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花的盛宴,桃花絢爛如霞,櫻花嬌艷欲滴,菜花金黃耀眼,引得游人紛紛駐足拍照打卡。
然而,有一種花不同,在無限春光中略顯寂寞,冷清得讓人心疼。他像個(gè)內(nèi)斂的君子,不張揚(yáng),不炫耀,淡雅得就像個(gè)白凈的小書生。潔白如雪,美得純粹。卻自有一番清雅之韻。
誠如蘇軾筆下的梨花,別有一番風(fēng)味。
《東欄梨花》
宋·蘇軾
梨花淡白柳深青, 柳絮飛時(shí)花滿城。
惆悵東欄一株雪, 人生看得幾清明。
這首詩非常獨(dú)特,有弦外之音,題外之意,是蘇軾巧妙地把自己的心境與春日盛景巧妙地融合。
梨花淡白柳深青
那梨花,淡白如雪,在枝頭靜靜綻放,宛如天上飄落的仙子,純凈而高雅。那柳樹,郁郁蔥蔥,柳枝細(xì)長如筆,在春風(fēng)中,輕輕搖曳。
梨花淡白,柳枝深青,淡白與深青的交織,這樹梨花震撼了整個(gè)春天。
柳絮飛時(shí)花滿城
那柳絮,在春風(fēng)的逗弄下,瘋狂地飛舞,真可謂是“春風(fēng)不解禁楊花,蒙蒙亂撲行人面”。
此時(shí),梨花已盛開,潔白如雪,層層疊疊,仿佛將整個(gè)城市淹沒在這片潔白的花海之中。
柳葉的青,梨花的白,柳絮的白,一青二白,熱烈耀眼。
然而,梨花與柳絮截然不同。柳絮癲狂,梨花靜默,它靜靜地綻放,輕輕飄落。
梨花與桃花完全相反,桃花嬌艷張揚(yáng),而梨花潔白,寡淡無味。但它低調(diào)內(nèi)斂,不似“輕薄桃花逐水流”。
惆悵東欄一株雪, 人生看得幾清明
一株雪,不僅是蘇軾眼前的一株梨花。更是他的化身。是蘇軾自身高潔清廉、不染塵埃的象征。
他的一生,正直坦蕩,如同這株梨花,在春風(fēng)中靜靜綻放,不受世俗玷污。
蘇軾佇立于東欄之旁,欣賞著這株梨花。此刻,春風(fēng)輕拂,柳絮紛飛,他的衣袍上也沾滿了這潔白的柳絮,他也變成“一株雪”。
這“一株雪”與“幾清明”對偶,不僅指眼前的梨樹,更寓意著詩人自身與這清明世界的契合。
他心中的惆悵,如同這梨花的清冷,淡淡地彌漫開來。梨花白得純凈,美得清冷,此刻,他與它心境仿佛相通。
他低吟道:“人生看得幾清明。”
這里的清明,既指春天的節(jié)氣,是萬物的復(fù)蘇與新生;更是指人心的清明,清澈明朗,沒有雜念和煩惱。
這一年,1076年,蘇軾已年近不惑之年,為不站隊(duì),他選擇投身江湖,在地方為官。
凝視著滿樹梨花,蘇軾思緒萬千,或許受到杜牧,“砌下梨花一堆雪,明年誰此憑欄干?”的啟發(fā),他徹底醒悟。
明年此時(shí),梨花依舊盛開,東欄依舊屹立,但賞花之人,恐怕不再是自己。
這種人生短暫的唏噓,與物是人非的悲涼交織在一起,使他的心情更加復(fù)雜。
然而,樂天派蘇軾并未沉溺其中,他明白,只有內(nèi)心清明如鏡,才能洞察世間萬象,明了人生的真諦。
花開花落,風(fēng)來風(fēng)去,柳絮飄飄,這一切都是自然的輪回,而他的心,也如同這梨花一般,如雪似玉,純凈無瑕,不染一絲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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