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2月20日傍晚,北京某小區內。
一位看上去30多歲稍有些豐腴的女人手里拎著菜,正步履輕快地往家中走去。今天的天氣特別好,陽光明媚的。女人嘴里輕聲哼著歌,邊走邊笑著和路過的鄰居們打招呼,看起來格外高興。
她不知道的是,后面不遠處有一個年輕男子,早已盯上了她。
年輕男子腳步稍有些踉蹌,不緊不慢的跟在女人身后。他眼睛有些泛紅,狠狠的盯著前方,嘴里時不時的咒罵一兩句,看上去有些煩躁。
走到家門口,女人掏出鑰匙剛打開房門,就被一股大力推了進去。
“啊”的一聲,她摔倒在地上。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迷瞪過來,抬頭向門口看去。
這一看,女人不禁破口大罵:“你個不要臉的小畜生,你還來干什么?滾出去。”
男人關上大門,“阿姨,我真的很喜歡小靜,很愛她,你就答應我們吧。”邊說邊拉起女人走進屋里。
女人聞到年輕男子嘴里散發的酒氣,氣不打一處來,怒吼道“放屁!你喜歡,你愛,你拿什么喜歡,拿什么愛,快滾!”
“連個正兒八經的工作都不去做,整天閑逛瞎溜達,你指什么養活小靜。”女人繼續吼道,“就指靠父母嗎?趕緊滾滾滾。”
男人低著頭一時沒有吭聲,然后抬起頭來,“阿姨”他眼神有些兇狠,看著眼前的女人,“你要是不同意的話,我就把咱倆的事情告訴小靜。”
女人瞬間有些慌亂,站起身“你說?你敢說出來嗎?別忘了,我這兒還有你的照片。你現在馬上給我滾出去!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說完,她轉身撿起散落在地上的東西。收拾好以后,走出臥室時,看見男人還站在屋里,沒好氣的說“你咋還不走,等著吃飯嗎?”
男人的臉和眼睛越發血紅,雙手握拳,狠狠地盯著女人。
突然,他走上前雙手緊緊地卡住女人的脖子,然后把她按倒在床上,“不讓我好過,你也別想好過。”男人一只腳壓在女人身上,手臂愈發用力,越卡越緊。
女人拼命地掙扎,雙手不停地拍打著男子的手臂。
男人拿過旁邊的枕頭,壓在女人的頭上緊緊地捂住。不一會兒女人就停止掙扎,沒有了動靜。
松開手,看著癱軟在床上的女人,男人后退兩步,蹲下來雙手抱頭,喃喃道“我也不想這樣!我也不想這樣!你要是答應我和小靜的事,就不會發生這些,不會發生的……”
- 女人被肢解,埋尸在永定河故道
男人站起身環顧著四周,這里他來過很多次。有時候跟著小靜一起來,有時候是自己過來。
他慢慢的平復著自己的心情,然后將女人的身體拖進廚房。
他拿起菜刀,一刀一刀地劈向女人。將女人肢解后裝進幾個塑料袋里,男人嘴里喘著粗氣有些頹然的坐在地板上。雙手有些顫抖,掏出煙和打火機點上,一邊吸著煙,然后眼睛無神地盯著那幾個袋子。
一支煙吸完,站起身開始處理現場。
他將菜刀和地板上的所有痕跡都擦拭干凈,將弄亂的屋內恢復成原來的樣子,然后找到女人的存折、身份證、戶口本,裝在身上準備帶走,他想要制造女人離家出走的假象。
在夜色中,他來到永定河附近,將幾個塑料袋埋在永定河故道里,然后轉身回到家中。
- 母親失蹤,小靜將房屋租了出去
連續幾天,小靜都沒有看見母親,感覺很奇怪,問問鄰居們也都說沒看見。她有些慌亂,跑回家翻開抽屜,發現母親的證件都不在,單純的她以為母親出門幾天就會回來,也就沒太在意。
2003年3月,小靜等待十幾天之后,仍然沒有得到母親的任何訊息,母親也沒有跟她聯系過。小靜焦慮起來,她向當地派出所報案稱母親失蹤了。
但是小靜無法提供母親可能出走的方向,警方一時也無法找到。
就這樣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一直找不到母親,也得不到她的任何消息,小靜非常痛苦。
最后無奈,小靜將房屋租了出去。出租之前,她找人把房屋重新粉刷了一遍。工人在干活時,發現墻上有陳舊的血跡,以為是主家受傷留下的,也沒太在意。
- 惶惶不可終日,兇手自曝殺人卻沒人相信
再說回來,男人將尸體埋在永定的故道后,就悄悄的逃回家中,一連幾天躲在家里不敢出門。過了一段時間,沒見警察上門來,他才長舒了一口氣。
但是,在他當時22歲的年紀,殺人的沉重心理負擔,根本無法承受。他始終生活在惶恐之中,常常夜里做噩夢,就只能靠喝酒來麻醉自己。
這天一哥們來他這里喝酒,酒過三巡,他已經喝得爛醉如泥,對著這個哥們說:“我殺過人,你知道嗎?我把我岳母給殺了。”
這哥們哈哈大笑,指著他:“就你這慫樣還殺人,殺雞還差不多。”“是真的”他急了,站起身搖搖晃晃道“我就把她埋在永定河的故道里。”哥們拉住他“喝喝喝,管他什么殺人不殺人,咱們繼續喝。”
哥們以為他喝醉了在胡說,就沒當一回事兒。等第二天他酒醒之后,根本記不起來自己酒后說了什么。
就這樣一晃四年過去了。
然而讓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哥們因為偷盜被關進了局子,2007年6月4日,警方在提審時,他為了減輕罪罰,就把他倆喝醉酒之后說的那些話告訴了警方。
因為涉及到刑事案件,警方聽到之后非常重視。經過重新整理,發現4年前有人報過失蹤,但是一直沒有找到人。
根據線索,警方找到那個男人。看到他不過20幾歲的年紀,卻已經頭發花白,醉眼迷蒙無神,肩背佝僂著。
看到警察,他吐出一口氣,“終于結束了”。接下來,他如實向警方供述了殺人并肢解埋尸的過程。
然而,縈繞在警方心頭的不解卻越來越多,看起來沒有多少關聯的人,為什么會殺人和被殺?這中間到底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呢?
- 他們相識,并成為了戀人,卻遭到母親的阻攔
兇手名叫閆卓,2000年剛滿20歲那年,他認識了陳靜。
陳靜長相甜美純真,當時的她剛剛考上北京某大學英語系,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為了獎勵自己,她獨自報了一個團,去北戴河旅游。
旅行途中,他們一見如故,英俊帥氣的閆卓對陳靜大獻殷勤,說自己是中關村一家電腦公司的經理。
就這樣,在樹林里,在大海邊,兩個正值青春的年輕人,一個嘴里說著甜言蜜語,一個沉浸在幸福泡沫中,無法自拔。
一個夜晚,兩人坐在海灘上,閆卓指著天上的星星,對著陳靜發誓道“我要愛你一萬年!”瞬間感動了陳靜,當晚她就將自己最寶貴的第一次獻給了閆卓。
從北戴河回來后,陳靜渾身洋溢著幸福和甜蜜,嘴角總是在不知不覺中露出笑意。
母親陳海燕看出了不對勁,連忙追問是怎么一回事兒,陳靜就將閆卓的事情告訴了她。當然不會說出他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只是說他們正在戀愛。
陳海燕有些緊張,問“你知道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嗎?你了解他的底細嗎?這年頭壞人這么多,我們可不能被人騙了。”
“哎呀,媽,我覺得他挺好的,工作也好,還是個經理呢。”陳靜嘴里說著話,然后扶媽媽坐下。“是他告訴你的吧”,陳海燕沒好氣的說道“你去調查過嗎?他說啥就是啥。”
陳靜有些不樂意,“我和什么人交往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要操那么多的心。”陳海燕氣急“我不操心,你想讓誰操心,你爸嗎?”
“媽……,我的事不用你管!”陳靜說著,“嘭”的一聲,關上房門走了出去,這一次她干脆住到了學校。
陳海燕呆呆的坐在椅子上,雙手交叉著,眼淚直直的流了下來,她想起了曾經的過往。
1985年10月,因為丈夫出軌,他們倆人協議離婚,3歲的女兒陳靜判給她撫養。
從此她成為了一個單親媽媽,和女兒相依為命。這其中的艱辛,她從未在女兒面前提起,只是自己往肚子里咽。
在她的精心呵護下,女兒長得如花似玉,聰明懂事,學習勤奮努力。在鄰居們的眼中,她這個媽媽是別人羨慕的存在,為了女兒她干什么都可以。
或許是因為自身婚姻的不幸,讓她有些排斥圍繞在女兒身邊的男性。她也常常對著女兒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你今后找男人的時候一定要擦亮眼睛。”
她心里明白,女兒這次已經陷進戀愛的漩渦里了。女兒還年輕不懂得利害關系,她可不能就這么放任下去,她暗暗下定決心,要幫女兒認清楚。
冷戰了幾天,陳海燕主動讓陳靜帶男朋友來家里吃飯,說是讓他認認門,其實就是想搞清楚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當晚,閆卓提著一個果籃來到了家里,陳海燕不禁在心里贊嘆,“這孩子長得真好,怪不得女兒會喜歡他”。
陳海燕非常熱情將閆卓迎進家里,攀談了起來。
閆卓開始還是有些緊張,比較拘束放不開,陳海燕問什么他就回答什么,生怕有哪一點說得不對。
陳海燕也沒有多為難他,只是問問他的基本情況。閆卓告訴陳海燕說,他自己是北京人,因為家里情況不好,高考以后沒有上大學,現在和朋友一起,在中關村開了一家電腦維修公司,每個月差不多有6000元以上的收入。
說話間,閆卓慢慢的放開了自己,說話越來越順暢。看到陳海燕對他的學歷露出不太滿意的神情,他連忙趕著話說:“我現在一直努力在攢錢,也有好好學習”,并保證道“明年一定考上大學,爭取配得上小靜。”
這次見面,雙方都感覺非常滿意。接下來的幾天,風平浪靜的,陳靜以為母親已經接受了閆卓,心里歡歡喜喜的。
她不知道的是,其實這幾天,陳海燕一直在閆卓家附近打聽、調查。對于未來女婿家里的情況已經了如指掌。
2000年10月的一個周末,陳靜放學后回到家。吃晚飯的時候,母親對她說:“我去了解過閆卓家的情況,他父母已經下崗,現在還在四處打工。他勉強讀完了高中,現在根本就沒有工作。”
然后氣憤的繼續道“還說什么開電腦公司,就沒有那回事,只是偶爾幫朋友在中關村裝裝電腦,平時游手好閑的,喝酒耍牌,就是個啃老族。”
最后,陳海燕語重心長的對陳靜說:“你如果嫁給這樣的人,注定這一輩子都會吃苦頭,沒有好日子過。”
陳靜聽到這些話,頓時呆住。她其實也是有些察覺,閆卓并不像他自己說的那么好,有些愛吹牛,不實干不踏實。
但是對于自己的初戀,陳靜心里有著厚厚的濾鏡,她覺得媽媽說得都是小問題,她有信心在自己的影響下,閆卓會變的越來越好。于是她不服氣的說道:“看人要看將來的,我就是喜歡他,誰也別想拆散我們。”
陳海燕看見女兒如此倔強,只好搖搖頭再另想辦法。她找到閆卓要求他主動放棄,可是閆卓根本就不同意,就認定了陳靜。
讓陳海燕沒有想到的是,她的干預不僅沒有拆散他倆,反而讓他們的感情更加熾熱起來。
一天下班回來,竟然看見兩個人膩在陳靜的房間里,床上一片狼藉。陳海燕頓時臉色發青,火冒三丈的趕走閆卓。她雖然生氣擔心,卻又無可奈何。
- 丈母娘親身做餌,釣女婿上鉤
2001年春節后,陳海燕和她的閨蜜一起逛街。對著閨蜜,她把自己的擔憂和煩惱一股腦發泄了出來。
“窮點也沒什么關系,只要一心一意對小靜好就行。實在不行就跟著你過。”閨蜜勸她,“再說了,你前夫倒是條件好,但是對你又怎么樣呢?這些年吃的苦還沒讓你想明白嗎?”
陳海燕嘆口氣,“是呀,窮一點倒也沒什么,我就是怕他花心,到時候小靜比我過得還慘。”“那就找一個漂亮的小姑娘試試他吧”,閨蜜出主意說道,“如果他是那種花花腸子的人,小靜看透他的真面目,就會離開他的。”
陳海燕眼前一亮,這個主意不錯。可是去哪里找愿意幫忙的小姑娘呢?她和閨蜜犯了難。因為這樣的事情真的不好幫,他們找了好幾個,都被拒絕了。
后來,陳海燕還真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那就是她自己……
春節過后,陳海燕主動讓陳靜經常帶閆卓回家吃飯。三個人像是一家人一樣,朝夕相處,客廳里、餐桌邊,閆卓和未來丈母娘說的話越來越多。
兩個年輕人非常欣喜,以為陳海燕想通了,已經默許他們的事情。
2002年8月的一個周五,陳靜跟幾個同學去天津游玩,要在天津住兩天。當晚,閆卓像往常一樣到陳海燕家蹭飯。看到桌上擺了一桌子的菜,還有大半瓶五糧液。
陳海燕笑著說:“這是單位聚餐剩下的,已經開封放不了多久,我就給拿了回來,今天你正好過來,咱們都給喝了吧。”
閆卓非常高興,接過酒杯一口一口地喝了起來。觥籌交錯間,酒瓶已經見底,二人越聊越上勁兒,似乎已經忘記了彼此的年齡和身份。
陳海燕漸漸有些忘乎所以,述說起她獨居這么多年孤枕難眠。說到動情處,她把頭埋在閆卓的肩膀上痛哭起來。
閆卓有些手足無措,借著酒精的作用,他不由抱住陳海燕,想要安慰她。衣著單薄的兩人肌膚相親,渾身戰栗著……
第二天早上醒來,閆卓發現自己光著身子,明白自己昨晚做了什么。他有些恍惚,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他穿好衣服,悄悄的下床溜走了。
閆卓一整天的神思都游離在外,雖然他沒有什么上進心,但是起碼的羞恥心他還是有的。今后要如何面對陳靜,該如何與陳家人相處,他煩惱至極。
可是,鬼使神差的,當天晚飯的時候,閆卓又不知不覺地來到陳家。倆人有些尷尬地吃完飯,眼神都有點慌亂,有意無意地往一起碰,然后又迅速躲開。
不經意間,閆卓碰到陳海燕的手,一把拉過來將她抱住,然后伸手關掉了客廳的燈。
陳靜游玩回來,發現閆卓跟以前不太一樣了。每次打電話,閆卓都推脫自己有事不和她見面。陳靜懷疑閆卓變心有了第三者。
陳靜找母親哭訴,陳海燕平靜的安慰道“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男人就喜歡這樣,見一個愛一個,有幾個能靠得住的,明天我找他問問去。”
第2天, 陳海燕找到閆卓向他攤牌,“我不過是想試試你,沒想到你還真是個畜生。你現在就跟小靜分手,否則我就告你強奸。”說完,陳海燕甩手而去。
回到家后,她勸說女兒,“小靜,把閆卓忘了吧,天下的男人多的是,媽再給你找更好的。”陳靜哭倒在媽媽懷里“媽,他還愛我的,是不是?他真的不要我了嗎?”陳海燕也不說話,只是把女兒緊緊的摟在懷中。
- 為女兒機關算盡,卻讓自己丟了性命
2002年11月,陳靜主動找到閆卓提出分手,并且質問他“為什么要拋棄她”,閆卓沉默著說不出一句話。
沒過多久,陳海燕為女兒介紹了一個干部子弟。為了盡快撫平心中的傷痕,陳靜很快就與他確定了戀愛關系。
這一切閆卓并不知道,他想著等大家都平靜下來,再去找陳靜說開這件事。
2002年12月的一天,閆卓來到陳家。陳海燕做好飯,并打開一瓶酒,招呼著閆卓一起吃飯。閆卓沉悶的喝著酒,陳海燕對著他說:“你不要再來糾纏了,我會安排好小靜的。”
閆卓對著陳海燕跪下來,“阿姨,我真的很喜歡小靜,不想和她分手。我真的錯了,求求你不要讓我坐牢,我一定改,一定會改的。”
陳海燕不為所動,冷冷的說道:“現在不是你分不分手的問題,只要我把這件事情告訴小靜,或者去報告警察,你都不會有好結果。再說,如果你真的和小靜結婚了,以后還怎么面對我?”
閆卓痛哭流涕,抱住陳海燕的腿,一個勁兒的哀求著。
看著這樣的閆卓,她終有些不忍,說道“你也曾經給過我溫暖,我也不會讓你太難過,今后你有什么難事,盡管來找我,能幫的我一定幫。”
在酒精的驅使下,兩個人又一次滾到了床上。閆卓醒來時,看到陳海燕在擺弄相機膠卷,問道“阿姨,你這是干什么?”
陳海燕看看他,說道:“我已經拍下了咱們發生關系的照片,你如果再去糾纏小靜,我就去公安局告你強奸。”然后放下狠話“為了我女兒,我什么都做得出來。”閆卓聽到這話,落荒而逃。
接下來的日子,陳海燕叮囑女兒不要經常回來,以免閆卓來糾纏她。
2003年2月20日,閆卓喝得有些醉醺醺的,跟著陳海燕一路走到了家里。陳海燕使勁甩開閆卓的手臂,大聲喊道“你馬上給我滾出去,不要再來糾纏小靜。”
閆卓想到這么多天以來,自己過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都是這個女人害得。他狠狠地盯住陳海燕。
而此時的陳海燕還不知道,危險已經降臨,依然強硬的讓男人“快滾”。狂怒中,失去理智的男人一把卡住女人的脖子,并用枕頭捂住口鼻,直到女人沒有聲息。
然后,就出現了故事開頭的那一幕。
- 結尾
經過警方的調查取證,證實閆卓犯下的罪行基本屬實。
當陳靜得知兇手竟然是閆卓,尤其是知道媽媽被殺的起因之后,頓時嚎啕大哭,“媽,你怎么那么傻呀”。
2008年12月23日,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一審,以故意殺人罪判處閆卓死刑,緩期兩年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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