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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潮濕的房間里散發著令人作嘔的異味，房間深處的床上躺著骨瘦如柴的老人。

看到一群身穿制服戴著口罩的陌生人闖進了自己家，老人非但沒有害怕還有些許期待，時隔三年自己終于可以洗澡了。

這群人就是近些年來流行起來的助洗師，那么所謂的助洗師究竟做著怎樣工作的呢？

01

“命運弄人”

九十歲的孫大娘居住在上海郊區的一個狹小房屋，年輕時代孫大娘可謂是意氣風發，她當過記者、做過作家，可以說在那個年代孫大娘風光無限。

原本憑借她的經歷可以在晚年過上子孫繞膝的幸福生活，只可惜命運弄人。

丈夫早早離世兒女們各自成家，只留下孫大娘一人孤苦伶仃的生活。

隨著年紀越來越大，孫大娘也逐漸失去了行動的能力，原本愛干凈的她每天不得不忍受著長時間不洗澡帶來的皮膚瘙癢和異味。

直到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她認識了一個叫聶麗（化名）的助洗師，這才圓了自己洗澡的愿望。

聶麗是在20年成為一名助洗師的，這個職業出現的時間并不長，而且該職業有著非常分明的服務對象。

助洗師的服務對象主要是那些上了年紀，身邊沒人照顧的老年人，沒有行動能力的他們無法洗澡，只能求助于這些有償的義工。

聶麗帶著幾名同事來到了孫大娘家，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客戶。

雖然孫大娘盡量把自己的頭發梳攏的整齊，但充斥在房間里的異味和天花板上盤旋的蒼蠅還是暴露了孫大娘的衛生情況令人堪憂。

于是聶麗便開始了自己的工作，她們先是將孫大娘從床上搬到浴池，放進準備好的浴盆里，然后開始往孫大娘身上澆水。

因為孫大娘已經三年沒有洗澡了，導致聶麗等人的洗浴工作持續了兩個多小時，從孫大娘身上搓下來的皮膚雜質更是鋪滿了浴盆底部。

洗浴結束之后，孫大娘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暢快，這么多年來她終于不用再忍受皮膚的瘙癢和身上的惡臭。

雖然孫大娘對聶麗等人的洗浴效果十分滿意，但她也只能偶爾享受一次洗浴服務。

因為助洗師的要價很高，上門洗浴一次需要支付五百元左右的酬金，這對于那些失去行動能力的老人來說無異是一筆沉重的負擔。

結束了孫大娘的洗浴任務之后，聶麗回到了住所。

平時沒有工作的時候她就會做一些其他工作補貼家用，雖然憑借聶麗的家庭情況，她完全不需要對待自己如此嚴苛；

但短短幾年的助洗師經歷讓她第一次直觀感覺到了無錢無勢的老人晚年的生活多么凄慘。

從業數年，聶麗幾乎記著她的每一個客戶，大多數客戶第一次接受助洗師幫助的時候并沒有享受輕松的感覺，反而是濃烈的恐懼充斥著他們的內心。

這樣的情緒也表現出他們的內心孤寂和對陌生體驗的排斥。

02

“沉溺在柴米油鹽中的意氣風發”

聶麗還記著自己當上助洗師之后服務的第一個客人，那個姓張的老人給她留下來深刻的印象。

張太太是一個命苦的人，早年經歷了父母離去、丈夫離去，晚年又白發人送黑發人。

一連串的打擊讓這個本就瘦小的老人變得更加佝僂，因為沒有工作能力，張太太的唯一收入來源只有一個月幾百元的貧困補助金和養老金。

在聶麗為她洗澡之前，張太太也已經三四年沒有洗過澡了，因為沒錢支付高達幾百元的助洗費，社區志愿者為張太太提供了免費的助洗服務。

看到聶麗一行人來自己家，張太太顯得異常拘謹。

看到聶麗等人帶來的浴缸，張太太更是不敢躺下。

她說這個浴缸看起來就像棺材一樣，躺進去就想到了自己幾年離世之后的情形。

在聶麗等人的勸說下，張太太還是躺了進去，洗澡的過程中張太太任人擺布一言不發。

洗澡結束之后張太太也沒有說一些感謝的話，而是逃一般的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這次的工作經歷讓聶麗感觸很深，她不知道像張太太這樣的老人還有多少。

這些老人無一例外都曾有過年輕的時候，她們也曾憧憬過自己理想的生活，但現實的殘酷讓她們不得不永遠沉寂在柴米油鹽的瑣事當中。

03

“助洗師”

助洗師這一職業最早出現在上海，雖然上海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城市，不過較快的生活節奏也淘汰了很多沒有辦法適應社會發展的老年人；

這些老年人看著日新月異的社會感到了深深的無力感。

正是因為上海發達的社會發展狀況，孕育出了很多新興職業，助洗師便是其中之一。

聶麗從事助洗師工作之后，接觸到了各種各樣的客戶，不少老年人和聶麗成為了朋友。

伴隨著三年疫情的到來，出于安全考慮，聶麗也暫時放棄了自己上門洗浴的工作。

等到疫情結束之后，聶麗再聯系當初服務過的那些老人，卻發現有很多老人已經在這三年的浩劫當中不幸離世。

剩余的部分老人有一些身體健全，有一些重病纏身。

短短三年，老年人群體就仿佛來了一次大洗牌，那些不幸離世的老年人可能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的到來。

他們也曾為國家和社會的發展做出過貢獻，只不過生死面前一切都顯得那樣渺小。

可能是為了宣傳自己的工作，也有可能是為了讓大家更好的了解到那些老年人的生活有多么的悲催；

聶麗時不時便會在社交平臺上發表自己的工作內容，以及自己和那些老人之間的故事。

助洗師的工作看起來非常平凡，但又何嘗不是一個偉大的職業，他們的存在能夠讓那些風燭殘年的老人久違的體驗生活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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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文|聽說

審核|千樹、古綠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