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即將步入冬季的時節,獲悉赴北方工作的消息,實在是興奮不已。接連幾個晚上我的耳旁總是縈繞著一曲優美動人的旋律:“我愛你塞北的雪,飄飄灑灑漫天遍野,你的舞姿是那樣的輕盈,你的心地是那樣的純潔,你是春雨的親姐妹喲,你是春天派出的使節,春天的使節……”身為南方人,我雖心儀南國的花香,鐘愛藍色的海洋,但從小我就酷愛白雪。我喜歡雪的舞姿,喜歡雪的純潔,喜歡玩雪的游戲——滾雪球、堆雪人、打雪仗,它們給了我無窮的樂趣。記得兒時下點雪我們孩子們就興高采烈,可父親卻說北國的雪那才叫下得出奇,下得干脆,下得淋漓。父親的話從此就在我幼小的心靈里扎下了深根,我總夢想著有機會到北國一睹雪的風姿!
北國的雪還真沒辜負我對她的期盼與厚愛,表現出了北方漢子干脆利索的個性,在我們工作的第一個周末她來了,在立冬的前夜悄悄地來了,給我帶來了無限的驚喜。我贊賞北國的雪說下就下的雷厲風行,不是我崇雪媚北,北國的雪就是和南國的雪不一樣。南國的雪太扭扭捏捏,婆婆媽媽,有時候天氣預報連報幾天有雪,可總是“只聽樓梯響,不見人下來”,連雪的蹤影都沒見著,天氣預報一次次地寒了人們心;有時也眼看鵝毛大雪在空中飛舞,可就是不見地上白,真可謂“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而北國的雪是那么干脆,來得是那樣地無聲無息,來得是那樣地洋洋灑灑,來得是那樣地從從容容,來得是那樣地轟轟烈烈……就如今晨一覺醒來,打開窗簾,外邊已是一片銀裝素裹,讓我們親身體會了“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的真正含義。好個立冬雪無聲!
北國的雪不僅給我帶來了無限的驚喜,也給我們組里的同志帶來了不盡的樂趣。一聽下雪,同志們無不喜出望外,個個起得比平時還早。特別是蘇大記者出于職業敏感,沒等天完全亮就出了大門,冒著大雪紛飛,寒風凜冽,搶鏡頭,博眼球,第一時間通過圖片把冬日初雪的新聞發布在群里……惹得黃庭、陳支和嬌嬌等原本打算趁周末美美睡個懶覺,好好養養顏的幾位美女,也禁不住誘惑……匆匆吃完早飯,與組里的伙伴們三三兩兩伴著雪花在酒店的院子里賞雪拍照。我們入住的賓館是一座花園式酒店,極江南園林之妙,盡燕北地理之巧,建筑物的布局與風格獨特,院內風景四季如畫。眼下整個酒店的建筑物和草木都被白雪覆蓋了,耀眼的海棠果在白雪的包裹下,調皮地露出了紅撲撲小圓臉;落光了葉子的銀杏和柳樹掛滿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銀條兒;高大的松樹上堆滿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灌木叢都變成了潔白如玉的珊瑚叢,整座酒店仿佛成了粉妝玉砌的童話世界。大家完全被這個冰雪世界陶醉了,紛紛掏出手機不停地拍照,有的拍酒店的建筑,有的拍植物掛了雪的果實,爭先恐后地發到微信群里相互“炫擺”。
午飯后,落雪漸漸停歇。率哥回房審個急件,宇兄依舊去酒店大堂煮茶品茗,其他同志一起沿著院內的游步道散步賞雪。眼前的積雪,一下把大伙的情緒激蕩起來。正在大家專注于眼前美麗雪景之時,頑皮的阿東突然使勁地搖晃著路邊一棵果樹,晃得枝椏上的積雪洋洋灑灑,猶如天女散花,落得大伙滿身是雪。阿東的這一舉動像導火索引爆了大伙激情。明兄抓起覆蓋在灌木上的一抔雪向隊友擲去,頃刻間,大家仿佛默契接到了動員令,互相打起雪仗來。陽陽跟阿東站在了一邊,找到一棵果樹作掩護,不斷向另一方發動“攻擊”。明兄也時常“叛變”,仿佛每個人都是隊友,每個人又都是攻擊的目標。還是阿福手法精準,順手抓起一把白雪利索地飛去,一下擊中了阿東的脖頸,雪球立馬開花直往其胸口里鉆,凍得阿東哇哇叫。就連嬌小的嬌嬌也頻頻出手,驍勇善戰,百發百中。大家似乎都忘了自己的年齡與身份,像頑童般嬉鬧起來,肆意玩耍,盡情瘋狂,宣泄著這段時間被緊張工作和疫情影響壓抑已久的興奮,以致陽陽的手機從上衣口袋滑落到灌木叢中竟然毫無察覺。
北國的雪給大地以圣潔與美麗。記得那天我一下飛機就感覺到了北方與南方的差異,不曾想,沒過幾天,這場立冬初雪已用白玉般的身軀,精心裝扮了銀光閃閃的世界。屋頂和地面穿上了白色衣裝,起伏的山巒披上了銀袍——“長城內外,惟余莽莽”。立冬初雪驅散了霧霾,潔凈了空氣。雪霽初晴,天空像是一塊洗去了一切塵埃的碧玉,格外湛藍,空氣連日為優。每逢夜晚,繁星閃爍,月亮皎潔,北國之城與那天初來乍到時判若兩地。這不得不讓人感嘆雪不愧為上帝的使者,純潔的精靈!當地負責配合組里協調工作的黃廳,不無自豪地說,這邊的空氣質量也不遜色你們南方吧!那天接機的老張臉上也洋溢著自信的笑容!
北國的雪滋潤了大地和萬物。因難得在北國親歷下雪,雪意一直盎然。次日中午,我應邀來到酒店附近的鹿麟果園賞雪。一群勤勞的果農正在果園培土施肥,給越冬的果樹增補充足的養料。據了解,鹿麟果園面積達五千多畝,園內栽有蘋果、櫻桃、葡萄等各類水果十余種,從早春的櫻桃,到映雪的蘋果,一年四季瓜果不斷,因而它被授予石家莊市現代果園示范區的稱號。由于初冬的氣溫還不是很低,又經兩天來的陽光普照,南向果樹上的積雪大部分已融化,果樹已基本露出了素容;北向果樹上仍是白茫茫一片,遠遠望去好似覆蓋著一床厚厚的棉被。果園觀景平臺上的積雪仍有幾厘米厚,我們走過,身后留下了串串不規則的腳印。俗話說“瑞雪兆豐年”,這句話在北方地區尤為明顯。一位果農如數家珍般地介紹著這場立冬初雪給果園帶來的益處:它有效緩解了土壤干旱狀態,提高了果園越冬的墑情;融雪低溫還可以有效殺滅部分害蟲,對明年春季果園植保有良好的效果。
聽著果農朋友的熱情話語,看著眼前果樹上的積雪在陽光下漸漸融為水滴,不斷溶入樹下的泥土里,我不禁感慨萬千:北國的雪不僅以飄飄灑灑的舞姿和潔白如玉的身影,將大地裝扮成美麗的童話世界,而且最終還要將自己的身軀化為水滴,連同自己的生命一起溶進土地,化為甘露和乳汁,滋潤著山川和田野,迎得來年春天的山花爛漫和瓜果飄香。她那純潔無瑕的品格和無私奉獻的精神實在令人敬佩!想著,嘆著;嘆著,想著……耳邊仿佛又響起了那曲優美動聽的旋律。
情深深,雪茫茫;雪茫茫,情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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