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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母親看山海

文/李冰

家有八十多歲的老媽，行動不便，我這個喜歡游山玩水的人就被拘在家里啦。生活的圈子難能跑出去十公里，即使開著車也鮮有超過二十公里的地方。不過，咱還是有些阿Q精神的，網購了一張中國的3D立體地圖，買了一本新編中國地圖冊。

哈哈，地圖在手，我的視野照樣可以五湖四海，依舊海闊天空。 老媽休息，家務事忙完，我的假期開始，想象旅行，啟程！

自己到不了的地方最適宜地圖游覽。七月，是西藏邊地最美的季節，去青藏高原！

喜馬拉雅山位于青藏高原南巔邊緣，是東亞大陸與南亞次大陸的天然界山，也是中國與印度、尼泊爾、不丹、巴基斯坦等國的天然國界。摩挲著高高隆起的喜馬拉雅山脈，我能想象這巨大連綿的山墻擋住了來自西部的所有：覬覦、荒蠻、蠶食、威脅……唯有我信馬由韁。陽光、空曠、安靜、沒有一點污染，藍色的巴松措湖面，陽光灑在湖面上，很純粹的展現在我的面前。

幾年前的小學五年級教材里有一篇課文《藏戲》，為了了解藏戲背景，我特意查過資料，也獲悉了喜馬拉雅山由無邊無際的大海，生成為屹立西南邊陲守候大地的神話故事。故事慢慢隨著手指的移動徐徐展開，這片或許曾經是波濤滾滾、魚群歡悅的大海；這里或許曾經是長滿松柏、鐵樹、棕櫚的海岸；這處或許曾經是飛禽走獸、嫩綠茂盛的草地……

天馬行空似的旅行還盤桓在一處，身后傳來老媽的問詢：“你干什么？”

“你醒啦？我在地圖上旅行。”我興味盎然。

“旅行？我這一生去過的城市很多。開會、參觀、考察、旅行。”老媽有精神了，慢慢地說。

我攙著老媽湊到地圖前：“來來來，說說你去過哪些地方？”

老媽坐下。 “我……”老媽抬抬手臂，又閉上眼睛，“你說我聽。 “

也不錯，只要媽媽還記得，還愿意聊天就好。我也坐下，翻開地圖冊，一個個城市開始點名。

“北京。”我知道她去過多次。

“去過。”

“北京有哪些景點，你覺得不錯？”我要打開媽媽的記憶。

“故宮、長城、天壇……”媽媽努力思索，“天安門廣場、人民大會堂。”

“還有前門大街。還記得2013年，我帶你去天壇醫院看眼睛，然后我們又

去了劉老根大舞臺，天橋、三里屯。”我提醒她。

“嗯。”老媽點點頭，用手拂了一下左眼。

“你說說，北京給你留下什么印象？”

“大都市，環境好。”老媽說六個字，得用了半分鐘。可喜可賀！老媽復蘇著記憶！

我按圖索驥：“天津。

“去過，“老媽說，“還專門去吃了‘天津狗不理包子’。”

“石家莊？”趁熱打鐵，我可找到能聊得來的話題啦！

“去過，不記得去過哪里了？”

“西柏坡，我記得你們很早的時候有活動。”我提醒著，一邊等待母親回憶，一邊趕緊在地圖上補充石家莊國家級景點的地理位置：正定古城、隆興寺、趙州橋、沕沕水生態風景區、蒼巖山、榮國府。有熟悉的名字，也有陌生的臉譜。

“去了榮國府，遇見拍電影的，人家夸我氣質好。那時候和現在你的年紀差不多。”母親露出少有的笑意。

那時的母親天熱時喜歡穿西服裙、旗袍裙，身材挺拔的像一棵樹，皮膚白皙，儒雅端莊，在一群游客里一定特別出色。

我想象著也許那時的母親恰好穿著淡青色碎花旗袍裙，足蹬一雙黑色皮鞋，在金碧輝煌的殿堂前款款而行，在敞軒、紅柱、彩繪之間駐足觀賞，母親看景，恰逢別人看她，豈不正是精而合宜、巧而得體？

華北地區幾個主要城市才說了一半，母親就累了，又返回去休息了。不過我才覺察自己的圖上旅行也可收獲多多。

不管呆膩不呆膩，我是暫時出不去。在圖上旅行，肆行縱橫八萬里，我是做到了。

和母親聊天，找到共同的話題，找到打開母親話匣的開關，我也像發現新大陸一般的欣喜。

以后，有了空閑，地圖前一定又多了一對愿意回憶的母女，我愿意和母親一起去看山海！ 00

作者簡介：山東省濟寧市小學退休教師，李冰，筆名限冰化水。喜歡用散文的形式記錄生活，記錄見聞，作品散見《齊魯晚報》《作家文苑》、何曉老師的平臺、《師路心語》《齊魯文壇》《孔子文學》等微信公眾平臺。河北省《作家文苑》報特約記者，《濟寧市散文學會》文審副主編，《齊魯文壇》文審主編，小說欄目主持人，濟寧高新區作家協會理事，“閱未來”名師公益講堂主講嘉賓。

《我們的父親母親》第二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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