蹈,火光映照下的幸福與歡樂。
這篝火的‘孤煙’景象帶著濃厚的情感與生活的氣息,共同編織出一幅溫馨而壯美的草原畫卷。
至于“長河落日圓”,呼和浩特雖不直接臨河,但黃河的支流——大黑河以及眾多湖泊如哈素海等為這座城市增添了幾分水鄉的柔情與靈動。
站在哈素海畔,夕陽將余暉傾灑在湖面上,形成一片耀眼的輝煌,那“長河落日圓”的絕美景象便在此刻展現。
值得一提的是,這句詩不僅描繪了自然景觀,還在金庸的《連城訣》中被賦予了武林劍法秘籍的深邃意蘊。
而當我們跨越文學的界限,將這句詩與呼和浩特的風貌相結合時,不難發現,“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同樣勾勒出了另一種武學絕技——“骨鳴鏑箭法”的獨特魅力與壯麗圖景。
鳴鏑作為我國古代文獻中常提及的一種響箭,由鐵鏃和骨哨結合制成,在飛行時能發出響聲,因此得名。其稱謂源自司馬遷《史記·匈奴列傳》。只見冒頓以“鳴鏑弒父”的決絕手段登上單于之位,開啟匈奴稱霸時代。
在內蒙古博物院就藏有一件珍貴的“骨鳴鏑”文物,它出土于赤峰市大營子遼駙馬墓,是遼代時期的代表性作品。
內蒙古廣袤草原上,騎手們手持骨制鳴鏑,箭矢破空而出,伴隨著那獨特的響聲,猶如大漠中的孤煙,既獨立又堅韌。
這一箭法不僅要求射手具備高超的技藝,更需有堅韌不拔、勇往直前的精神。
因此,“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這句詩,不僅描繪自然景觀,更是對“骨鳴鏑箭法”的高度概括和贊美,體現了人與自然的和諧以及中華武學文化的精髓。
從呼和浩特歸來,我的心中充滿了對塞北風光的無限向往與深深的留戀。
唐代溫庭筠筆下的《敕勒歌塞北》:“羌兒吹玉管,胡姬踏錦花。卻笑江南客,梅落不歸家。”更加深了我對這片土地的情感。
作為江南人,我更加珍惜在呼和浩特度過的每一個時光,并期待再次踏上這片土地,繼續享受那份獨特的塞北風味與詩意生活。
這就是我首次到達呼和浩特的感想。感謝第九屆【網信周末論壇】組委會和段繼亮先生以及各位專家學者,讓我們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內蒙古呼和浩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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