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貓貓”,對于小孩子有點幼稚,但對于成年人來說剛剛好。
2023年9月,共享位置躲貓貓在年輕人的世界里走紅,按照動畫《貓和老鼠》的故事設定,一群年輕人將頭像換成熟悉的湯姆和杰瑞,開啟位置共享后,互不相識的小伙伴在城市隨意劃出一塊區域,就可以玩起一場“明牌”的“大逃殺”。
嗅覺一向靈敏的芒果看到了“躲貓貓”游戲背后的綜藝可行性,趁著“城市版貓捉老鼠”的互聯網熱度,升級玩法,拓寬可能性,邀請了一眾年輕偶像開啟大型“城市捉迷藏”挑戰。
作為一檔定位極其精確的戶外游戲類綜藝,《城市捉迷藏》和《全員加速中》一樣,試圖將“追與逃”的游戲做到極致,在“快綜藝”早已無法一騎絕塵的時代,《城市捉迷藏》還能不能和最初的《全員加速中》一樣,吸引當下的觀眾?我們來一探究竟。
“追與逃”的故事怎么講?
《城市捉迷藏》的節目模式很簡單:嘉賓隨機抽到貓或鼠的身份,展開一場有地圖定位的“貓捉老鼠”。
游戲過程中貓可以掠奪鼠的體力值和奶酪幣,而被貓捉到的鼠可以轉化為貓,再次追擊剩下的玩家,同時,游戲過程中玩家還可以完成任務賺取奶酪幣,換取技能卡防身。
若規定時間內鼠陣營全軍覆沒,則貓陣營獲勝;若鼠陣營還有幸存者,則鼠陣營獲勝,獲勝陣營中奶酪幣最多的玩家為最終勝者,即“貓王”或“鼠王”。
雖然圍堵抓人的游戲玩法我們在戶外綜藝中早已屢見不鮮,但融入了“貓和老鼠”的城市版躲貓貓,卻能讓一場常見的“追與逃”始終處于變化之中。
首先,貓鼠身份的互換讓游戲充滿戲劇感。
節目第一期,趴在地上數錢的“重金鼠”王源被“貓”翟瀟聞和韓東君圍堵,被撕掉鼠尾巴的王源自動轉變為“貓”,和場上的所有“貓”一起,共同包抄場上唯一的“鼠”小鬼,被網友稱之為《城市捉迷藏》版“抓鬼行動”。
雖然鼠被貓捉到之后奶酪幣和體力值被掠奪,但本身并沒有出局,而是變換身份,進入貓陣營,場上的玩家數量始終不變,所以在游戲過程中初始身份并不重要,堅持哪個身份才重要。而這也就導致,貓追老鼠的游戲模式并不是一擊必中的“Game Over”,其背后,是陣營力量的天平傾斜。
同時,相較于原版躲貓貓,《城市捉迷藏》也升級了游戲玩法。可以互換身份的貓和鼠還分別有多項技能傍身,再加上貨幣玩法,游戲過程具有極高的自由度。玩家可以選擇堅守鼠陣營,做最后的“鼠王”,也可以加入貓貓大軍,共飲勝利的一杯羹,甚至可以在貓鼠身份之間反復橫跳,上演“碟中諜”戲碼。
而這也就為原本簡單的“追與逃”的游戲模式,增加了更多轉折敘事。
以節目第三期為例,王源和王勉開局抽中貓身份,通過追捕、結盟、游說,幾乎成功讓所有鼠倒戈為貓,但最后關頭,唯一一只幸存鼠李莎旻子使用復活卡,將已經和王源達成合作的韓東君復活。而更有意思的是,被動變鼠的韓東君被數只貓追到無路可走時,冷不丁拿出一張復活卡,將剛從鼠轉變為貓的翟瀟聞復活,在眾人懵圈的瞬間跳入水中逃之夭夭。
王源和王勉預期的勝利反轉再反轉,鼠鼠陣營更是“春風吹又生”,貓鼠大戰的狡猾與趣味盡顯。
然而,有時候過度的玩法疊加,反而會為節目帶來一些負擔。
在傳統的貓鼠游戲模式上,《城市捉迷藏》還做了多重創新,比如出場設定、特殊身份、技能卡牌、奶酪幣,但最終效果卻是,要素越多,游戲的主線就越模糊。
第一期中,十二位嘉賓在開始貓鼠游戲前的任務是:要在不能被人認出來的前提下去長沙各個地標完成任務,賺取初始奶酪幣。雖然嘉賓的喬裝打扮頗具笑點,但任務設定確實太過敷衍和草率,一身Y2K風格的周也在長沙街頭唱主題曲,導游裝扮的萬妮達在市中心和人碰拳,王勉則要到大學里和同學們分享食物……
老套而過時的任務設定,不僅嘉賓尬,群眾也尬。而且哪怕挑戰成功也只是獲得1-5個奶酪幣,最后幾乎對戰局結果沒有任何影響。
而沒有影響倒也罷了,怕的是有些任務還會對游戲主線帶來副作用。
節目設定在“貓捉老鼠”的追擊戰中,主角們需要不斷做任務積攢足夠的奶酪幣和體力值,以維持必要的生存條件,因此游戲區域內設計了大量的任務點,比如唱歌挑戰、扔拖鞋挑戰等等。
但問題是,這些任務對于“追與逃”的游戲主線沒有任何加成。
節目里出現了大量詭異的場面:當一只貓正在旁邊伺機而動時,一群鼠卻在任務點往劃定范圍里扔拖鞋;而當一群鼠明目張膽地在任務區拍照打卡,一邊的貓完全不需要地圖定位,就能將鼠一網打盡……
追擊游戲不是不需要任務的存在,而是任務一定得輔助“追與逃”的主線。否則,當觀眾的情緒正隨著“追與逃”的主線敘事遞進之時,無聊的任務立刻就能將這份沉浸感完全打破。
同樣是追擊游戲,《全員加速中》的游戲任務就與游戲場景密切相關,特別是第一季的多個NPC任務憑劇情出圈,為節目拉來了不少熱度。
反觀《城市捉迷藏》,任務不僅沒有對游戲主線實現加成,反而割裂了節目內容,讓原本可以是一場極致有趣的“追與逃”分裂成戶外社交、戶外追擊、戶外小游戲三檔不同的節目。
戶外綜藝如何與城市展開互動?
當然,《城市捉迷藏》與《全員加速中》的定位并不一致,相較于緊張刺激,《城市捉迷藏》更想強調的是一種輕松和趣味。
這與原版的“城市版貓鼠大戰”的目的是一致的。
逃離格子間的年輕人,奪回“消失的附近”,用一場簡單的“躲貓貓”游戲親密地和城市互動,原本的地圖定位只是一個個數據點,但貓鼠游戲讓每一個定位背后都有一個具體的、活生生的人,這正是《城市捉迷藏》想要實現的——“去擁抱具體的人”。
而想要化抽象為具體,“場景”和“社交”一定是這場游戲不可忽視的核心。
從場景上來說,既然節目選擇以城市作為游戲社交場域,那么嘉賓與城市的互動就是節目的重要亮點之一。
先導片中,嘉賓深入到長沙各處角落與市民互動讓冷眼期待感滿滿,看多了將城市當做背景板的節目,有煙火氣、有人味兒的綜藝節目反而是一種稀缺。
但可惜的是,《城市捉迷藏》并沒有利用好這次與城市的互動,換裝、唱歌、跳舞、拍照打卡毫無新意,而下半場的“貓鼠大戰”也在城市和游戲之間的平衡上有些失控。
特別是第一期韓東君在長沙后湖藝術區追捕王勉時,直接闖入了擠滿人群的木橋上,差點撞到了散步的市民,不僅限制了貓鼠游戲的發揮,也讓節目顯得擁堵、危險、混亂。
或許是吸取了首期節目的教訓,后續的節目選擇在建筑樓宇,或是在空蕩的景區內進行,將游戲劃定在了一個安全的區域內,但卻讓節目少了些對城市的深度呈現。
其實早期的戶外節目中有很多城市中的名場面,比如《極限挑戰》中充當出租機司機的黃磊遇到熱情女乘客瘋狂拍合照,黃渤攜金條坐地鐵和市民大爺一起盤算金價……嘉賓在城市中的探索也成就了綜藝史上的“神路人”合集。
韓綜《新西游記》的出圈路透圖同樣讓人印象深刻,嘉賓一行變裝前往中國,用磕磕絆絆的中文交流,坐地鐵住旅館吃小吃,還引得路人頻頻側目,帶來一場線上線下的綜藝狂歡……
這樣自然而然產生的故事,讓綜藝生動而有溫度,接地氣的歡樂帶來極強的感染力。
而現在,更多的戶外節目是一場“圈地自萌”的“自娛自樂”,表面上是宣傳城市風光和人文特色,但更多的重點還是放在明星藝人上,而專為節目定制的“特供表演”,實際上卻讓節目和真正的城市相隔更遠。
一言以蔽之,《城市捉迷藏》少了一點“落地”與“具體”。
例如,在場景空間上,節目完全可以發掘更多與城市有關的具體內容,設計特定的環節,比如在長沙市中心擺攤賣臭豆腐、在景區里開觀光游覽車,都比在地標前唱歌跳舞來的深入人心,而“不要被路人認出”這些老掉牙的戲碼,更是完全沒有必要。
其實節目第二期芒果大樓特輯中,就有這種“具體”帶來的化學反應。節目的初始游戲規則是:讓嘉賓尋找大樓里的老員工,并湊齊他們的簽名,就展現了獨屬于芒果的特色。
游戲中,嘉賓們偶遇“藝人同事”、“川渝同鄉”楊迪,并跟隨他來到藝人化妝間,和《你好!星期六》來了個大客串,而試圖展示“腳心有痣”的何老師、“95后總導演”付家鵬、“著急上廁所”的老員工熊磊……更是為節目增添了不少笑點。
第三期武漢東湖跳水的環節也讓人眼前一亮,既展現了武漢東湖的地標景點,也讓觀眾看到了不一樣的武漢大學。
這些都是節目獨具特色的創新,而冷眼希望這種創新和互動在節目中能夠多一點、再多一點,讓片名中的“城市”不是一個空殼,而是有溫度的落點。
同樣的,在社交上,邀請更多的市民朋友參與到節目游戲中,讓游戲規模達到“全民級”,或許更能讓節目接近原版游戲的核心。線上參與活動,或線下直接邀請,讓“狂歡”的圈子輻射到更大的范圍,等待突如其來的神級素人,戶外綜藝才能突破類型的限制,呈現出更豐富的可能性。
“追與逃”的故事本就是經典,加上城市躲貓貓的模式,《城市捉迷藏》的創意有趣而亮眼。
充滿活力的年輕人,在特別的城市地標中展開一場趣味的定位追擊戰,有點像一個輕量化的《全員加速中》,而在緊張刺激的底色之上,節目又加入了輕松和快樂的元素,戳中當下最直接的社會情緒,主打一個“看的開心”。
但可惜的是,貓鼠游戲作為互聯網上火爆出圈的社交游戲模式,節目本可以用的更好。特別是對于場景和社交的把握上,節目完全可以更加大膽一點、純粹一點。
卸下沒必要的環節,多一點“落地”和“具體”,或許更能突出節目所想要表達的“開心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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