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小群,不過七人,皆蘇粉。多時沉默,偶爾聊天。雖然交流不多,常有所得。
那日,一位喜歡追尋坡翁足跡重走東坡路的友人說:
我這次去眉山三蘇祠,聽那里的工作人員說(正好遇到一個工作人員找我做對三蘇祠旅游的調查問卷),當地有個做企業的老板前幾年不順的時候經常去三蘇祠,后面企業好起來賺到錢了在三蘇祠捐建了一個小圖書館。坡仙應該是想不到,他會撫慰后世千萬人。
我答到,作為當時名人,他是知道自己能影響后人的,他有這個自覺……不記得是在哪里看到過一段文字,大概就是他知道自己會影響后人……其實這也是名人們的普遍自信……就像我,現在基本天天寫日記,就是曉得,我的后人會通過這個,知道自己祖先的生活。
他哈哈大笑,豎了三個大拇指。關于老坡自信自覺的聊天,就此嘎然而止。
讀書之有趣之處在于,很多問題,我們因為一時難以解決,不得不將之掛之于春樹,卻在一個不經意的時候,突然看到了答案。那種突襲而來的幸福與欣喜,大概比追之不得的女神突然輕拍我肩,說她愿意更為高妙。
今讀王水照、朱剛師生合著的《蘇軾評傳》至第五章《文學成就與美學思想》,赫然見到前幾天我們未能尋得的答案,竟已呈現于眼前——
值得注意的是,宋人對蘇軾過海后的文字尤為推重……他的最后一首豪放詞《千秋歲 次韻少游》亦作于海島,其間多作不屈于世的自我肯定之聲,表達了圓滿透徹的生存之悟后的充分自信。他交待兒輩云:“春秋古史乃家法,詩筆離騷亦時用。但令文字還照世,糞土腐余安足夢。”
此為詩最后四句,詩題為《過于海舶,得邁寄書、酒,作詩,遠和之,皆粲然可觀。子由有書相慶也,因用其韻賦一篇,并寄諸子侄》,紹圣五年(1098)作于海南。
邁是蘇軾長子,遠是蘇轍三子,子侄們亦擅長作詩,兩兄弟喜不自禁。“但令”二字解為倘若,似乎不那么肯定,實際上,蘇軾一定確定以及肯定地自己,自己的詩詞文章,是可以傳唱于后人乃至千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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