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要結(jié)束訪學回國了。以后后臺的謾罵將更加純粹,不再是“看你IP地址就不是好人”了。
5月21從洛杉磯回到紐約,就進入了這次訪學的最后一個月,也是最難的一個月。
哥倫比亞大學受學生抗議活動影響,一度封校,等到可以進學校的時候,我的訪學就要結(jié)束了。圖書館前廣場,學校已經(jīng)把草坪拆掉,準備換新的,或許也想徹底清除掉學生抗議的影響。
我養(yǎng)了12年的狗狗在成都去世了,六一兒童節(jié)那天火化,以后每年的六一,我都會想起它。
在洛杉磯的時候遇到朋友老貓,他看上去狀態(tài)不太好,走一個上坡就氣喘吁吁,我問他咋了,他說:本來戒煙都要成功了,貓去世后抽煙比較厲害。
現(xiàn)在我能理解它的心情了。狗狗去世后,我就沒法跑步了,仿佛身體的一部分力量被抽走了。有一次在中央公園,我試圖跑步,一邊大喊它的名字“唐小糖”,終究無法集中精力。有兩篇關于狗狗的文章發(fā)在另一個公號“張3豐的世界”上,但是沒幾天這個公眾號被封一個月。
這一切,都讓我在紐約的最后一個月陷入艱難。慢慢地我就明白,這是我回國生活的某種演習:訪學是難得的經(jīng)歷,但是它終究是意外和中斷,最終我還是要回歸日常生活。
在成都的時候,我只喝美式,或者自己做手沖咖啡。而在這里,我每天都喝拿鐵,看著店員把牛奶慢慢注入濃縮的咖啡溶液之中。等回到成都,我也許又恢復到喝美式咖啡,并且懷念在這里的一切。??????
去和教授告別。我告訴他,很多朋友都勸我留下來,至少先請他幫忙,把訪學時間延長一年。但是,我知道自己要回去的,實際上也很想回去。去年8月19書店開業(yè),兩個月后我要離開訪學的時候,告訴小伙伴“要堅持到我回來”——光是這一點我就必須回去。
教授微笑:“很多人都很悲觀。你的樂觀很難得。”
其實,樂觀也是我在他身上學到的東西。1961年,他18歲的時候進哈佛學習,開始“研究中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超過60年了。過去很多年,他幫助過很多中國人,光是照顧高耀潔在紐約的生活,就足夠了不起了。如果不是一個樂觀的人,又怎么能夠做到?
他說:“世界將來可能會更壞,但是也許幸運的是,我活不了那么久,看不到最壞的時候。”這種豁達之中有著深刻的樂觀:不管結(jié)果如何,人的一生都要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
要說我在紐約訪學最大的收獲是什么,也許就是“獲得信心”。在這里見到很多朋友,知道盡管背景和處境不同,但是彼此似乎又有著連結(jié)和認同。
我本人似乎也在扮演著某種連結(jié)的角色。進入6月,我見了很多朋友,吃了很多中餐,甚至都忘了講英語這回事了。這里有另一個“中國”。我的“訪學”,終究不是學習美國,而是換一個地方發(fā)現(xiàn)和思考中國。
過去幾天,幾乎每天都是和朋友告別。我知道,紐約的朋友們在看我的時候,其實看的是國內(nèi)的親友和那片土地。我希望能夠證明,他們擁抱的不是虛無,而是某種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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