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新聞看了嗎，破案了，那女尸是一個大學生。”

“胖頭孫，你看看黑板上的倒計時，你還有時間沖浪呢！”吳莉莉的語氣越來越像關勝男，仍舊是一邊低頭背單詞，一邊豎著耳朵聽我們八卦。

胖頭孫笑了笑，做作地摸了一下并不存在的劉海兒，淡定道：“高三打基礎，高四九八五。我已經做好復讀的準備了！”

我偷偷摸摸從桌子底下拿出手機，趕緊上微博搜索——

#95后大學生疑似因情感糾紛跳河自殺#

該詞條位居第五，評論卻是上千條：

「私生活很混亂，常常夜不歸宿。我就是這個學校的。」

「大學門口都是豪車，車上放著一瓶水，要是拿走了，就等于……你們懂得。」

「好像還做過主播，是不是私底下跟打榜大哥見面，價格沒談好啊？」

「真是自殺嗎，我不信。」

說來奇怪，自從這樁案子破了之后，警察還真沒有再來過學校。

可，關勝男也始終沒有回來。

我把手機調成靜音重新裝回到中華大字典中，一連好幾節課，我都魂不守舍。

關勝男究竟去哪里了？

這天，終于等到放大假，我決定親自去一趟花園路二十三號。

我頭一次發現，花園路二十三號距離龍番一中有七公里，光是公交車，都轉了兩趟。

這是一所又老又破的小區，一走近樓里，錯綜復雜的電線爬滿了墻壁。

憑關勝男的經濟實力，想要在學校對面買一套小公寓，應該沒什么壓力，怎么會非要把自己的日子過的苦兮兮。

“601……啊！在這邊！”

我略帶欣喜地輕輕敲門，敲了三下，并沒有聽見有人來開門，想了想，又忐忑不安地繼續敲了三下。

門終于被打開了，來開門的人正是那天大鬧教室的老太太，關勝男的母親。

“找誰？”

“您……您好，我想找一下關老師……”

“人不在。”

“去哪兒了？關老師也沒來學校……”

“我怎么知道她死哪里去了，都來問我，難不成我還能把她藏起來？！”

說完，“咣當”一聲，干脆利落地關上了斑駁陳舊的大鐵門。

我耷拉個腦袋往樓下走，正好迎面撞上五樓的一個男人，瘦高瘦高，只是有點太瘦了，兩邊的臉頰都凹陷進去，兩只熊貓眼顯得更沒精神。

“你也是來找關老師的？”他收住正要開門的鑰匙，停下動作來問我。

我輕輕點頭，默了幾秒鐘，又趕緊補充道：“她是我的老師……”

“嗯嗯，來了好幾波人了，老太太自己也不知道女兒去哪兒了。或許是關老師終于忍不了這老太太的脾氣，搬出去單住了。”

“她們……關系很不好嗎？”我試探性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