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似乎真正開啟了我這次訪學的“告別”之旅。
中午和伙伴兒吃了散伙飯,下午請朋友夫婦吃飯。我剛到紐約的時候,借宿在他們家里。我要向他們表達感謝。
他們2022年來到紐約,現在差不多兩年。他們是辛苦的,但是生活中包括學習、打工、健身、看電影……好像也能延續在國內的狀態,沒有讓生存淹沒一切。女主人申請到波士頓大學讀法律,她的先生則是邊打工邊上學。
看到他們在美國的生活開始步入正軌,真的為他們開心。
我剛到紐約的時候,在Bronx的民宿住了三天。朋友邀請我去她家暫住,慢慢租房。那時我對紐約一無所知,問她住在哪里,她說是Flushing,我按照地圖導航乘坐地鐵去了那里,都不知道Flushing是什么,出站后遭遇中母語轟炸,才意識這是法拉盛。
大半年時間過去,我對紐約也熟悉起來,乘坐地鐵的時候不再時刻關注還有幾站,即便是坐錯站也不會驚慌。
意識到我的訪學即將結束,我切換成了游客模式。去布魯克林大橋和曼哈頓大橋跑步,也乘坐輪渡看了自由女神。從海上看曼哈頓,我才意識到作為整體的“紐約”的存在,想起讀過的那本《曼哈頓:世界中心之島》。
朋友說,等你回到成都,你終將會懷念紐約和它亂糟糟的地鐵——其實現在就開始懷念了。
我的感受復雜。在紐約見到很多朋友,都是我在國內沒有想過的。很多朋友都問我同樣的問題: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朋友們或暗示或明示,我可以想辦法留下來。我明白他們的好意,但是我的回答總是一個:我要回去。這么回答,沒什么底氣,在“潤學”成為潮流的當下,我的所有解釋,都會是幼稚的。
去年來訪學之前,和幾個做書店的朋友吃飯。庫聞書店的葛老師也在,他的書店規模很大,房租和人員開支更多——也就虧損更多。他說自己也不確定能堅持多久,但是在他還堅持的時候,書店就保持著自己的品味,比如,所有的活動都不收費。
前天看到消息,庫聞書店到7月1日就將閉店停業了。我也想到自己的小書店,來紐約之前,伙伴們向我承諾,“一定堅持到你回來?!?/p>
可能就因為這小小的事業,我也就必須踐行當初自己小聲的回答——我會回來的。
這樣說有點夸大,在這個時代,沒有誰會再把開個小書店當成事業,書店倒閉,讀者最多只會感嘆一個夜晚,他們不會去充值,也不會去買高價書(相對于網購)。我也沒有“學成歸來報效祖國”的壯志。
但是,因為在成都的很多人和事,我確信到目前為止,成都是“我的城市”,而紐約還不是。
在確定要訪學的時候,我就沒有想過利用這次機會潤或“逃跑”的想法。我對訪學的設想是清晰、樸素的:這是難得的學習機會,哪怕只是在紐約生活幾個月,就是很美好的事。這個公號的名字是“城市的地得”,而紐約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城市之一。
有一次在蜀留香吃飯,一位同樣來自成都的姐姐請客。大家都很開心,也喝了一點酒。結束的時候,她在門口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這個擁抱是給成都所有的朋友,抱了你就像抱住成都一樣。”
我差點落淚。但是,如果我不回去,這個擁抱就失去意義了,它將跌落在72街的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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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2002年見過許紀霖老師,那是在北師大文學院的一個小型沙龍。童慶炳老師主持,他已經在幾年前去世了。曹衛東也在,我還記得他在沙龍結束的時候說要帶許老師去吃法——現在曹衛東已經落馬了。世界的變化可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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