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 春梅狐貍

已出版《圖解中國傳統服飾》

這是一個閑扯局……就，話不咋更好聽。雖然我平時說話就不怎么動聽了，但只有更難聽……

之前漢服圈流傳過一個在線文檔，就是大家可以把對一些商家的購買經驗和看法寫上去。結局嘛，可想而知，不是被刪，就是被商家水軍改得面目全非。但這個文檔的內容其實不重要，借栗子媽的精辟評價：“漢服圈洞娘脫水版，可能還不夠脫水”，“然后有些東西可信度真不高，審核還沒洞娘嚴格”。重要是，為什么漢服圈總是會出現類似的事件？啊，不對，也不僅是漢服圈，而是有“圈”就會有（補上這句是不是順耳一點）。

主要的原因在于漢服圈商家就是漢服圈商家，而非商家，所以并不遵守市場規則。而漢服圈買家，就像霸總短劇里的舞會NPC，就是惡毒女配說啥，他們負責附和啥，還特別愛分個三六九等。

我的三次元朋友問我漢服怎么買的時候，我都會告訴他們去淘X、拼XX的平臺買可以七天無理由退換貨的現貨，即便預售也要是平臺的預售頁面，而不要是部分甚至全款提前支付（會直接到商家賬上的那種）……這些核心都只指向一點，把漢服當普通商品來購買，對這類打著XX旗號的商品祛魅。

而且，漢服聽起來像是某一款、某一類或某一風格的服飾，實際上卻是由一堆超出日常認知的設計服飾組成的無行業定論的商品。所以，比起一般所見并不所得、賣家秀和買家秀兩個世界的網購商品，漢服可能會產生的購買后落差會更加放大。這就意味著，我們其實更應該選擇售后更有保障的商家、產生維權糾紛平臺更能兜底的平臺來購買（這點不僅提示漢服，也提示其他商品）。

以漢服預售定金、開團等為例，本來定金或預付意向金是對買賣雙方都有約束力，但漢服圈的買賣關系里幾乎等同于買家送給商家的啟動資金，且對花錢的買家設置重重要求，卻對商家違約沒有任何約束。這哪里是定金啊，天使投資看了都覺得自己可能算惡魔投資。

然而越是漢服圈內的人，越以能購買到正常商業秩序以外的漢服為榮。并且，當同為買家的人遇到商品糾紛的時候，商家擁躉也會自發且主動地站出來圍攻提出售后意見的人。前者是自選地獄模式，后者是自甘墮入地獄。

殘酷的現實卻是，人人都會成為那個倒霉蛋的，擁躉也無法永遠站在聲量大的一邊，這就跟內娛鐵忠粉聽脂粉話搖旗吶喊，一扭頭因為促發了什么輿情就被當作棄子開除粉籍還被扣黑粉一樣。只要劃了圈，抱了團，這種事便是難免。于是，遇到需要售后維權且商家無法解決的糾紛時，就出現了小圈層特色的“樹洞”“在線文檔”等特色產物。

這類處理方式，本質上是通過圈層中輿論壓力來逼迫商家來解決問題或做出妥協，這個輿論壓力就是迫使涉事商家擁躉脫粉或商家自身為了撇清關系而驅趕“有功”大粉，達到孤立商家的目的。

之所以這些商家選擇做圈層生意，除了真的有很高的溢價以外，還可以得到需許多情緒價值和低價人工。而這個跟商家本身的生產模式是啥樣的其實沒有關系。

以曹縣為例，曹縣被漢服圈杯葛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可能有人說是山寨抄襲，且不說這個標準圈內圈外也是忽高忽低的，事實上我見過的確鑿的曹縣抄襲案例（拿出對比圖的）遠遠少于我見過的漢服圈內商家互相跟風，為啥圈內就算是“法外之地”“個別現象”呢？可能有人說是生產模式，漢服商家使用這里模式的其實很多，工期有時候顯得比曹縣長是因為他們的量不足以掌握生產話語權（還有就是，明明是曹縣式生產，工人熟練度還更差，但非得還要包裝成類手工形象）。

我昨天剛吃瓜有一個買家吐槽某網紅漢服設計師品牌的馬面裙裙門是歪的，且與商家溝通困難重重，不是被甩鍋消費者不懂穿、不會平鋪，就是不肯付款反而企圖以“下一條打折”給自己爭取復購（“下一條打折”的售后處理是要買家給商家送錢）。然而評論區所涌入的擁躉卻不是在說維權買家吹毛求疵或造假，就是來秀自己的“幸運”。事實上看了一下這個品牌上新聞被拍到的馬面裙紙板壓褶方式，能對齊反而是比較難得的品控碩果。而這個品牌的馬面裙采用的是類似曹縣的生產方式，價格在目前馬面裙的行情下也不算很高，品牌運作又偏向圈內種草，買家群體構成就比較復雜了，不僅僅只有擁躉買（商家也是知道光靠擁躉賺不了錢，就跟內娛流量明星要粉絲做數據根本目的是為了圖謀圈外的市場利益），當一個普通買家以普通商品品質、普通網購售后來要求的時候，就會出現極大的錯位。普通買家覺得，商家粉絲組團來“圍剿”，商家擁躉覺得，總有“刁民”想害主上。

至于那些圈內的買家遇到售后問題，一般就不如普通買家那么“頭鐵”，從而成為一個沉默的螺旋，卻也是隱藏的地雷。一旦遇到一些看似匿名或“法不責眾”的發聲渠道，如在線共享文檔、樹洞（前提是樹洞管理者本身沒被扒出傾向性，但這很難，所以樹洞有存活周期），就開始將不滿和意見噴涌而出。接著就是商家介入，瞎改、灌水、刪除等等，大家也就度過了頗有談資的圈內的幾天。

最后，怕大家不忿，我把開頭的提到的再重復一遍——不僅是漢服圈，而是有“圈”就會有！（看，還是個“大團圓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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