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月半悅讀

按說，陶無忌拿出一查到底的架勢扳倒趙輝，本該是大快人心的事兒。

結(jié)果，劇中陶無忌這個本該是正面角色的人物，卻惹得大家無比討厭，滿屏都是“忘恩負義”、“心機小人”這種字眼。

究其根源，無非就是《城中之城》原著里苗徹評價他的那句話：“年輕人小動作太多，討嫌。”

仔細想想，陶無忌無論是為了跟苗曉慧在一起而討好苗徹，還是平白無故接近有背景的程家元，動機都沒表面看上去那么單純。

真正的正直，該是苗徹那種熱愛公平、干凈的人，而非陶無忌那樣事事都想玩心計的急功近利之人！

01、討好苗徹。

陶無忌進S行的一大目的，就是為了討好“未來老丈人”苗徹。

這也是劇改之后跟原著不一樣的地方，原著里陶無忌的女朋友苗曉慧是苗徹的女兒，兩人的戀情發(fā)展也讓他后面的一些行為更合理。

比如說，他在參加S行面試時，為了在苗徹面前表現(xiàn)，緊張激動之下，一個沒把持住就用力過猛了。

事后，他自己也后悔過于橫沖直撞了。

畢竟，苗曉慧不止一次告訴陶無忌，她爸的個性，雖然未必吃軟，但肯定不吃硬，他就算目標明確，也該采取迂回戰(zhàn)略，小心經(jīng)營。

而他這番用力過猛的表現(xiàn)，在本就不認可他的苗徹那里，無疑是很失分的。

可陶無忌這樣做，也實在是無奈之舉。

要知道，他一個從小鎮(zhèn)走出來的外地生，要想跟苗曉慧這個上海姑娘有結(jié)果，就必須迅速在S行脫穎而出，好讓苗徹對他刮目相看。

是的，他自認為這樣做是為苗曉慧著想，人家為他豁出去了，他再不穩(wěn)扎穩(wěn)打步步為營就忒說不過去了。

其實，雖然兩人談戀愛的時間也不短了，可陶無忌依然有些不明白，苗曉慧為什么會喜歡上他。

“換個角度，如果他是她，應(yīng)該是不會的。”

畢竟，跟買一套打過折的床品都要三千多的苗曉慧相比，陶無忌這個小鎮(zhèn)青年都算得上是家境貧寒了。

而且，他的長相也很普通，唯一能拿得出來的讀書天分，也并沒有到那種讓人五體投地的地步。

至于前景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本就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的，在女方家長的眼里，更是一種頂頂靠不牢的東西。

就連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要是拿這種虛頭巴腦的東西當為眼下窘境開脫的借口，不僅很無力，也很可笑。

這就是為什么，陶無忌對她無以為報之下，才會一心要往上爬，想做出一番成績來證明自己。

可他一個沒人脈沒關(guān)系的外地人，想在S行這種講關(guān)系又排外的小社會里出人頭地，談何容易？

這樣一來，陶無忌無所不用其極的急功近利，也就有了出處！

02、接近“富三代”程家元。

真要說起來，苗徹其實并不討厭陶無忌，只是不喜歡他的為人，覺得他心計太重。

而苗徹對陶無忌的這種看法，也并非沒有原因的，從他處理的那幾件事情上，這種心思早已畢露無疑。

最明顯的，就是他平白無故接近富三代程家元了。

本來，陶無忌對做事遲鈍又沒主見的程家元并無好感，甚至還有點看不起他，只是沒有表露出來罷了。

在他看來，他們倆各方面都完全不搭界，也不會因為共同拜了白玨這個莫名其妙的神經(jīng)質(zhì)師傅，便因為這點便宜交情形成某種默契。

陶無忌看不慣程家元那種對誰都略帶討好的諂媚的笑，更煩他明明搞不定遇事卻偏愛大包大攬的行為。

換句話說就是，“程家元不是他的菜”。

若非大家都是初來乍到的新人，不好輕易得罪人，陶無忌早就把處處都粘著他的程家元給撇得一干二凈了。

當然，這也是因為，陶無忌對程家元傳說紛紜的身份，多少有點忌憚。

雖然不知關(guān)于程家元是富三代的說法是真是假，但從他皮夾里總是厚厚一沓的現(xiàn)金來看，人家至少也是身家不凡。

而這一點，也在陶無忌送聚餐醉酒的程家元回家后，得到了驗證。

程家元住的豪華小區(qū)，讓一向?qū)e人的事不太在意的陶無忌，一進去便不由得換了坐姿，坐得更挺拔些。

那城堡似的大門，泛著金光的巨型噴泉，西裝領(lǐng)帶白手套的保安，以及程媽媽手上閃得人眼花的鉆石戒指，都讓陶無忌頓感水土不服。

之后，陶無忌對程家元這個同門師兄弟就有了“接近”的意思，才會平白無故邀請他下班到住處喝酒。

當然，他用“一時沖動”來掩耳盜鈴地解釋這種“接近”，不然的話，連他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這也就是為什么，當蔣芮得知程家元爺爺是誰后說陶無忌“攀上高枝了”，他才會擺出一副豈有此理地模樣極力撇清。

其實，陶無忌對于他與程家元的關(guān)系，早就再三權(quán)衡過的，也很后悔喊了蔣芮跟他們一起喝酒：

頂要緊是分寸。太過頭，或是不到位都不行。怕過不了自己那關(guān)，也怕失了機會——“機會”這兩個字，便是放在心里，也是一筆帶過的。有點那個了。

在陶無忌原本的計劃里，他要扮演的是在程家元被同事們戲弄時，出面幫他解圍的正面人物。

就像電影里演得那樣，當有人欺凌弱小，正面人物就該適時出現(xiàn)，不怒自威，頭上自帶光環(huán)。

然后，他才能顯得不那么突兀地再邀程家元晚上一起去喝酒，再在喝酒過程中建立所謂男人之間的友誼。

畢竟，像他倆這樣半吊子的相識，其實是有些突兀的，才更需要多加鋪墊：

喝酒也不能每次都讓他喝醉，至少要留三分清醒，聊個天抒個情什么的，否則就成酒肉朋友了。說話也要點到為止，他那樣的個性，面上看著自卑，你好我好大家好，其實心里肯定特別敏感。還是要隨意些，不能太著痕跡。

可就在他邊構(gòu)想劇情，邊醞釀措辭時，早就看不下去的胡悅就已經(jīng)挺身而出，連敲帶打地制止了那幫對程家元的背景因妒生恨的無聊同事。

相比之下，陶無忌那點不可告人的小心思，才顯得更加不堪！

03、陶無忌的小人行徑。

當然，以上這些都是小插曲，陶無忌最引人詬病的，還是在拉趙輝下馬一事上。

要說陶無忌職場上遇到的貴人，趙輝絕對當仁不讓地位列首座，他也一度被看成是趙輝的人。

只用了半年不到的時間，陶無忌就從柜臺分到了業(yè)務(wù)部，接著又調(diào)去了審計部，甚至還得到了海外培訓的機會，靠得不就是趙輝的“舉薦”嗎？

都說朝中有人好做事，事實也正是如此，陶無忌何嘗不知，他能得到這些少有的優(yōu)遇，絕不僅僅是業(yè)務(wù)能力突出。

當然，趙輝這樣做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他伸手扶陶無忌這一把，除了他那個很少求人辦事的師弟也就是陶無忌的班主任拜托了他，還有就是為了躲麻煩。

不然的話，總共就那么幾個名額，連遞條子上來的關(guān)系戶都分不均，他陶無忌就算再出眾，也拼不過那些有背景的同屆實習生。

趙輝這樣劍走偏鋒，提了各方面都不錯的陶無忌進審計部，倒也讓那些拿著條子的人沒話說。

還有一點就是，他從陶無忌身上看到了他們當年的影子，同樣的意氣風發(fā)，同樣的橫沖直撞，同樣碰過釘子，也走過彎路。

他只是不想陶無忌再吃他們吃過的虧。

說起來，通過陶無忌為了博出位耍的那些小聰明，他跟苗徹這些過來人早就把他的小心思看得明明白白。

不得不說，在白玨那事兒上，陶無忌的表現(xiàn)確實有些過火了，內(nèi)心所想也遠比表面看起來要陰險。

他那天強出頭，并非是為了救人，而是想讓到達現(xiàn)場的一眾領(lǐng)導記住他，只是沒想到會差點賠上性命。

其實，朱強在白玨工位上裝攝像頭竊取客戶信息一事，早就被陶無忌撞破了，朱強也哭著跪求他不要說出去，并保證以后絕對不會再犯。

陶無忌本可以大義凜然地直接拒絕他，可他偏偏在答應(yīng)了幫人家保守秘密后，最終卻又故意當眾食言出賣了他。

這件事辦得，就連陶無忌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很多事情，哪怕他一再自欺欺人的給自己找借口，實則根本過不了自己那關(guān)，才會在跟胡悅告解時，把自己那些不堪心思全盤托出。

比如說，他跟趙輝出車禍時，第一感覺竟然不是害怕而是挺高興：

“想，領(lǐng)導把我撞了，欠我一份人情了。晚上和趙總在醫(yī)院里，他聊到他女兒。我聽著聽著，腦子里忽然冒出個念頭，如果我去追求她的女兒，不知道會怎么樣——”

所以說，當看到蘇見仁跟程家元的父子關(guān)系是從他嘴里泄露的，我就一點也不意外了。

04、公事公辦？

不管是否有意，陶無忌都出賣了程家元。

可他卻自我安慰，就算他沒對趙輝透露這個秘密，蘇見仁父子那層關(guān)系也早晚會曝光，甚至還為苗徹看他的眼神而感到憋屈。

再看看，他是怎么對苗曉慧這個“傻大姐”說的：“你爸故意制造出一種假象。搞得好像我是一個小人。”

話說，你做了那么小人的事，也從中交換到了出國培訓的利益，別人為什么不能把你看成一個小人。

這可真是又要當BIAO子，又想立牌坊”了，可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兒？

所以，無論陶無忌怎么“表現(xiàn)”，還把苗曉慧假懷孕的事也告訴了苗徹，對方卻始終都看他不順眼。

而且，他早不說晚不說，偏等到父親和苗徹見面吃飯時受辱后，才氣勢洶洶跑去擺出一副要討還公道的架勢證實自己的誠實。

“知道為什么嗎？因為我可以預(yù)見，你將來會成為怎么樣的人。別以為虛晃一槍，把曉慧假懷孕的事告訴我，我就會覺得你很誠實。這種把戲在我面前一點也沒有用。陶無忌同學，我非常不喜歡你的為人。心計重，急功近利，無所不用其極。也許你將來會飛黃騰達青云直上，但我一點也不希望女兒嫁給你種人。”

不得不說，苗徹算是把陶無忌看透了。

這個年輕人確實心計太重了，他所做的關(guān)鍵決定都要視情況而定，還是要看是不是對自己有利的情況。

當他以為苗徹邀他去家里吃飯時，還以為對方是認可了他，要接受他當女婿了。

所以，他除了買了些水果禮品外，還準備了蘇見仁U盤里的視頻備份當“禮物”，就是趙輝勾結(jié)吳顯龍的那段。

誰能想到，吳顯龍自以為全部都毀掉的視頻，陶無忌在蘇見仁追悼會第二天就背著程家元做了備份，并一直對此事守口如瓶。

而陶無忌預(yù)想得也很好，在兩人相談甚歡時拿出來，絕對能起到錦上添花的效用，只是想象一下苗知道后的神情，他都忍不住一陣激動。

然而，苗徹找他吃飯，只是實在忍不住要把女兒腳踏兩條船的事兒跟他攤牌了。

這事兒一出，陶無忌對苗徹打心底里的敬重蕩然無存，更別說來之前剛在心里拿定主意要成為像他那樣的人了。

所以，陶無忌的那份“禮物”，到底還是沒拿出來。

甚至，他轉(zhuǎn)身就把手機里的視頻給趙輝看了，并當著他的面飛快地刪了個一干二凈。

而他那句老氣橫秋的“總覺得下不去手，您是那么好的人”，竟令見慣風浪的趙輝有些唏噓。

多可笑，陶無忌身作本該秉公執(zhí)法的審計人員，感情用事卻還覺得自己沒錯，反而又讓趙輝一個被調(diào)查人員來監(jiān)督他以后公事公辦。

可當他真正抓住了趙輝的把柄，又是怎么做的？

他挑頭時根本不講任何情面，擺出一副一查到底的架勢，把辭職信和審計報告一起交上去，演了好一出《逼宮》大戲。

中間，他甚至還不忘假惺惺地找被逼出審計部的苗徹拉了波好感。

其實，陶無忌跟曉慧分手后，也確實猶豫過一陣子，就像他最后跟趙輝說的那樣：

“既然苗處都當不成我老丈人了，我還討好他干什么？您對我這么好，我索性跟著您算了。那些案子也統(tǒng)統(tǒng)不查了，睜只眼閉只眼，查出來又怎樣，不多我一分錢獎金，傷精神，還得罪人。”

結(jié)果呢，他還是一面糾結(jié)，一面又上躥下跳地把趙輝查了個底兒掉。

所以說，這不是忘恩負義又是什么？

他要跟自己做個交代是真，可更多的，也不過是見勢而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