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重塑:
清華大學文物建筑明齋門廳室內空間設計營造研究
陳虹羽1, 楊揚2,楊毅1,楊勝1
1 昆明理??學建筑與城市規劃學院,昆明 650504
2 無預設建筑設計工作室,上海 200085
【摘要】以清華大學歷史文物建筑明齋門廳室內空間營造設計為例,通過實地調研與現場測繪,闡釋建筑師以記憶作為理論方法的具體空間營造與設計操作步驟。指出建筑師從記憶重塑出發,如何重塑歷史空間的營造過程,從而延續空間記憶,凸顯場所價值,賦予建筑更深刻的內涵與意義。重點闡述了通過空間設計喚起歷史記憶的創新方法,提出了記憶重塑在文物建筑空間設計中的價值、意義與重要性。
【關鍵詞】 記憶重塑;明齋、門廳;空間營造
0引言
建筑遺產(heritage architecture)作為一個表示歷史建筑的身份屬性的概念[1],其人文價值與保護價值受到諸多關注。1931年的《雅典憲章》提出:保護一座文物建筑,意味著要適當地保護一個環境。任何地方,凡傳統的環境還存在,就必須保護。凡是會改變體形關系和顏色關系的新建、拆除或變動都是決不允許的。促進了從事文物建筑工作的建筑師越來越注意到,文物建筑的保護和修復問題的重要性。誠然,文物建筑的修復是一項高度專業化的技術,其目的是充分保護并再現文物建筑的審美和歷史價值,必須尊重原始資料和確鑿的文獻[2-3]。修復過程中不能有任何臆測,任何不可避免的添加部分都必須與原始建筑外觀明顯地區別開來,且需被看出是當代的設計。無論在何種情況下,修復前和修復后都應進行考古和歷史研究。
2000年以來,大量建筑遺產的保護與更新的實踐項目陸續出現,在相應的遺產更新實踐中,存在建筑空間更新保護不協調,建筑風貌延續性不足,特別是室內空間修復呈現出較為現代化,與歷史記憶脫節的情形。自哈布瓦赫(Halbwachs)首次提出了“集體記憶”的概念后,指出社會記憶關注的是人們的想法怎樣在社會中整合在一起,如何受到社會安排的結構性限制。他認為:人們頭腦中的“過去”并不是客觀實在的,而是一種社會性的建構[4]。而建筑空間的修復是不是也可以與過去產生串聯從而獲得歷史記憶呢?因此,本文以清華大學文保建筑明齋為例,研究在設計過程中,建筑師以“記憶重塑”作為方法,從記憶場景的視角對遺產室內空間設計過程進行跟蹤走訪,提煉室內空間營造設計策略,同時拓展以“記憶”作為理論的實踐研究,為其他文物建筑修繕設計提供經驗借鑒。
1 清華大學社會科學院大樓——明齋的歷史
明齋作為清華大學社會科學學院院館辦公大樓,位于清華大學的核心地理位置,處于重要的校園節點空間。歷史中的明齋經歷了空間的重塑與變革,承載了清華人重要的歷史記憶。從1916年,美國建筑規劃師墨菲(Henry Murphy)為清華大學進行學校總體規劃,墨菲沿用了布扎式校園規劃體系,以西洋建筑形式作為設計原型對整體校園進行了規劃設計開始。到1929年,清華聘請天津基泰工程司完成清華總體規劃[5](圖 1),楊廷寶先生開始為清華設計第二期校園規劃,包括清華大學生物館,氣象館,圖書館二期擴建,以及新學生宿舍明齋。
圖1 清華大學校園明齋總平面圖(來源:作者自繪)
早時的明齋時稱“四院”①,是國立清華大學第一棟學生宿舍,總面積4417平方米,南北長36.4米,東西長90.7米。三層建筑,建筑的四個角上都設有門,主要入口設在東南和西南轉角處,中部設置過街樓,便于南北的穿行。60-80年代的明齋已經成為清華大學社會科學學院院館(圖2),成為一處辦公地點,據調查,明齋成為社科院辦公地點后,將部分房間功能進行了調整置換,在1964年11月30日有一次冷熱水管道的改造記錄,在1982年有一次室內供暖改建記錄,對其內部水暖技術進行改造。中部的過街通道變為社會科學院的門廳,左右兩側設門,空間格局較為封閉。
圖2 明齋門廳設計施工前老照片 來源:筆者自攝
自2017年開始,明齋門廳經過前期審批(由清華文保辦和北京市文保局負責),由白象集團董事長姚忠良先生出資,對明齋門廳空間重新進行設計營造,作為社科院辦公樓重要的空間節點場所,究竟該如何詮釋門廳作為一種日常辦公與交往空間的含義?對于設計者期望通過門廳營造重塑歷史記憶的做法引發了對空間如何喚起記憶的討論。
2 集體的記憶書寫與建筑空間生產
空間是物質的,也是有生命的。空間依托記憶的傳承將人文、景觀定格在每一個時間片段上,給與后人不斷的想象與回憶。空間中有個體記憶,每一個人在不同的空間中有不同的理解與回憶,個體記憶來源于集體記憶[6],集體記憶維系了空間的過往、空間成為了文化記憶的容器。集體記憶的研究首先源自法國社會學家涂爾干,他認為共同回憶創造了一種凝聚感,哈布瓦赫認為:記憶受社會因素的制約——人們通常獲得自己的社會記憶。揚·阿斯曼發展了這一研究,將集體記憶區分“交往記憶”與“文化記憶”。前者是短暫的、易逝的日常生活記憶;后者則是過去中的長期的記憶過程。記憶不斷積累并以文字書寫不斷記錄,或者通過口口相傳的形式存在,變為一種社會價值[7]。正如常青先生在《歷史建筑修復的“真實性”批判》中提到:建筑空間的“歷史價值”主要體現在:保留對逝去事件的記憶、保存人類造物的標本; 作為象征性紀念物表達某種場所的精神[8]。
在實踐項目中,能捕捉到通過空間營造喚起對歷史記憶的追溯,讓歷史場景重新復活,讓舊的記憶與新的空間實現交融的手法。文丘里設計的母親住宅在主房間有一個大型煙囪。光線從上方環繞著煙囪的樓梯中穿過,像巴洛克式的祭壇一樣充盈著對羅馬的情感,重構了文丘里母親的記憶。貝聿銘先生主持設計的香山飯店融中園古典園林藝術,人文積淀厚重;建筑群憑借山勢,院落相問,高低錯落,白墻灰瓦式的主體建筑錯落有致,復活了園林建筑的精髓,喚起人們對江南水鄉的記憶再生,記憶與建造相伴而生。魏春雨先生設計的中國書院博物館秉承岳麓書院藏之名山的設計原型,控制建筑高度,達到“藏”的形制。提取書院“齋”的意象,消減空間體量,與岳麓書院形成呼應,整個建筑運用當代材料和建筑語匯,同時也喚起對傳統書院消隱于世的回憶。
(未完待續)
責任編輯 | 吳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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