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之畔的恥辱
公元626年八月八日,玄武門之變后兩個月零四天,權力斗爭的最大失敗者李淵不得不放下心中的驕傲,將他手中最后的皇帝名號拱手讓給了李世民。正當李世民準備大展拳腳的時候,來自北方的敵人,強大的突厥再次兵臨渭水河畔,此時距離李世民繼承皇位才不到二十天的時間。
是戰,還是和?和就是降,只不過說出來好聽罷了。
李世民選擇了后者,政權不穩是他最大的擔心,兩個月的太子生涯,幽州、益州已經接連出現了打著為李建成報仇的幌子的反抗大軍,內憂外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結果。
憑借著優秀的軍事才能和個人威望,李世民單槍匹馬在渭水河畔與突厥頡利可汗上演了一出智斗,殺白馬盟約,李世民奉獻大量的金銀財寶,頡利可汗滿載而歸。
雖然不廢一兵一卒便化解了這場巨大的戰爭危機,卻讓李世民強烈地感受到了屈辱,渭水之盟,是大唐百姓的幸事,也是扎進李世民心中的一根刺。
必欲拔之而后快!
東突厥頡利可汗
突厥的內憂外患
引兵北還的頡利可汗并沒有來得及品嘗這一巨大的勝利果實,天災人禍便降臨了。強大的突厥始于頡利可汗的父兄,他不過是一個站在巨人肩膀上的普通人罷了,占了隋末唐初天下大亂的便宜,讓頡利可汗錯誤的估算了自身的能力,更低估了對手的實力。
被突厥吞并的回紇、薛延陀部落經過短暫的臥薪嘗膽后,便走向了頡利可汗的對立面,薛延陀部落首領乙失夷男也成為了眾人心中對抗東突厥的最佳人選,但是他卻不敢擅自僭越可汗之位。
突厥帶甲百萬,橫亙千里,絕非小小的薛延陀部落能夠抗衡的,乙失夷男需要一個強大的外援,他需要保證自己當了出頭鳥后,惱羞成怒的頡利可汗不至于對薛延陀部發動一場毀滅性的戰爭。
大唐毫無疑問就是乙失夷男的唯一外援,當喬師望的使團到達薛延陀部后,乙失夷男的可汗夢終于成真了,杭愛山下,薛延陀汗國迅速崛起。
遠交近攻,拉攏薛延陀部
“遠交近攻”戰略讓突厥的南北兩面同時出現了強敵,頡利可汗不敢北侵,更不敢南下,他只能欺負突厥境內的小可汗突利。
突利與李世民的關系非比尋常,是李世民常年利用的對象,但他對突厥卻忠心耿耿,可惜頡利可汗不能容他,與其說頡利可汗故意找茬,不如說是突厥境內突然爆發的天災讓頡利可汗迷失了自己。
漫天的大雪,頡利可汗無能為力,他將對蒼天的不滿發泄到這個不怎么聽話的突厥小可汗身上,訓斥、羞辱、鞭刑,親叔叔的病態心理讓突利再也無法忍受,他投奔李世民去了。
頡利可汗提兵東進,試圖壓制已經投降大唐的突利可汗,卻留下了一個致命的缺口,盤踞朔方,依賴突厥的梁師都在此期間悄悄的被李世民滅了。
三步棋走下來,一年前還在渭水耀武揚威的頡利可汗主動向大唐稱臣了,還要迎娶大唐公主,這種表面上的服軟不過是突厥一向的行為方式,昏庸無能的君主或許會在這短暫的勝利中洋洋得意,但頡利面對的可是李世民。
趁你病,要你命,李世民這么想,防備突厥的張公謹更是如此。
薛延陀部崛起
奇襲定襄
公元629年,一場針對草原政權的滅國戰爭悄然拉開了序幕,行軍總管李靖以六路大軍直插漠北草原。
黑夜、狂風、飛雪、輕騎。
唐與突厥開戰以來,邊境出奇的平靜,除李道宗小勝突厥騎兵外,鮮有大規模的戰爭,陳兵數十萬,嚴陣以待,頡利可汗不免為他強大的戰力沾沾自喜,躺在千里之外的牙帳中怡然自得的喝著美酒,摟著美人。
卻不知,在大唐邊境小城馬邑,一個六十歲的老人已經帶著三千精銳騎兵頂著寒風、暴雪秘密的出發了。
老人正是大唐攻略突厥的行軍總管李靖,而他的目的地則是突厥王庭,頡利可汗所在的定襄。
李靖奔襲定襄
哪怕是久經戰陣的名將,他也絕然不會想到,寒冬臘月的蒙古高原上,竟然會有一支來自中原的騎兵,他們繞過數十萬大軍的監視,轉戰敵后。
當漫天的喊殺聲刺破突厥王庭的寧靜后,頡利可汗懵了,防守不在他的考慮范圍內,他只想跑,跑得越遠越好,最好是永遠的離開李靖的視線。從定襄到白道,頡利可汗失去了溫柔鄉,狼狽不堪,惶惶然如喪家之犬。
白道也早已經有人等他多時了,唐軍大將李世勣從云中出發,秘密的繞到白道,靜候頡利可汗的到來。陷入死地的頡利與突厥騎兵拼盡全力,最終殺開了一條血路,勉強突破了李世勣的包圍圈,逃到了磧口。
驚魂未定的頡利可汗終于服軟了,舉國投降。
擊潰東突厥
可汗夜遁逃
李世民給他談判的機會,唐儉作為特使前往磧口。與此同時,李靖方面則繼續進兵,嘴上的投降和實際的俘虜,李世民更想要后者。
張公謹卻不同意了,唐儉已經作為特使前往磧口,一旦李靖進軍,唐儉必死無疑啊。
“只要一戰能夠滅掉東突厥,一個唐儉的犧牲又算得了什么。”
這是李靖給張公謹的回復,也是他對戰爭無情論最好的詮釋。
唐軍所向無敵
前往磧口的唐軍進軍速度更快,連日的敗亡已經讓突厥人心浮動,李靖每到一處都有前來投降的將領,等他到達磧口附近時,頡利可汗又在溫柔鄉里呆著了。
他覺著唐儉的到來已經讓大唐完全放棄了攻占突厥的想法。
毫無意外,李靖出現,頡利可汗又跑了,上一次從定襄往南跑,這一次從磧口往北跑,故事依然在繼續,劇本卻是重復的,李世勣再一次提前到達了他北逃的地點,大殺一頓后,頡利可汗又跑了,打仗水平一般,逃跑的水平絕對是一流。
前后四戰,攜數十萬大軍的頡利可汗愣是被李靖和李世勣打的如同落水狗,兩次月夜奇襲,頡利可汗都成為了失敗的背景板,戰爭,不是兒戲,那是智慧與勇氣的集中展現,可惜,頡利可汗一個都沒有。
月黑雁飛高,單于夜遁逃。
頡利可汗逃跑
大起大落,頡利可汗的悲劇人生
與頡利可汗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突厥大將卻在一個個的主動投降,小可汗突利早已經成為大唐的右衛大將軍,頡利可汗的心腹阿史那郁射一戰未打就投誠了;手握四萬騎兵的阿史那思結也拋棄了他們的可汗,成為大唐的鎮邊大將。
頡利可汗的親叔叔,他最信任的蘇尼失成為頡利的唯一依靠,這個取代突利成為突厥小可汗的蘇尼失仍舊握有五萬精兵,是突厥復國的最后希望。可是,李道宗就在蘇尼失的旁邊,縱然他有五十萬精兵,一個被嚇破了膽子的小可汗也做不出什么大事了。
蘇尼失剩下的只有乖乖地交出頡利,可這個時候的頡利已經跑了,他在人生的最后關頭認識到一件事情。
阿史那氏已經不值得信任了,突厥內部也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了,他需要繼續逃跑,逃奔吐谷渾,吐谷渾王慕容伏允與他一樣,都是李世民的天然死敵,只有這個異族人才是他唯一的希望。
可蘇尼失已經不給他機會了,在利益面前,甭管是親侄子還是親叔叔,都是可以利用的籌碼,關鍵時刻拋出去是可以保命的,蘇尼失還未來得及動,張寶相就將頡利可汗抓獲了。
頡利被擒,突厥亡國,大唐的疆域瞬間擴張了千里,定襄都督府和云中都督府的建立標志著大唐的江山已經延伸到了內蒙古。
李世民對頡利可汗不錯,眼看著他在長安悶悶不開心,便給他一個虢州刺史的職位,讓他去外地盡情地打獵游戲,頡利可汗哪有那個心情啊,沒有去,繼續留在長安,整日借酒澆愁,四年后就病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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