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7年,年僅32歲的秋瑾在紹興軒亭口為革命起義事業英勇就義。
在她死后尸體一直被留在刑場,竟無人為她收尸,而她的孩子也在之后被別人收養,一度連飯都吃不飽。
為何秋瑾在犧牲后無人為她收尸?她遺體最終去了哪里?她生前又是如何走向革命道路,有著怎樣的人生經歷,她的孩子后來又去了哪里呢?
秋瑾的革命人生
一百多年前中國正處于內憂外患新舊交替的危難時刻,在這個風雨飄搖的時代中涌現出了一大批想要改變中國現狀的革命戰士,秋瑾就是其中之一。
她不僅是民主革命志士,還是詩人和文學家。
她能在當時有著如此非凡的成就,或許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具備了封建時代傳統女性最缺乏的特征,具有迅速接受新事物的能力以及獨立的人格。
事實上民國時期革命的興起和發展,總也繞不開湖北和湖南,而秋瑾的人生發生的重大變化最早也是起源于湖南。
早年她大部分時間都在湖南生活,雖然是浙江人,但在很多資料中都表示秋瑾說著一口純正的湖南話。
得益于規模宏大的維新變法運動,秋瑾心中的愛國救亡思想逐漸發酵,在多種因素的影響下推動著她向前、向時代的革命目標進發。
尤其是八國聯軍侵華事件更是讓國內愛國義士群情激憤,也讓一向愛國的秋瑾堅定了自己的目標和信念。
1902年秋瑾陪同丈夫前往北京工作,結識了當時丈夫在戶部同事的妻子,也是桐城派代表人物吳汝綸的侄女吳芝瑛。
吳芝瑛和丈夫當時在北京與報社和書局往來密切,因此一些新興刊物總能第一時間接觸,憑借這樣的關系,久而久之秋瑾也對時事和政局有了一定的見解和想法。
秋瑾關于革命思想的領悟過程,在當時很多人看來并不成熟。
秋瑾知道別人的評價后,心里難免也有些拿不準。
直到某次在吳芝瑛組織的婦女會議上,結識了一位有著不同想法的女性朋友,她對秋瑾十分欣賞,認為秋瑾做了很多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正是因為有這位朋友的鼓勵,正在猶豫且有些搖擺不定的秋瑾最終堅定了自己的信念,決定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走的道路是正確的,所以1904年她毅然決定前往日本留學。
1905年秋瑾回國后全身心投入革命工作中,率先在報刊上發布檄文,揭開了清政府丑陋的嘴臉,也扯下了其無恥賣國的遮羞布,她的筆鋒犀利言辭鑿鑿,讓很多人看到了革命的希望。
在面對清政府為了保全自身,假意宣告立憲時,秋瑾也始終保持著清醒的頭腦。
她銳意創新,向新時代女性講革命,講想要站起來追求平等地位和權益還需打鐵必須自身硬。
為此她創辦了一個刊載白話文的女性刊物《中國女報》,內容深受廣大女性的喜愛,隨著閱讀群體的擴大,秋瑾在女性群體中的影響力與日俱增,為中國女性的覺醒作出了貢獻。
秋瑾的感情生活
秋瑾她在從事革命運動前已經有了家庭和孩子,在那個時代的背景下,絕大多數女性都在相夫教子,依托丈夫和家庭而活。
可秋瑾的人生并不是這樣,或許家庭成為促使她走向革命道路的主導因素之一。
我們通過秋瑾的感情和家庭生活,可以大致知道舊社會到底曾帶給了她什么樣的壓迫和束縛。
有人說婚姻是牢籠,也有人將其比喻成港灣,但在秋瑾這里家庭的意義要更復雜一些。
1875年秋瑾出生于福建,當時她們一家正跟隨在福建任職的祖父一起生活,等她大一點時便回到了老家紹興,接受了不少傳統和新式教育。
幾年后秋瑾跟隨父親前往湖南湘鄉,秋瑾人生的前半階段是個出生在書香門第,地地道道的大家閨秀。
傳統姑娘必備技能刺繡、理發、插花等她做得都相當優秀,小小年紀就美名在外。
等到她少女時期后,更是明眸皓齒十分惹人喜愛,當地一家姓王的富戶在其成年后,向秋瑾的家里提親,雙方父母都覺得不錯。
1896年20歲的秋瑾在湘潭和王家少爺王廷均結婚。
王氏富甲一方,資產百萬,因此王廷均自小便生活優渥,再加上父母嬌慣寵愛,多少有些紈绔子弟的惡習在身上。
面對王廷均的吃喝嫖賭和冷落,秋瑾雖然心里不舒服,但當時也并沒有反抗的想法。
可久而久之,丈夫的自私與不上進還是讓秋瑾覺得無法忍受,兩人經常爆發爭吵,有時候王廷均還會對秋瑾大打出手。
再加上秋瑾的婆婆屈氏十分難搞,兩人之間多有不和,雖然她接連為王廷均生了一雙兒女,可與丈夫與婆婆的關系卻是不斷走下坡路。
生活到了這種情況,琴瑟和鳴是想都不要想了,對于很多封建女性來說,最好的結果就是丈夫尚有良心不會拋妻棄子,等到自己媳婦熬成婆好日子也就來了。
秋瑾不是這樣的人,她雖感覺婚姻生活令人窒息,可依舊對生活充滿熱情,再加上本身又有才華,從小有見識有眼光,這些特質都注定了她的人生不會遵照傳統軌跡在封建制度下茍延殘喘。
事實上,秋瑾和丈夫王廷均之所以會不和,或許并不是丈夫有多壞,而是兩人的三觀是不同的。
除了傳統封建思想影響外,與丈夫生長在商賈之家的環境中也有關系,逐利投機是商人的本質,王廷均也并沒有跳出這個怪圈,所以才和秋瑾漸行漸遠。
不過兩人還是有比較緩和的溫存時期存在的,1903年王廷均在京城捐了個官,夫妻倆人帶著孩子在北京一起生活,感情生活一度十分和諧。
不過就在這年的中秋節,秋瑾和王廷均爆發了激烈地爭吵,隨后她搬出宅邸,向丈夫提出了想要去日本留學的想法。
王廷均百般不愿意,甚至拿出了家庭和孝道的大山來壓她,但秋瑾不為所動,王廷均最終還是決定放手,讓秋瑾前往日本。
從這里就可以看出,其實王廷均對秋瑾的感情還是很深厚的,兩人每次爆發爭吵王廷均都會率先妥協道歉,對妻子也不能說是不遷就不妥協。
然而秋瑾的離開也就注定了她將有一個不平凡的人生,也注定不會再回歸這個令她絕望的封建家庭。
1906年秋瑾回到了湖南,丈夫王廷均喜出望外,對秋瑾溫柔體貼,想要重修舊好,秋瑾的公公也沒有預想的對她疾言厲色,反而特別熱情,甚至還決定給秋瑾的事業投資。
不過秋瑾經過深思熟慮后還是決定和丈夫離婚,于是她對外發布聲明稱和王廷均離婚與王家斷絕關系。
王廷均就這樣被動的失去了自己的妻子,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妻子為什么要這么做。
秋瑾之死
1907年秋瑾回到浙江紹興任職大通學堂,期間她一改傳統教學模式,在學堂中增設體育課,目標就是培養更多的軍事人才,從而組建一支專門反抗清政府的軍隊。
不久后秋瑾等革命人士認為,基礎已經打好,起義條件逐漸成熟,于是定在當年7月在紹興等地同步起義。
然而率先在安慶起義的徐錫麟起義失敗被抓,清政府搜捕了徐的住所,找到了不少徐錫麟與秋瑾來往的信件。
與此同時還有人告密稱秋瑾以大通學堂為中心,私藏了不少武器,于是紹興知府貴福下令抓捕秋瑾。
事發之前,秋瑾等人已經得知了消息,很多人勸秋瑾趕緊離開紹興前往他處躲避追捕,但秋瑾拒絕了。
把重要文件和資料交給其他革命黨人后,她疏散了大通學堂的學生們。
7月13日下午,貴福帶人包圍了大通學堂抓捕了秋瑾,并將其抓進監獄中,當晚要求山陰縣令李鐘岳等人對秋瑾“三堂會審”。
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供詞,甚至不惜對秋瑾施以重刑逼供,但秋瑾始終不為所動,自始至終沒有交代任何問題。
與此同時當地輿論四起,很多人對秋瑾抱有同情態度,始終拿不到證據,加上民論發酵,貴福等人壓力空前,面對堅定不移的秋瑾,清政府無計可施,于是決定殺害秋瑾。
山陰縣令李鐘岳對秋瑾抱有同情,審訊期間也不肯下令嚴刑拷問,他很清楚貴福等人根本不想秋瑾活,讓他審理更是居心不良想讓自己背上殺害秋瑾的黑鍋,但事已至此也無力回天。
7月15日子時,李鐘岳找到秋瑾,詢問其還有什么遺愿。
秋瑾知道了自己必死的結局依舊面不改色,提出了三點要求:寫一封家書給親人交代留念,不要梟首示眾,也不要剝去衣服。
李鐘岳答應了她最后兩個請求,幾個小時候秋瑾醫用就義,死前留下了“秋風秋雨愁煞人”的傳世絕筆。
秋瑾死后,家人和丈夫因為害怕受到清政府的報復,被安上謀反的罪名根本不敢為她收尸安葬,一直存放在刑場附近的義莊。
幾天后秋瑾革命引路人吳芝瑛和幾名生前友人偷偷安排校內的一名女工,趁著夜色用草席包裹帶走了她的尸體,兩個月后吳芝瑛又和徐自華一起買地將秋瑾安葬在西湖畔。
秋瑾死后,王廷均才恍然大悟,因為秋瑾之前及時斬斷和他的關系劃清界限,王家并沒有受到太多牽連,王廷均才知道了妻子的苦心。
或許在秋瑾的心里,王廷均始終都是特殊的存在,也是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人,可王廷均明白得太晚了。
或許是膽小懼怕政府清算,又或者是想到了往昔夫妻的甜蜜時光心存愧疚,兩年后王廷均也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秋瑾的犧牲有晚清官員的腐敗,也有身邊叛徒的出賣,但更多的或許是革命時機尚未成熟,革命體系尚未完善。
但我們不得不承認,秋瑾是舊社會中國女性崛起的先驅和重要代表,她用自己的生命喚醒了更多有志之士。
我們回顧秋瑾的人生時,總能感覺到在她的人生軌跡中有著很多不服輸的“勝男”細節,她拋棄封建婦女的纏足惡習,在外活動時經常著男裝,騎馬習武對酒當歌,整個人的性格作風十分“俠氣”。
甚至還一度為自己起了筆名“竟雄”,這些都是她對命運的抗爭和不服輸,或許也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是一種生活在對女性束縛頗多的年代“恨不為男兒”的遺憾。
不論是她的思想還是不顧一切革命的作為,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她悲壯的結局,不過稍感安慰的是,秋瑾的犧牲得到了許多人的同情,也讓我們看到清政府的腐敗革命道路的正確性。
或許在當時有很多人對言行“出格”的秋瑾口誅筆伐,但真理永遠站在她的一邊。
秋瑾的兒女個個都是人中龍鳳
秋瑾在王家時分別于1897年和1901年生下了兒子王沅德和女兒王燦芝。
秋瑾對兩個孩子十分疼愛,但她生活的封建家庭不是這樣,尤其是上面還有個十分強勢傳統的婆婆屈氏存在。
老太太重男輕女思想十分嚴重,對孫子王沅德疼愛到骨子里,對孫女王燦芝則是百般嫌棄看都不想看。
所以1903年王廷均帶著一家進京后,屈氏也趕往京城照顧孫子,迫于壓力秋瑾將女兒交給奶媽在別院照顧。
不久后秋瑾去日本留學,女兒無人照料,只能交由一個姓謝的朋友暫時收養照顧,王燦芝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度過了到處漂泊的童年。
謝家太太對王燦芝并不好,很多時候她連飯都吃不飽,謝家的孩子更是經常欺負她。
直到秋瑾遇害后,才由一位家里的老仆人將其帶回王家,可此時的王家已經容不下這個女孩了。
屈氏因為秋瑾的事遷怒王燦芝,更加看不上自己這個親孫女,平時非打即罵,根本不想讓她進王家的大門,王燦芝不得不別居他院。
父親王廷均去世后,王燦芝的人生更加苦不堪言,還差點被家里包辦婚姻,好在王沅德對這個妹妹還是疼愛的,幫助她逃離家庭,更是資助其在上海讀書。
王燦芝繼承了母親的俠義和英氣,知道了母親被殺害的真相后還立志學武為母親報仇,可惜等到她有能力時仇人已經離世。
1927年王燦芝在上海接管竟雄女學并擔任校長一職,繼承了母親的事業。
隨著“四一二”事件爆發,上海的環境變得十分危險,學校只能停辦。
于是1928年王燦芝回到老家,向哥哥借了幾千塊,隨后遠渡重洋前往美國留學。
十分難得的是,王燦芝看到了中國工業和軍事制造業現狀,于是選擇進入紐約大學航空專業學習飛機制造等相關內容。
1930年回國后王燦芝被委任為航空署教育科科員,專門培養專業的航空人才,成為了中國第一個女性航空教育工作者。
解放戰爭結束后,王燦芝所在單位被改編留用,她得以繼續為新中國的航天事業做貢獻。
1951年王燦芝向主持上海工作的陳毅將軍申請想要去香港定居,周總理知道給予批準。
不久后王燦芝赴港生活,幾年后又輾轉到了臺灣定居。
后半生主要從事撰寫關于母親秋瑾的各種傳記小說,記錄秋瑾的生活和各種其他內容,并將其出版發布。
1967年王燦芝因病在家中去世,終年66歲。
雖然是一母同胞,但王沅德和王燦芝過得簡直就是兩種人生,作為王家大少爺,王沅德在祖父母的撫養下長大,從小便接觸了不少經商之道。
長大后順理成章承繼家業,再加上受到母親的影響,他的思想并不古板,能夠很快接受新事物,對革命黨人也有著很大的好感。
他的人生軌跡要簡單得多,繼承家族事業后成為了湖南當地極具影響力的商人,也是名噪一時的湘潭首富。
曾經創辦過報社,興辦教育事業,又在湘潭成立了各種公司,電燈、鞋帽、綢緞,甚至還有鹽礦都是他的經營事業。
革命時期他仗義疏財,私下經常接濟黨組織,并積極響應土地革命號召,連周總理都夸獎他是資本家中最為難得的人。
新中國成立后,在周總理的安排下王沅德在湖南文史館任職,負責編撰整理母親秋瑾的資料。
1955年因突發腦溢血在長沙離世,時年58歲。
結語:
秋瑾的一生敢想敢做,為了革命事業付出了寶貴的生命。
她愿意為革命奮斗和犧牲的精神,以及她對革命信仰的堅定值得我們學習,她的兒女在其影響下,都成為了優秀的人,為中國的發展作出了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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