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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貴州再次迎來反腐“風暴”。
之所以說“再次”,是因為2018年前后,貴州曾掀起過一次反腐“風暴”。當時,以省委原常委、原副省長王曉光為代表的一批干部被查,王曉光等人又與曾在貴州任職的王三運有著密切關系。貴州上一輪反腐有一個惹眼的標簽就是茅臺酒,王曉光等人喝茅臺、賣茅臺、被查之前倒茅臺,茅臺酒和茅臺集團,一度成為反腐中的關鍵詞。
去年8月以省委原書記孫志剛被查為標志,貴州這兩年再次進入新一輪反腐高潮,2022年至今,除孫志剛外,貴州先后還有省政協原副主席周建琨、原副主席李再勇,以及曾長期在貴州工作的西藏自治區政府副主席王勇等“老虎”落馬。就在3月25日,貴州省政協副主席陳晏接受中央紀委國家監委紀律審查和監察調查。
平靜了沒幾年的貴州,這一輪的反腐,雖暫時聞不到茅臺酒香,但其中隱藏的另一個關鍵詞“債務”,同樣引人關注。
陳晏的簡歷看上去眼花繚亂,他從省發改委出來后,先去銅仁呆了兩年,又到貴安新區擔任開發投資有限公司董事長和黨工委副書記,接著又回到銅仁當了兩年市長,然后到貴陽當了四年市長,這期間的最后兩年還兼任貴安新區黨工委副書記、管委會主任。看起來他對銅仁和貴安新區好像戀戀不舍,是他對這兩個地方有什么特殊感情么?
我們對比另外一個人的簡歷,或許能看出一些眉目。貴安新區原黨工委副書記、貴安新區開投公司原董事長宗文,和陳晏像一對“雙子星”一樣,從政軌跡彼此纏繞。宗文也出身發改委系統,從2012年到2022年的十年間,他和陳晏交替在銅仁和貴安新區之間任職,陳晏離開銅仁到貴安新區的時候,宗文就去銅仁當副市長。陳晏離開貴安新區再回銅仁的時候,宗文就離開銅仁到貴安新區任職。銅仁和貴安新區這兩個地方,像接力棒一樣在兩人之間傳來傳去,并且在交替中兩人職務越升越高。
2022年宗文落馬,2023年《中國紀檢監察報》一篇文章專門披露了宗文擔任貴安新區黨工委副書記、開投公司董事長職務時,打著“拓展市場戰略”的幌子,借助國有平臺公司大搞資本運作,違規借貸、超額融資,盲目對外投資8支基金,其中7支虧損,造成國有資本巨大損失。此前也曾有報告指出,與其他國家級新區相比,貴安新區城投債務率處于較高的水平,貴安開投的存量債務一度高達300億。貴安新區的總債務規模究竟有多大尚不得而知,但當地知情人士形容是“一堆爛攤子”。
坦率地說,一個地方如果遺留問題較大,不是一任領導干部就能造成的,往往同幾屆領導班子都有關系,事實上這兩年貴安新區出事的不僅僅是宗文和陳晏。2023年5月,接替宗文的貴陽市委原常委,貴安新區黨工委原副書記、管委會原副主任唐興倫被查,值得一提的是,唐興倫是清華大學精密儀器與機械學系博士后。今年3月,貴陽市委常委、市委宣傳部部長孫紹雪被查,她從2016年到2020年期間,一直兼任貴安新區黨工委委員,同陳晏、宗文等人都有交集。
我們知道,貴州的債務問題比較突出,僅李再勇任職六盤水三年多,就新增債務1500億,可以說貴州是省級地方債的典型。這些債務一部分是在錯誤政績觀的指導之下,盲目上項目留下的,其中也有相當一部分是各級領導干部借開發為名,搞權錢交易,損害國家利益而造成的爛攤子,比如宗文曾收受某一家金融公司的賄賂就達500余萬,并為該公司從銀行貸款開綠燈,最終這些貸款成為壞賬,形成債務。目前國家層面和貴州省都在想方設法防范化解地方債務風險,這是一個化債的過程,也是一個追責的過程,同時更是對過去發展理念反思與歸正的過程。
時隔數年之后,貴州再次迎來反腐“風暴”,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同時疊加處理地方債這一難題,當地官場壓力一定很大。但就像茅臺酒的釀成一定要歷經高溫高壓,經過一番觸及靈魂的洗禮,真正的“美酒”一定會更加香氣四溢。
(文/于永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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