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四年(1509年)十二月,為約束明武宗這位頑童皇帝對宗室濫請的默許狀態,禮部借奉命整理歷朝宗室制度之機,上《奉旨檢詳累朝政令凡涉王府者條列》,共提出二十二條整改意見。其中第三條直接劍指郡王繼承制度,提出《皇明祖訓》中郡王只載有嫡長子繼承制,所以其他諸如兄終弟及、以侄繼伯等統統屬于冒封,要對此進行改正,自今往后郡王絕嗣及進封親王者,只允許本支宗室以本爵奉祀。
“《祖訓》止著嫡長襲封之文。其后有以庶弟襲封,如保安王者;以嫡侄襲封,如交城王者;以庶堂侄襲封,如永興王者;俱出特恩。近應山王絕嗣,嫡侄請繼伯王爵;臨潼王進封秦王,庶伯請補侄王爵者,惟命以鎮國、輔國本職奉祀,已著為令。自今郡王沒無嗣,及進封親王有如應山、臨潼者,其宗支止許奏請奉祀。”(《明武宗實錄》)
臨汾堯廟
晉藩交城王府被作為實例名列其中,按理來說被認定為特恩的交城王應當能逃過一劫,然而朝廷出臺的這項制度剛落地,那位因特恩受封的交城王就去世了,且身后沒有留下子嗣。此情此景下,交城郡國會出現何等變故呢?
一再絕嗣的交城王府
交城郡國,是大明晉藩第二代王晉定王朱濟熺庶次子朱美垸(音yuàn或huán)的封國。因父王被追復親王爵位,于正統二年受封交城王。為看守晉定王墳園,交城王沒有隨大哥回歸太原,而是留在了平陽府(今山西臨汾)。
受少年時期悲慘經歷的影響,朱美垸性子相對懦弱,卻不幸的攤上了同樣強勢的老娘瞿氏和王妃曹氏。曹氏自己生不出兒子,也不允許內宅其他女人生育,化身“打胎大隊長”對懷有身孕的小妾痛下殺手。瞿氏自然不愿意看著自己兒子絕嗣,對著曹氏噼里啪啦就是一頓輸出。不成想,曹氏非但不悔改,反而氣勢洶洶的與婆婆互懟。于是乎交城王府內宅天雷對地火的戰斗就此拉開帷幕。
曹氏為人“妒而悍”,控制欲極強,將朱美垸拿捏的死死地。瞿氏因此棋輸一著。居于下風的她不甘被兒媳壓一頭,眼見兒子靠不住,開始找外援——尋求朝廷及皇帝的干預。在她的精彩表演下,曹氏成為最終的輸家,以不孝為名被勒令自盡。
話說回來,在婆婆的干預下,曹氏的“打胎”大業終究沒能功德圓滿。據實錄記載,朱美垸至少有四個庶子:庶長子朱鐘鐻(音jù)、庶次子朱鐘鋠及庶四子朱鐘釥(音qiǎo、jiǎo),老三應當是為名早夭了。
成化十二年(1476年)九月二十四日,交城王朱美垸薨逝,在位40年,享年70歲,朝廷謚曰榮順。按照嫡長子繼承制,王爵由朱鐘鐻繼承。
臨汾華門
朱鐘鐻,生于正統二年(1437年),為交城榮順王朱美垸的庶長子,生母張氏,于正統十三年受封鎮國將軍。景泰五年(1456年)七月,朝廷賜予其夫人張氏誥命冠服等物,同年九月,正式領受一千石歲祿,米鈔中半兼支。
成化十五年(1479年)八月,以成安伯郭鐄為正使,戶科給事中齊章為副使,持節冊封朱鐘鐻為交城王,張氏同時進封交城王妃。其父張益也水漲船高,被授予西城兵馬副指揮的虛職。
朱鐘鐻在位期間平平無奇,既無大善也無大惡。不過在弘治二年(1489年)求取過《為善陰隲》、《孝順事實》、《四書集注》等書,估計也是一位醉心典籍的王爺。
弘治十年(1497年)十月初十,交城王朱鐘鐻薨逝,在位19年,享年61歲,朝廷賜謚曰莊僖。
交城莊僖王朱鐘鐻共有六子,分別為:嫡長子朱奇洸、嫡次子朱奇淐、嫡三子朱奇滽、第四子朱奇漝、第五子朱奇渚和庶六子朱奇洢。因交城王長子朱奇洸先父王一步而去,最終襲爵的為朱奇淐。
朱奇淐,生于天順三年(1459年),成化五年(1469年)封輔國將軍,成化十七年(1481年)進封鎮國將軍。弘治十一年(1498年)十二月,以鎮國將軍的身份受封交城王。
他在位時間并不長,薨逝于弘治十四年(1501年)十一月初八,在位4年,享年43歲,朝廷賜謚曰榮惠。
交城榮惠王無嗣,大宗因此第一次出現絕嗣。弘治十五年五月,朝廷賜予交城榮惠王妃安氏祿米每年一百石,以作養贍。如此一來,朱奇淐的宮眷算是得到了妥善安置,可爵位繼承又出現了重大問題。
臨汾鼓樓
天順七年(1463年),楚藩岳陽恭僖王朱季境薨逝,大宗絕嗣。朱季境的兩個兄弟都先他而去,不過二弟朱季墀留下了一個獨苗朱均锽。大伯去世后,他通過叔祖江夏王朱孟炬之手,請求朝廷準許其繼承爵位。被朝廷以“開國以來,有親王無嗣而以郡王進封的,郡王無嗣而以鎮國將軍進封的,卻從未有過以輔國將軍進封郡王的先例”否決。
不過朱均锽并未放棄理想,在成化朝、弘治朝又屢屢上奏。弘治三年(1490年),被他鬧煩了的明孝宗直接以《皇明祖訓》無載,直接裁定“以侄繼伯”不合繼承原則,并定為永制。至此,郡王繼承制度只剩下父死子繼及兄終弟及兩類,且兄終弟及還帶有限定,同輩之中只可以繼承一次。
按照繼承原則,朱奇淐去世后,當由胞弟朱奇滽襲爵。奈何朱奇滽沒能撐到襲封的那一天,且身后留有嫡次子朱表杋等子嗣。如此一來,按照新規,朱表杋無權繼承王爵,朱奇洢等幾個在世兄弟,礙于支系倫序原則,也無法越過朱表杋這個侄子繼承爵位。于是乎,交城王爵只能空懸在那,由朱表杋以輔國將軍本職管理府事。
直到正德三年(1508年)六月,經過一再奏請,朝廷才準許朱表杋襲爵,這也是禮部稱他因特恩進封的根源所在。
雖如此,同意朱表杋的襲爵詔令早于宗室新規,再行變卦無疑是在打皇帝、打禮部自己的臉,故而詔令繼續有效。正德五年(1510年)四月,朱表杋正式被冊封為交城王。其父鎮國將軍朱奇滽也被追封為交城王,賜謚曰榮僖。
然而有幸成為郡王的朱表杋,只是在王位上過了把癮,正德六年便薨逝了,朝廷賜謚曰榮端。他同樣沒能留下子嗣,于是乎剛復爵一年的交城王再次陷入絕嗣危機,且按照新規將就此除國。
堂兄弟爭襲,上演全武行
此時交城莊僖王朱鐘鐻六子中只剩下庶六子朱奇洢這根獨苗,其余子嗣皆以亡故且絕嗣。因此在交城榮端王朱表杋去世后,朝廷最終詔令他以本職管理府事。
既然大侄子能突破朝廷禁令得以承襲王爵,他朱奇洢自然也會肖想下,萬一成了那便是一本萬利。也正因此,他積極努力著。當然直接上來就要求襲爵,多少吃相有點難看,朝廷不可能同意,所以選擇另辟蹊徑,采取農村包圍城市的方式緩緩突進。
臨汾潤州園
正德八年(1513年)十月,朱奇洢上疏朝廷,宣稱三哥朱奇滽已被追封為交城王,按照慣例他的子女都應當獲得進封,其膝下尚有一女在世,受封太平郡君,肯請加封為縣主。
能做到部院堂官的,無不是在宦海中浸淫彌久,哪個不是修煉千年的老狐貍。所以朱奇洢這牌一出,禮部尚書劉春就知曉他葫蘆里買的什么藥,提出加封之事的確有先例,不過通行于世次應襲王爵而未得者身上,像朱奇滽這種本就不應加封為郡王,其子女何談加封。故而非但不同意朱奇洢所請,還要求至今往后嚴厲禁絕這等加封。
“禮部議尚書劉春言:‘加封事例施于世次應襲王爵而未得者,若世次不應襲,其子雖進襲王爵,惟以繼嗣為重,不得加封。至于子女,尤所弗論。所以正統緒定名分也。交城王表杋以侄繼伯,追封其父已為過分,乃又欲加封其女不可許。且請申諭各王府,今后有旁支進襲王爵者,不得奏請加封父母及其父母所生之子女,違者罪坐輔導官?!鲜侵?,命著為例。”(《明武宗實錄》)
朱奇洢此舉可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就在他為襲爵努力時,身邊卻殺出個程咬金,企圖與他爭奪繼承權。這人便是朱奇洢二叔朱鐘鋠的兒子,他的堂兄弟:輔國將軍朱奇澶。
他趁朝廷令朱奇洢管理府事的詔命未下,先與榮惠王妃之兄,也就是堂兄朱奇淐的妻舅安惟雄勾結,謀求取代對方的位置,繼而謀取交城王爵位。奈何不管從哪個角度考量,朱奇洢都比他更具優先權,故而嘗試以失敗而告終。
交城王府世系傳承
既然解決不了問題,那就先解決造成這一問題的人。大伯一脈只剩下朱奇洢一家子,只要讓他們物理消失,繼承權自然而然會落到自己手里。
于是乎,他糾集其弟輔國將軍朱奇渝、朱奇潚,兒子朱表栩、朱表橃,侄子朱表栫,及儀賓薛浦等兄弟子侄親家共五十余人,對朱奇洢及其生母劉氏發動突然襲擊。被朱奇洢逃出升天后,又不依不饒的率眾圍攻其鎮國將軍府邸,斷其薪柴及水源。地方官府自然不可能任由朱奇澶胡來,故而他困死堂兄弟的圖謀沒有成功。
朱奇洢也不是好惹的。比如正德三年(1508年)在親信傳佐的挑唆下,將平陽府學生員趙鳳鎖拿入府。趙鳳的好友梁世臣聞訊率領同窗殺入鎮國將軍府,打算讓朱奇洢好好品嘗一下什么叫破靴陣?;靵y中,府中的欄桿石獅等物被毀。奉命處理此事的山西按察司僉事時中,認為梁世臣等人事出有因,并沒有剝奪他的學籍,只是施以杖刑便算完事。
事后朱奇洢不服,通過當時管理府事的朱表杋上告朝廷,要求給自己一個說法。最終趙鳳、梁世臣等七人被剝奪學籍,時中被問罪,傳佐遭處治。朱奇洢本人也沒落得好,被革去三分之一歲祿。
這次吃了這么大虧,又豈肯罷休。找來自家舅舅劉英、劉雄等人一番謀劃之后,上疏彈劾朱奇澶。朱奇澶也不甘示弱,立即上疏還以顏色。一時間,這對因繼承權而翻臉的堂兄弟,交章奏訐,好不熱鬧。
明武宗被搞得頭痛不已,命有關部門進行查證,結果發現所奏內容多有不實,且朱奇澶曾意圖謀害朱奇洢。
正德七年(1512年)三月,明武宗下旨,革去朱奇澶三分之二歲祿,朱奇渝、朱奇潚、朱表栩等作為從犯,革去三分之一歲祿。安惟雄、劉英、薛鉉等流放戍邊。朱奇洢本人也因此遭到斥責,不過還是獲得了管理府事之權。
朱奇澶對此自然七個不忿八個不服。正德九年(1514年),安惟雄、劉英、薛鉉等上疏喊屈,他借機潛離藩地平陽,赴京搞御狀,聲稱當年負責勘核的官員收受賄賂,以至于讓自己含冤蒙塵。
明武宗劇照
如此大好機會朱奇洢自然不會放過,先是聯合當地鎮巡官上疏彈劾朱奇澶擅離藩地之罪,隨即由上疏宣稱因為負責勘核的官員行動遲緩,導致眾人妄訴,話里話外都在指責朱奇澶的不是。明武宗對朱奇澶舉動很是不滿,命人將他押送太原,交由晉王朱知烊嚴加管束。
至此,這樁交城王府爭襲事件得以告終,朱奇洢成為最終勝利者。不過想要恢復王爵,前路依舊漫漫。
自承冒封,就此除國
因文官集團的制衡,正德朝中后期對宗室冊封的政策收緊。而嘉靖朝初期,對政治制度進行了大刀闊斧的變革,史稱嘉靖新政,宗室制度也是其中之一。在此狀態下,宗室無不夾緊尾巴,受到過懲戒的朱奇洢也不敢造次。直到嘉靖十六年(1537年),他才再次現身于實錄中。
該年,為應對此起彼伏的宗室越境行為,朝廷再次降敕給各王府,要求他們各自約束好旗下的宗室,嚴防擅自出境行為發生。交城王府僻處平陽,遠離晉藩藩地太原,故朱奇洢作為管理府事的鎮國將軍,也收到了相應詔令。
本就因為爭襲事件與朱奇洢不對付的奉國將軍朱表枋、朱表栩等人,對此大為不滿,相約歃血為盟,而后殺上朱奇洢府邸,對其進行打罵,并打傷交城王府教授等官員。朱奇洢自然不肯吃這個虧,事后上疏朝廷痛陳朱表枋等人目無法紀的行為。當年八月,明世宗以“抗違敕命”之罪,對朱表枋、朱表栩等人處于停奉一年的處罰。
嘉靖十六年十月十五日,朱奇洢去世,管理府事近二十年,終究沒能實現自己的郡王夢。隨即,朝廷命其庶長子輔國將軍朱表(木田)管理府事。
朱表(木田)同樣有著郡王夢,關鍵是這事還真讓他辦成了。
俗話說朝中有人好辦事,他老爹朱奇洢圖謀郡王破滅,也讓他充分意識到了這一點。當下朝中無人,那就金元開路,拿錢砸出一條人脈來。
嚴嵩劇照
歷時近二十年的大禮議之爭,雖然以明世宗勝出告終,可也讓他精疲力竭,早已不復即位之初的銳氣,在朝堂大玩平衡術之余,躲在后宮煉丹修仙去也。被《明史》名列六大奸臣之一的嚴嵩嚴閣老,因為極會揣摩圣意,在朝堂之中脫穎而出,于嘉靖十五年(1536年)出任禮部尚書兼翰林院學士,數年后又以加少保、太子太保、禮部尚書兼武英殿大學士入閣,仍掌禮部事,開始了他長達數十年的執政生涯。
嚴嵩雖然貪,但他有一個好處,收了錢肯辦事,當時有很多不符合襲封王爵的宗室找他辦事,朱表(木田)便是其中之一。在嚴大宗伯的操弄下,朱表(木田)出任管理府事不久,就被準許進封交城王。
嘉靖二十年(1541年)八月,江西道監察御史葉經彈劾嚴嵩收受賄賂,瀆亂國典,協助各府宗室冒封,朱表(木田)被當成典型。
“上曰:‘邇年,各王府奏事人往往指稱關節,詐沒貨賄,為斃已久,屢禁不悛,其令緝事衙門不時偵捕。所言表(木田)事,仍下彼中撫按官按核務見應否襲爵,并惟燱俱俟勘報處分?!砸蛏险罗q理求去,乞將交城王表(木田)襲爵事下廷臣會議應否,以明心跡。詔此事已有旨行勘,卿宜安心供職,勿以人言為意。”(《明世宗實錄》)
即便如此,朱表(木田)依然于嘉靖二十四年(1545)十月被詔許襲封??梢妵泪赞k事之手段,及明世宗對他的寵幸。
嘉靖二十六年(1547年),朱表(木田)正式由輔國將軍進封交城王。隨即,其父鎮國將軍朱奇洢也被追封為交城王,賜謚曰恭簡。
朱表(木田)手段了得,在位期間交城王府宗室相對安分,沒有鬧出什么大新聞,與明世宗這位當朝皇帝關系也處的不錯。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六月,在他的奏請下,皇帝賜予其書院額名“好禮”,也算是一種肯定。
嘉靖四十四年(1565年),旨在控制宗室對朝廷財政影響的《宗藩條例》頒行,交城王朱表(木田)被樹立為冒封的典型,本當按例革爵,但他非常會來事。當年九月十三日,向皇帝進獻白鹿,惹得明世宗龍顏大悅,不但賜他白金百兩、大紅金彩袞龍袍三襲,還對他的冒封之舉既往不咎。
“交城王表(木田)奏進白鹿,言得之平陽府藐姑射山仙洞之側,并撰頌以獻。詔賜白金百兩,大紅金彩袞龍服三襲。先是,交城王以無子絕封。當嚴嵩用事時,表(木田)以孽宗納重賄襲之。至是,《宗藩條例》頒行,查革冒封。表(木田)知不免,乃以是希寵冀保其濫爵云。”(《明世宗實錄》)
藐姑射山
但該來的終究會到來。
嘉靖四十五年(1566年)十二月十四日,明世宗駕崩于乾清宮。同月二十六日,裕王朱載坖登基,改元隆慶。在位期間他任用徐階、高拱、陳以勤、張居正等閣臣,興利除弊,再次掀起查革冒封宗室的風波。
慣會見風使舵的朱表(木田),自知無法幸免,非常果決的于隆慶三年(1569年)七月上疏朝廷,自陳冒封,換取自己保有爵祿終身的待遇。
“壬申朔……交城王表(木田)以弟襲兄爵,例當革奪。乃遵詔自首,顧辭祿守秩。禮部為請。命以本爵祿終其身。”(《明穆宗實錄》)
阿越說
雖然通過自首保住了自己的爵祿,可此事對他的打擊相當大。隆慶四年(1570年),也即自陳冒封的次年,交城王朱表(木田)薨逝,在位34年,享年59歲,朝廷賜謚曰端和。
弘治初年,“以侄繼伯”這種繼承方式,在郡王一級以被認定為非法,正德四年后更是只允許父死子繼??勺院胫嗡哪辏?501年),第三代交城王榮惠王朱奇淐絕嗣起,交城王府卻能頂著冒封的頭銜,接連兩次實現絕地反擊,在明代諸郡國中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不過在朱表(木田)之后,終究沒能實現三連殺。
臨汾汾河沿岸風光
朱表(木田)無嫡,諸子之中最年長的庶次子朱知鱬年幼,交城王的后續處理被擱置數年,直到萬歷二年(1574年)九月,朝廷才釋放明確信號,時年14歲的朱知鱬將于次年被授予奉國將軍銜,以本職管理府事。
萬歷十五年(1587年)十二月,朱知鱬因為“鈴束宗人有法”,受到朝廷嘉獎。實錄對他的身份表述為“交城王府管理府事中尉(注:當為將軍)”,交城郡國到他這代正式宣告除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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