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安靜之家鐵桿老粉,從Frank組建微信群開始,從1群一直跟到5群,平時很低調(diào),很少在群里說話,偶爾冒個泡,幾乎沒人認識我,但一路走來,見到很多被噪音傷害導(dǎo)致焦慮抑郁癥的群友。雖然大家互不相識,但我還是忍不住想把內(nèi)心的話說出來,沒別的意圖,純粹覺得大家不該為狗東西們破壞了自己的健康和幸福,做人沒心沒肺才有活路。
先介紹下我自己的情況,我家是2010年買的房,住了七八年都很安靜。2019年剛?cè)胂模壹覙巧相従淤u房搬走,新搬來一戶做快遞驛站的家庭,有兩個老人,一個三四十歲的女人帶兩個男孩,他們在我們小區(qū)承包了快遞站。我們這小區(qū)屬于學(xué)區(qū),有孩子家庭多有點吵,這個我能理解,我家也有孩子,但我這樓上不是一般的吵,是驚天動地般的吵。估計很多人不知道在家玩滑板是什么體驗吧,我樓上倆娃就愛玩滑板,而且是在全屋木地板上玩。
噪音最嚴重的就是那年暑假,他家兩個娃早上六七點起床下地蹦跶,晚上十二點還不睡覺,除了玩滑板,還喜歡砸地板,把凳子從客廳拖到臥室,再從臥室拖到陽臺,反反復(fù)復(fù),沒完沒了。有時晚上發(fā)出超過90分貝的樓板撞擊聲,樓板被震得咚一聲巨響,我家窗玻璃和廚房碗筷都被震得咯咯響。這么吵的晚上,誰能睡得著?我家全體成員都無法接受這樣的噪音。通過物業(yè)和居委會十多次調(diào)解,換來的是樓上女人的一句話:你們管得太多了吧。
2019年到2020年夏天,我老婆孩子多次抱怨樓上噪音擾民,我當時還是以忍耐為主,不想把事情鬧大,該投訴的我一直在投訴,該錄音的我都錄音了。但這些統(tǒng)統(tǒng)沒有用,物業(yè)見著我就跟打了霜的茄子一樣,不管我怎么投訴,他們只會奄奄地找樓上聊幾句,怕說重了挨樓上罵。后來我認清了現(xiàn)實,任何人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對付我家樓上這種噪音專業(yè)戶,沒有簡單舒服的辦法。
我從2020年10月開始反擊,那時候我剛開始研究反擊工具,純一枚小白,先買了一套震樓器,用了幾天被樓下鄰居投訴。我還傻乎乎地告訴樓下我在用震樓器,希望得到他們諒解,后來片警馬上就上門警告(是樓下報警的),把我教訓(xùn)了一通,不許我再用震樓器。第一波反擊完全失敗,我家人也被連累,導(dǎo)致鄰里關(guān)系惡化,我們擔(dān)心被鄰居們背后議論,所以停止了反擊。我那時臉皮很薄,聽不得有人說我和我家人的壞話,我會覺得那樣很丟人。
事實證明,我覺得丟人的時候,樓上確實把我家當笑話來看。震樓器非但沒有傷到他們,反而讓我碰了一鼻子灰。一氣之下,我把樓上的下水管道給堵了。結(jié)果樓上帶著物業(yè)保安一群人來我家大吵一架,讓我賠償樓上經(jīng)濟損失,那女人獅子大開口要2000元。警察上門調(diào)解,讓我自己掏錢把水管修復(fù),最終花了500多元收拾完爛攤子。我堵下水道這事成了小區(qū)八卦新聞,樓上的女人四處宣傳,在快遞站逢人就說我是神經(jīng)病。那時候我覺得自己既愚蠢又幼稚,早知道就不該動這種歪腦筋,結(jié)局被人死死的拿捏住,這種感覺讓人窒息。
后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再去投訴樓上噪音,害怕投訴了反被咬一口。但是噪音沒有消失,只要樓上兩個孩子放學(xué)在家,我家就永無寧日。我考慮了很多種逃避的辦法,買了幾百塊錢的耳塞,還打聽了如何做家庭隔音裝修。但是誰愿意在自己家整天戴著耳塞呢?憑什么我自己的作息要跟著樓上的呢?如果說第一次反擊失敗和堵下水道反被拿捏已經(jīng)讓我陷入了被動,那么第三次做全屋隔音失敗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2021年春節(jié)后,我打算做隔音裝修,雖然Frank一開始是不建議我做,因為我家的情況實在太吵,根本不是做隔音能挽救的,但我一直抱有僥幸心理,既然網(wǎng)上做隔音的都說絕對有效,那我家這種情況,做完后至少會有點作用,不至于完全沒用吧。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花了一萬八,做了臥室四面墻加吊頂隔音,完全沒有隔音減振的效果,腸子都悔青了。現(xiàn)在最好別跟我提用了什么材料,做了什么結(jié)構(gòu)的,這些都是廢話,我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你說我被人騙了也行,但沒用就是沒用,不信你就去試吧,掉到坑里你就服了。
一定會有人覺得匪夷所思吧,包了那么厚的材料,居然一點隔音都沒有嗎?我起初也是無法理解,做隔音的團隊也說不出具體原因,問了他們老板幾句,老板以為我是要退款,把我微信和電話都拉黑了。事已至此,我也沒臉去問Frank了,據(jù)我所知,有不少人做完隔音沒效果,因為找裝修公司碰了壁,轉(zhuǎn)頭去找Frank發(fā)泄,質(zhì)問他為什么不勸阻,這些人是純純的缺德。
事實上,所有人一開始都和我一樣,F(xiàn)rank說不能做的時候,自己是不信的,覺得試過才知道有沒有用,抱著或多或少有點用的想法去嘗試,最終的效果根本接受不了,整個人就崩潰了,但是花了冤枉錢吃了啞巴虧,總要找個理由給自己臺階下,于是就用詆毀謾罵Frank的方式給自己臺階下,可是我的臺階在哪里呢?
曾經(jīng)我也想過找個律師維權(quán),但請律師和打官司的費用和耗費的精力,可能遠比賠償我的要多。最后這事就不了了之了,在群里我找到兩個人跟我情況一樣,花了錢做了隔音沒用,再也不去說這件事了,顯然這是一件不光彩和丟臉的事。所以一直有一種說法,普通人是打聽不到家里真正做了隔音是什么效果的,至少在我所進的噪音群里,沒有遇到過愿意分享做隔音裝修之后效果的,網(wǎng)上有一些案例,都是擺拍的,人家要騙你錢,當然要把戲演好看你才信。
我家剛做隔音的時候,樓上知道我家搞裝修,就去物業(yè)打聽我家在弄什么。物業(yè)其實也不知道,就上我家來看了一眼,也不知是哪里走漏了風(fēng)聲,樓上的女人知道我家裝隔音,那幾天晚上都沒有噪音,讓我產(chǎn)生錯覺。但是剛做完第一天晚上,樓上的噪音恢復(fù)如初,我瞬間被氣炸。我原來一直認為孔明氣死周瑜太夸張了,但自己親身經(jīng)歷過才會知道,生氣真的會死人。
唯一欣慰的是我的家人沒有拋棄我,家人勸我先搬去我舅家住一段時間,因為我舅很多年前就出國定居了,留下一套房空著,因為那幾年疫情嚴重,他們沒法回來,所以讓我暫時去那邊緩一緩。去了我舅家住了一個星期,特別安靜,我每晚十點就上床睡覺,早上七點起床,精神恢復(fù)得不錯。這套房子,我舅讓我隨便住,他說房子總是空著也不好,讓我?guī)c人氣。我當時確實充滿了氣,不過是對樓上噪音生氣的氣,好在后來緩了過來。
痛定思痛,我覺得自己不能再干傻事了。與其讓樓上牽著鼻子走,不如我先出擊,讓樓上也嘗嘗被動挨揍的滋味。如何把被動變主動?第一招,不要臉。我從小受到的教育是知禮義廉恥,尊敬家長老師,孝敬長輩,與人為善,助人為樂等等這些,但是出了社會就會發(fā)現(xiàn),社會上的人,大多數(shù)的是自私的。
我反擊樓上的時候,樓下舉報我家震樓器,還把警察叫到我家來,大家都不知道的是,我還沒用震樓器前,樓下就已經(jīng)投訴過我樓上,只是當時我家和樓上還沒有徹底翻臉,樓下一直慫恿我對付樓上,讓我敲天花板報復(fù)樓上,我本來是不知道他們之間是不是有其他矛盾,但聽樓下吐槽我的樓上,語氣里只有仇恨。
后來我聽小區(qū)大爺大媽聊八卦才知道,我家樓下一直想在小區(qū)里承包快遞站,但被我家樓上給搶先了。可想而知,我差點就被樓下當槍使了,現(xiàn)在回想起來,只感覺自己當時太幼稚,我為什么就心軟放棄反擊了呢。后來我開始不要臉了,對樓下沒有任何同情,我對樓上的反擊,是不顧一切的那種,樓下再來找我,我一律回答什么都不知道。那時我已經(jīng)把家人都送到我舅的房子去住,家里完全就是一個戰(zhàn)場。
樓上的女人半夜被我震醒,下樓拍我家門,站在門口辱罵我全家,我讓她罵,隨便她罵多難聽,我只管讓她也嘗嘗噪音的折磨就行了。事后,女人又找來了片警,不出預(yù)料,片警對我又是一通教訓(xùn),但這次我臉皮很厚,教訓(xùn)歸教訓(xùn),等片警下樓,我就接著奏樂接著舞,我可沒承認我家用了震樓器,況且我家確實沒開震樓器,是另有高科技,懂的都懂,不細說了。
鏖戰(zhàn)一個月,樓上的女人讓她爸媽來找我,我誰也不見,物業(yè)一天給我打七八個電話,我也不接。我沒有義務(wù)接他們的電話,我也不需要給任何人溝通,我一個人回到家后就拉上窗簾,打開反擊神器,然后自己炒個菜吃個飯,戴上耳機看看電視劇,一個人反擊,主打一個自由自在,先干嘛就干嘛,沒有任何思想包袱,反而樂在其中。
破罐子破摔,倒是起了很大的作用,所以為什么我們總說,沒心沒肺的人才會過得最好,因為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約束太多,眼高手低,做什么都做不成。樓上的女人后來不敢下來拍門了,片警知道我家情況,但他們也怕麻煩,不可能回回都上門來教育我,更何況我家沒用違禁品,震樓器早扔了,難道只允許樓上吵樓下,不允許樓下聽些音樂嗎?物業(yè)也沒空盯著我,只是打印了一張A4紙貼在大廳,提醒業(yè)主別擾民。
我覺得物業(yè)做的真棒,應(yīng)該給他們點贊,住樓不能擾民,既然大家都懂,為什么有的人做不到呢?沒有別的原因了,就是因為他們素質(zhì)差,習(xí)慣吵別人,如果被吵的人也不吭聲,他們就理所當然認為噪音根本不是個事兒。對付臉皮厚的人,哦,也不一定是人,反正就是厚臉皮的東西吧,只要比他更不要臉,一定有效。我知道物業(yè)是在含沙射影我,他們說的擾民是說我,但又怎么樣呢?難道我就會讓步嗎?我臉都不要了,我還在乎這些逼逼賴賴嗎?
2022年暑假,樓上的女人把兩個孩子送去別的地方過暑假了,客觀上改善了噪音,但我對兩個孩子回來后的狀況沒有把握,一直觀察到2022年開學(xué),樓上兩個孩子都上小學(xué)了,終于不在家滑板了,晚上的巨響也少了很多,其他雜聲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到2022年年底,我和我家人已經(jīng)恢復(fù)原來的生活。最可笑的是,反擊停下來之后,我居然有點不適應(yīng)了,總感覺家里缺少了點什么。
最后再聊聊今年的問題吧。因為我家附近的教育資源越來越差,就快變成跟農(nóng)民工子弟學(xué)校一樣了,生源主打一個低端素質(zhì),學(xué)校為了吸引招生,來者不拒。原本還不錯的學(xué)校,現(xiàn)在已經(jīng)淪為全區(qū)最爛了,有資歷的老師都想辦法跳槽了,剩下都是一些毛頭小子沒有教學(xué)經(jīng)驗的。所以我和家人打算給孩子換個學(xué)校,有兩種方案,一是籌錢上私立,大概需要50萬,直通高中。二是搬家,換一個更好的學(xué)區(qū),賣房買房費用大概需要80萬。
我是更傾向于搬家的,但家人認為現(xiàn)在賣房不劃算。因為存在分歧,這事就一直耽擱著。因為樓上的兩個男孩跟我家孩子是同一所小學(xué),我去接放學(xué)經(jīng)常碰到他們。也許是心理因素作祟,我越來越覺得這學(xué)校不行了。但是冷靜下來思考,做父母的不能因為自己的偏見就去干涉孩子的學(xué)習(xí)。可是,我馬上又陷入了矛盾,在這學(xué)校底子沒打好,以后上初中肯定比不上好學(xué)校的孩子。就在這一輪一輪的矛盾心理下,我終于下決心賣房。
理由很簡單,我不喜歡這個地方,我的孩子在這里也享受不到更好的教育資源,不少老鄰居也都在為孩子找更好的學(xué)校而搬走。如果讀私立學(xué)校,除了上學(xué)路程更遠,到頭來我們花了很多錢萬一也沒考好,那時再想搬家,就真沒錢了。所以還是盡快搬家,這是最優(yōu)解。房子本來就是一件商品,只有住得安心的地方才是家,與樓上這種家庭住在一起,就算再安靜,我也覺得晦氣。說干就干,行動起來要比整天優(yōu)柔寡斷強一萬倍。
投稿人:Alone
編輯:鹿敏
投稿編號: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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