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農村,老年人都喜歡坐在大門外,大家都認為他們年紀大了,啥也干不了了,就坐在大門外曬太陽。或者認為他們太孤獨了,坐在胡同口,南墻跟下看來來往往的人。其實這只是一部分,他們真正的原因其實不是這樣的,我也是和一位老人家聊天才知道的,誰聽了誰也會心酸和無奈!
晚上,下了班我和幾個同事小聚了一次,回家時路過村里一個老人家的門口,都是晚上九點多了,我竟然還看到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門口。
村里的老年人都這樣,不是在南墻跟下面曬太陽,就是坐在門口,看來來往往的車輛和行人,眼神蒼老又落寂。
因為這些老年人不是眼神不好使了,就是耳朵聽不見了,所以大家都不愿和他們聊天。
早晨我上班的時候,就看到他坐在門口,現在又是寒冷的冬天,這么晚了,他怎么還坐在門口?
我怕他病了,或者有什么事,就停下摩托車,走到他跟前。
按村里的輩分,我管他叫叔。
我問他:“叔,這么晚了,天又這么冷。你怎么還坐在外面?”
老人耳朵有點背,我連著叫了他好幾聲,他才迷迷糊糊抬起頭來,問我是誰。
我剛要說我是誰,老人湊過來問我:“是雍呢吧?”
我說著是,就攙著他的胳膊回到屋里坐下。我問他這么晚了,又這么冷,怎么還在外面坐著。老人說:“我一個人在屋里悶的慌,就坐在門口看來來往往的車輛……”
我和他說,這么晚了,哪有什么車輛,咋早早地鉆進被窩里舒坦。
“大侄子,睡不著難受,還不如起來看看人舒坦。”老人說,不瞞你說,自從兒子過年回來一趟,這不快一年了,看樣子又是過年來家了。
老人的兒子和我一般大,早些年就去新疆承包了很多地,掙了不少錢,當然也忙的一年只回來一趟,有時候天氣不好,過年也不一定回來,他的老父親只好自己一個人在家過年。
說著話,老人給我沏上茶,我本來想回去,又想到老人這么大歲數了,平時也沒有一個和他說話的人,心里一定悶的慌,就坐了下來。
老人看我坐下了,非常高興,給我從炕上的箱子里拿出他兒子給他郵回來的新疆大棗,還有葡萄干。
因為老人耳朵有點背,我說話的時候必須湊在他的耳朵近一點,還得大聲地和他聊天,我也不知道他聽沒聽見,只見他張著沒牙的嘴笑著光點頭。
那天晚上我多次想起身要走,畢竟上了一天班,又累又困,可看到老人開心的樣子,又于心不忍,只好坐下來,耐著性子聽他說一些過去的事情。
老人說他以前的時候太苦了,為了給兒子娶上媳婦,他騎著自行車帶著兩套沙發去濟南賣,三天一個來回。還說以前雖然掙錢少,吃的也不好,可一家人天天在一起團團圓圓,快快樂樂,不像現在,過的好了,兒女們反而遠走高飛了。
快到十二點的時候,媳婦給他打來電話,問我在哪里。我對她說我早就到村里了,在咱叔家陪他老人家聊天呢。
老人就問我是侄媳婦打來的電話?我一字一句大聲對他說:“叔,不早了,您早點歇著吧!現在天冷了,晚上就別出去坐了。”
老人對我說,大侄子,其實我出去坐是怕自己死在屋里沒人知道,我都這么大歲數了,說句不好聽的,晚上能脫了鞋子上炕,早晨不一定能再穿上鞋子,所以我有空就坐在外面,我要是倒下了,才能有人看到我。
老人說完,我心里真的不好受,原先我以為老人們都喜歡在外面坐著是因為他們太孤獨了,原來他們是怕自己死在屋里沒人知道。
現在,為了生活,村里只要能動的都出去打工去了,留下的都是老弱病殘,有兒有女的成了擺設,老了一點也指望不上。
如今,老人們吃喝都不愁,都這么一把年紀了什么也不怕,就怕自己倒下了沒有人知道。
所以,在此呼吁在外打工的兒女們,常回家看看,多陪家里的老人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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