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道“文人相輕”,可天下事若是能被一句話就概括了,我們每個人也就不用活得那么復雜了。
單拿這句話來說,至少就有“志同道合”,“知交情重”等一大串的話在后面等著。
唐朝中期,劉禹錫,柳宗元并稱“劉柳”,兩人之間一段感天動地的生死兄弟之情,每教人唏噓感嘆。
如果說“劉柳”兄弟情更多的是志趣相投,以“義”相交,更符合傳統文化中對“朋友”二字的理解的話,與他倆同時期,另一對以“元白”并稱的元稹,白居易,則是以“甜到發齁”近乎肉麻的方式,幫助我們拓展了對“兄弟”二字的認識。
白居易大家熟悉,元稹是誰?
他是北魏鮮卑宗室拓跋氏后裔,當然到他父親這一輩,也就在唐朝治下混個小官僚身份罷了。
元稹排行第九,后來出道成名,好友多以“元九”稱之。
要說中唐時期,他可是個大大有名的人物,科舉拿過狀元,官職做到丞相,論才華更是頂尖人物,“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名句即是出自他手。
也是,不是這等出色拔尖的人物,又怎能與白居易并稱,在這中唐時節與“劉柳”分庭抗禮呢。
“元白”二人相互唱和,互表思念之情的詩篇多達900多篇,要說那有多肉麻呢,“朝朝寧不食,日日思見君”,“唯有思君治不得,膏銷雪盡意還生”。
白居易給元稹寫信,“不知憶我因何事,昨夜三回夢見君”,元九你是不是太想我啦,昨晚我三回做夢夢到你。
元稹回信,“我今因病魂顛倒,惟夢閑人不夢君”,說我這邊大概是生著病的緣故,總是夢到不相干的人,一回都夢不到你,好氣哦。
這么直白而又深情,旁若無人的輸出,不知道的真以為是情詩呢,哎呀我都看得臉紅了。
他倆的友情,《唐才子傳》中言簡意賅,“雖骨肉未至,愛慕之情,可欺金石,千里神交,若合符契”,這句話里,也有著他倆的一段故事。
白居易年長元稹7歲,卻是同年中榜得授“校書郎”,二人初次見面交談即一見如故。
“身名同日授,心事一言知”,相同的家世出身,相同的志趣愛好,還有相當的才情學識,使得兩人性格雖有差異,卻能以一種相互欣賞的心態,把這份友情貫徹了始終。
校書郎的日子,散淡閑適,卻沒什么奔頭,元白二人身負高才,便是不為天下,總也得想著為各自家門掙一份榮光,于是二人一起報了“才識體用科”。
一榜下來,元稹頭名狀元,白居易第四,花團錦簇,好一片歡喜。慶功宴上,元稹酒意微醺,看著身邊好友,“君今勸我醉,勸醉意如何?”
老白你拼命勸酒,把我灌醉了你想怎樣?諧謔調侃之下,志得意滿之情,躍然紙上。
接下來,元白二人浮浮沉沉,也算是都風光過,但像他們這等至情至性的人,若是能混得如魚得水,那才是一件怪事。
后世歐陽修不是說過嗎,“自古詩窮而后工”,若是整天忙忙碌碌于利益博弈的計算,又哪來的閑情鋪灑在詩文上呢。
宦海浮沉,元白聚少離多,詩文唱和也是他們寄托思念的方式吧,只是這表達方式,著實彪悍,“同心一人去,坐覺長安空”,真猶如滔滔江水啊。
白居易在長安與知交同游,開心之余想到元稹正在外放貶官途中,感慨
“忽憶故人天際去,計程今日到梁州”,
過陣子收到元稹來信附詩,
“夢君同繞曲江頭,也向慈恩寺里游”,
元白知交情深,各自母親去世都是由對方書寫的墓志銘,一路患難相持,相濡以沫。
元稹歲數小些,卻不幸去世得早,年僅53歲,聽聞好友去世,白居易寫下“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名句悼念,后來他捐獻錢帛,建成“香山寺”,期盼積得功業,能與好友來生再見。
而元稹則似乎早有預料,早早地就許下了愿
《寄樂天》 “無身尚擬魂相就,身在那無夢往還。 直到他生亦相覓,不能空記樹中環”。
你看你看,這都緣定三生了要,真也難怪后世無數好事者為他倆的這段知交之情,爭論不休,南宋詩人楊萬里,也曾為他倆寫詩八卦過
“遍讀元詩與白詩,一生少傅重微之。 再三不曉渠何意,半是交情半是私”。
若是你一定要問我對這元白的意見,我投楊萬里一票,“事出有因,查無實據”,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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