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也就只有那么一次比較丟面兒。

從那以后，她的家里人再沒出現過在學校，又或許是關勝男給門口保安塞了什么好處，好讓家屬再也進不來。

大部分時候，關勝男都是蹬著半高跟鞋，在樓道里風風火火地“吧嗒吧嗒”，似乎誰也別想奈何她。

胖頭孫坐在門邊兒上，每次一聽到動靜，就開始朝著大家伙打暗號，于是，那些看小說的、玩手機的人就趕緊把東西藏進垃圾袋。

“這就是關老師的班級。”李大志的聲音低沉，“關老師是一位很優秀的老師，只可惜……哎！”

可惜？可惜什么？

難不成那具被打撈上來的尸體真的是“關頭強”？這些校領導每次說話都故弄玄虛。

趴在廁所門口聽了好一會，等到警察走進教室關上門，所有的訊息便戛然而止了。

大約十分鐘后，才聽到教室門被打開的聲音，李大志又帶著那伙人急匆匆下了樓梯。我這才敢偷偷摸摸從廁所出來，不等回教室，剛好下課鈴聲響了。

“剛剛……警察進來問了什么？”

“哎？沈一楠，你這是蹲坑而知曉天下事啊，警察來教室問話你都知道了。”胖頭孫橫插一腳，強行擠進我和同桌的問詢。

好在旁邊的吳莉莉急著補覺，懶得賣關子，直截了當地說：“是關老師的事，問咱們最后一次見她是什么時候，哦，還說如果再有關老師的消息，一定要去校長室報告。”

我心里的一塊大石頭落了下來，聽最后一句話的意思，倒不像是來審查兇殺案的，更像是失蹤案件。

還好，還好……

胖頭孫用胳膊肘在后面一個勁兒鼓搗，旁敲側擊地問我：“沈一楠，你倒是跟我坦白說說，你是不是知道其他的內情啊？我怎么覺得你很關心這件事，不正常啊……”

“屁話真多！”

丟下這句話后，我便也趴在桌子上假裝閉目養神。

三天前，放大假的當天，我確實放學后見過關勝男，在解放路的第三條巷子里。

“再讓我抓到你來網吧，我可就真的通知家長了！”

關勝男不止一次這么威脅我，三年來，她在附近的網吧抓到許多班級同學，也沒見著哪個人真的被處分了。

至于通知家長，大多時候也只是就是論事分析成績，畢竟，都這個節骨眼了，成績才是最重要的。

我敷衍地點點頭，不得不說，這個老女人真是愛管閑事。這都已經放學了，你管我出現在網吧還是酒吧。

也就這么一面后，我便像撒鷹的兔子似的逃開了。

我又重新鉆進了后巷的一家小網吧，今天約好了一起上分，兄弟間可不能隨便放鴿子。

等我再次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大黑，先前的那條巷子口圍了一大群人。

我戰戰兢兢踱步上前，伸長了腦袋往里頭看，奈何看熱鬧的人實在太多了，我的個子又矮，零零星星只能看到一個被扯爛的外套和一個紅色的舊皮包，像垃圾一樣被人隨意丟在地上。

“聽說還是個老師呢！這年頭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就這樣的人還能教好學生？”

“瞧瞧，連自己的衣服和包都顧不上收拾了，真是造孽！”

“這要讓娘老子知道了，丟臉都丟到三里屯外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越說越離譜。

“那個，叔叔，打擾一下，請問，這里發生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