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童話·世界》是一部內容觸目驚心的作品。影片從受害者、施暴者、律師等多個視角全方位呈現性侵案件審理過程,電影中既有受害者的心理煎熬,也有施暴者的洋洋得意,還有律師的助紂為虐。
《童話·世界》于4月19日內地影院公映。這是直面殘酷現實的電影,能夠在大銀幕看見,著實出乎意料。
一宗宗性侵案的背后,是受害者數不盡的血淚心酸。這樣的電影具有極強的現實警示意義,能夠在影院中欣賞,相當于是給社會敲響警鐘,讓所有人都明白一點,大灰狼善于偽裝,它會不經意間吞噬小紅帽。
小紅帽和大灰狼的“羅生門”
《童話·世界》的故事發生在2019年的中國臺灣,律師張正熙(張孝全 飾)接到一起法律求助,高中女生郭詩琦(王渝屏 飾)報警,稱她被補習班老師湯文華(李康生 飾)性侵。張正熙看到湯文華的照片之后,認出這是一個慣犯,原名湯師承。張正熙見此人死不悔改,遂下定決心要將他繩之以法。
影片將性侵案件中的黑暗人性暴露無遺,犯罪者用童話故事包裝自己,辯方律師利用法律漏洞和受害者軟肋進行攻擊。受害者從走上法庭的那一刻,仿佛就被架在了刀山火海之上。
《童話·世界》中的湯文華是一個典型的斯文敗類、衣冠禽獸。這個角色最可怕的是身份,他作為一名補習學校的老師,擁有豐富的學識和社會經驗,他哄騙涉世未深的少女,易如反掌。即使東窗事發,他始終堅稱和女生是戀愛關系,他還會在誘騙女生的過程中,贈送相機的禮物,著實給案件定性造成阻礙。
童話這樣美好的文學作品,反而成了湯文華的“作案工具”。湯文華每每得手之后,總是曲解童話故事,給受害者洗腦。他會說自己是青蛙王子,女生要接受蛻變,就要接受老師的吻。這一番話簡直無恥至極,他玷污了自己的職業,也玷污了童話。
他就是憑借這謊言不斷包裝自己,把犯罪行為推卸得一干二凈。受害者很難及時保留有力證據,事后許久的控訴,也很難造給這名禽獸定罪。雙方各執一詞,案件陷入羅生門。這時候,湯文華的律師進一步推波助瀾。他們會利用蕩婦羞辱擊潰女生心理防線,甚至還會讓湯文華妻子控告受害女生通奸。這樣一套組合拳打下來,哪一名受害者不崩潰?
《童話·世界》不美好,很殘酷。但這種殘酷讓觀眾看清了現實,犯罪者往往就存在于生活中,他們往往會以友善的面孔接近受害者,用禮物拉近距離,用言語迷惑對方。每一個人都要明白,不合常理的示好,往往伴隨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施暴只是傷害的最初階段,受害者遭受的心靈苦難會伴隨終身。
扎心演技:律師、犯罪者
《童話·世界》中的表演極具情感沖擊力,律師角色使人愛恨交加,犯罪者讓人恨之入骨。
張正熙和杜子甄(尹馨 飾)都曾擔任過湯文華的辯護律師,只是張正熙后來站在了湯文華的對立面,誓要懲罰這名衣冠禽獸。
張孝全飾演的張正熙在片中擁有完整的人物弧光。影片分為兩個時空,2002年和2019年。17年前,張正熙律師初出道,青澀、善良,心中沒有嚴格的正邪區分,只想打贏官司。張孝全把握住了角色的稚氣和朝氣,他在表演中賦予了角色一心想贏的狀態。
19年后,張正熙是成熟的律師,見慣了人間善惡,他依然被湯文華的累累罪行所震驚。張孝全此時表現出角色的滄桑與老練,他不再癡迷于贏得官司,也不會相信犯罪者的花言巧語,他只想用法律去捍衛正義。張孝全此時展現出人物的堅定信念,即使對手無比強大,他依然愿意在黑暗中保護弱者。人物前后鮮明的變化,以及角色心路曲折成長,都被張孝全演繹得淋漓盡致。
尹馨飾演的杜子甄,人物行為堅定統一。杜子甄始終甘愿為金錢服務,用實際行動幫助湯文華逃脫法律制裁。尹馨將杜子甄塑造成一個精明、重利的律師形象,她與湯文華的組合,烘托出扎心的氛圍。
李康生飾演的湯文華(湯師承),是影片中難度最高的角色。湯文華外表文質彬彬,慈眉善目,他作為老師,說的每句話都帶有引導性,常常會把聽眾說的心生敬仰之情。但這個人物的行為確實卑劣至極,反差之大令人錯愕。
李康生的表演內斂鋒芒,說話總是慢條斯理,但總是能給人一種壓迫感。湯文華不會大喊大叫,可在平靜的言語中切中事物要害,令人生畏。李康生作為蔡明亮的御用演員,將多年來累計的表演經驗,融匯到湯文華這個角色當中,展現出扎心的表演。
《童話·世界》的故事表明,世間的美好與丑陋并存,傷害可能會降臨到任何一個人身上,直面施暴者,控訴罪行,是自我療愈的最佳方案。一個人受到傷害,并沒有犯錯,錯誤的是施暴者。
崔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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