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場放磙
行走在鄉村,隨處可見石磙,原本是收秋打場用的,包產到戶以后,因一家一戶碾場、打場費工比較厲害,就逐漸被摒棄,淪為街頭巷尾隨意堆放的雜物。
石磙一般是大青石或硬砂石做成的,呈圓柱體,一頭大,一頭小,兩頭有磙眼,以便使用時能用特制的木架子套上。可以用牲口拉,也可以用機械拉,一般用于小麥、谷子等農作物,使糧食脫離穗子。
石磙是我們勞動人民祖先發明的一種脫粒農具,大約在漢朝時期就已發明并被廣泛使用。
在平順縣集林村發現的幾個石磙上,有的刻有各種圖案,有的刻有確切的清早期時間銘記。
上世紀90年代以前,石磙是農村打谷場上最常用的一種石器農具。
把谷子穗攤在場上曬干,然后用牲口拉著石磙碾壓,使谷籽脫落,這個過程老百姓一般叫打場,也叫放磙。
天高云淡,陽光正好。打谷場上滿鋪了厚厚的谷穗,經過一個上午暴曬,大多已經變得十分干燥。當然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放磙時機,吃過午飯再來,讓參與勞動的牲口也儲足能量,來完成一下午無節制的轉圈游戲。
放磙者先給牲口戴上“掩眼”和“籠頭”,就是把眼睛和嘴巴都堵上,讓它既不能看又不能吃,只好乖乖地聽主家的話。
牲口套好,拉上石磙,一聲吆喝,就開始在場地上轉開圈了,一圈一圈又一圈,放磙的老把式控制著韁繩的長短,以及拉韁繩的松緊,牲口在非常聽話地改變轉圈的半徑大小。
石磙壓谷穗,不能有的重復壓了多次,而有的還沒壓上,老把式通過不斷地放收韁繩,使牲口逐圓往前移動,場地上一塊一塊都能壓到。
有放磙的好把式,一人能役使兩三頭牲口,放兩三套石磙。在吱吱呀呀的碾動聲中,勞動井然有序,效率成倍上升。
曾經年少的我,看到打場竟是如此簡單,也要一試身手,現在想來那時并不是要真正代替大人勞動,更多的或許是覺得好玩。
一次親身經歷的打場放磙,看似如此簡單,卻被我搞得一塌糊涂。
那一次,放磙的老把式是我的一個本家老哥,盡管他年紀比我大二三十歲,架不住我的輩份高,我們是一輩。
看到我躍躍欲試,他就把韁繩交到了我手里,親自交代了幾點操作要領,拿了個木杈挑場去了。
放磙打場,谷穗經幾次碾壓過之后,都成了實塌塌的一層,此時就需要一個人拿木杈把壓實的谷穗秧挑的虛松。他挑場,我放磙,兩人一驢,配合的挺好。
老哥看到一切挺順,就叮囑幾句,說回去解個手,一會就來。我也有點小確幸小得意,別看我年紀小,什么也能干得了。
老哥剛走,那驢竟然就不聽話了,蹬著腿,翹著尾巴,不再走了。這還了得?
這是赤裸裸地挑戰我的權威,手里拿著的鞭子是干什么用的,看我不收拾你。
鞭子剛剛落到驢身上,驢卻屎尿并下,拉了一地,和在了谷子里。這可怎么辦?管他三七二十一,還是跑吧,一跑了之。
我是跑回家了,驢、磙子、驢屎、谷子,全然不管了。
原來有經驗的放磙者放磙時就時不時的盯著驢的反應,如果發現牲口蹬直后腿,停下不走了,就趕緊跑過去接尿;
如果發現尾巴也翹了起來,就要趕緊去接屎,這樣都不會撒在谷子上。自己水平太差,還怨人家是懶驢上磨屎尿多。
石磙打場時吱吱扭扭的響聲,把人拉回到了那溫馨的童年時代。日子雖苦,但有勤勞的父母呵護、質樸的鄉親陪伴,歲月在無憂無慮中度過。
曾經寄托過一代又一代人夢想和愿望的石磙聲,再也聽不到了。
石磙退出歷史舞臺,是新事物替代舊事物、先進取代落后的規律,也是我們的社會在發展、科技在進步的必然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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