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葉 故事來源：邱作新

我曾在網上看到過一個很特別的話題，說“父母走了，老家就不再是我們的家了！”

那會兒的我，覺得這就是一個謬論。因為不管父母在不在，只要我們的老房子還在那，老家就還是我們的家，除非地方被征收了，房子被夷為平地了，其他時候，不管發生什么，那家依舊是我們的老家。

然而，當發生在自己身上時，才真正讓我體會到了那句話是很有道理的。

71年出生于農村的我，家里一共三姐弟，分別是大姐，我和弟弟。

我是三姐弟里比較有出息的孩子，在90年代考上省城的師范大學，畢業后留在省城當了大學老師。

而姐姐小學畢業就打工去了，弟弟則是初中畢業后，就留在老家耕田。只有我最能耐，從農村走出去了，并且在23年前，就成功在城里安了家，還把年過六旬的父母，接到了省城生活了10多年。

雖然說我把父母接到省城安了家，而自己的戶口也遷到了城里，但我自始至終都沒忘記過自己曾是農村人，也忘記在曾經的那個我出生的老家。

因此，父母還在的時候，我每年都帶著父母回老家兩三次，然后回去都會住上個三四天以上。

對于老家，我覺得它就是我永遠的家，無論到什么時候，都不會變的。甚至我還想著等自己退休了，也回到老家養老。

然而，父母9年前陸續去世后，一切都變了。

我的父母分別是在2014年夏季和2015年秋季去世的，也紛紛都送回老家，在老家祠堂里辦了熱鬧的喪事，還把他們葬在了后山上，給他們修了一座紀念亭。

父母走后，一座9個房間的二層老瓦房，我和弟弟一人一半，我常年不在家，也離家遠，我就要了四間，弟弟多一間。另外老家的田地山林，我都讓給了弟弟，覺得他們家比我辛苦。

我們分家時，因為我的大度，兄弟倆分家分得很和諧，沒有吵鬧和爭搶，這點也是被很多外人夸贊的。

分完家產后，弟弟也很熱情地跟我說，父母不在了，但他始終歡迎我回家，過年過節也希望我能經常回來。而我也覺得，即使父母不在，當兄弟倆和睦，這家也依舊是我的可歸宿之地。

但是，父母走后9年，我回過老家三次，分別是去世后第一年，第四年，和第八年，可每次都讓我感受到“老家不再是我的家”。

1、鄰里關系變淡了

過去父母還在時，我帶著他們回到老家，周圍鄰里都會撲通撲通地跑來拜訪，有噓寒問暖的，有熱情歡迎的，也有問七道八的，甚至還有一些是上門求助的等等。

離開老家時，有些鄰居還會表示不舍，讓我們要常回來看看。

然而，父母走后第一年，我再次回來時，那些鄰居卻少了些熱情，雖然還是有些鄰居會來拜訪，但比過去少了好多。

而第四年，我第二次回來時，鄰居的關系就完全變淡了，尤其是那些老人去世了，只剩下一些出門打工的年輕人時，那些人都不再熱情，見到面了，都很少打招呼。

去年國慶，再次時隔多年回去時，和鄰居的關系就更不用說了，除了還有和我父母同輩的長輩在家，其他我都交流不上。

好像我就是個外鄉人一樣，一個個都不再熱情相迎。即使我認識他們，喊了他們，可他們都會是那種應付式地回答幾句，就不會有啥話題了。

2、同個屋檐下的兄弟情也變了味

除了外人，自家同屋的兄弟之間的感情，也變了味。家里分家時，什么都弟弟占最多，他也自認賺了，但這9年，我回家三次，卻發現弟弟一點也不滿足，每次回去都想打我另外四間房的主意。

第一次回去，就要我把鑰匙交給他們，這樣等我們要回來時，提前通知一下，弟弟一家會幫我把房間打掃下，讓我們可以回來住個安心。

而我把鑰匙交給他們后，第二次回來，結果卻看到我的房間被占用，有兩間堆了雜物，另外兩間裝修了一番，然后成了弟弟兩個女兒的房間。

那次回去，弟弟也沒說什么，就說他們家房間不夠，借用我的房間，平時過年過節好給他女兒們走親戚住宿。而我們回去時，他依舊可以清理房間給我們睡。

可第三次回去，很顯然的是，弟弟和弟媳沒了當年的熱情，嘴上說歡迎我們常回家看看，但真回去了，卻不太歡迎我們，另外我還遇到一件很可怕的事，就在前幾年，農村做房屋確權時，弟弟直接把房子都確認到他名下。

我本想力爭的，結果弟弟和弟媳反而說我太霸道，在城里有房子，還要鄉下的房子；更說父母跟我同住時，很多錢都貼到我身上去了，所以，這房子應該留給他這個守家的兒子身上。

讓我很無語，又拿他沒辦法，畢竟我戶口遷走了，也沒辦法確權到自己名下，但看到弟弟這樣一改往常的丑陋嘴臉，我就很是傷心。感覺最后一絲房產沒了，最后一絲兄弟情也要斷了。

3、老家再也住不慣

父母走了，鄰居也不再熱情，房子又被弟弟納入名下，我回去老家居住，就再也住不慣了。

以前回去，還有人來串門做客，不會覺得回到老家很無聊；父母還在時，每次回去也還能倒騰下老房子，讓我覺得到哪居住都一樣。而父母走后的頭兩次回去時，弟弟和弟媳也能好好招待我。

可現在一切都變了，沒了鄰里的熱鬧，也沒了父母的打理，更沒了兄弟親人的款待，在老家居住，就等于換個地方過閉門閉戶的生活。

而且在農村，啥啥都沒有，回去居住十分受限，尤其是要住在弟弟的房子下，更是讓我感覺“寄人籬下”，很不是滋味。

就這樣，父母走后這9年里，3次回老家都讓我感受到“父母走了，老家不再是我的家了”。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所有走出農村的人的境遇，但我知道，當父母走后，對于我們這些常年不在老家生活的人，這老家就真的會回不去。

因為我們不常在老家生活，會漸漸失去交際圈，戶口遷走了，也會失去很多農村老家的擁有權，而隨著父母不在的時間久了，兄弟姐妹之間也會因為缺少父母的維系，越來越陌生和無情。

最后，就算我們再愛老家，再喜歡回來，但老家也不再是我們的家，只能說是我們的故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