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驚夢/文
依然記得《我在島嶼讀書》這檔今日頭條、江蘇衛視聯合出品的外景紀實類讀書節目去年開播時的驚艷。不僅是因為它在如今愈發慌張的生活環境與略顯浮躁的傳播語境中顯得如此獨樹一幟,還因為參與其中的余華、蘇童、西川這些作家身上不帶任何修飾的真摯。
錢鐘書曾自謙“吃雞蛋不必認識下蛋的母雞”,但因為《我在島嶼讀書》這檔節目,蘇童、余華、西川、程永新這些原本只是印刷在書脊上的“母雞”們,卻因真實的鏡頭而變得鮮活起來。這幾位文壇老友一方面暢談寫書人心路歷程,另一方面多維度地呈現讀書感悟,讓觀眾在開啟面朝大海的書香之旅的同時,獲得真正意義上的精神充盈。
所以在一向評分嚴苛的豆瓣上,《我在島嶼讀書》第一季收獲9.1的高分,也就毫不意外了。
此番《我在島嶼讀書》第二季將錄制場景搬到了珠海東澳島,依舊采取“島嶼+書屋”的模式。節目之所以選擇“島嶼”作為讀書場景,無疑是具有深意的。島嶼在藝術創作尤其是文學創作中,是個充滿了意象表達與指代意義的個體,經常被賦予豐富的象征意義和情感色彩。
譬如在詹姆斯·喬伊斯的《尤利西斯》中,利奧波德·布盧姆和史蒂芬·迪達勒斯在都柏林這個“島嶼”上漫游,探討了這座城市的孤立和限制,以及他們在其中的處境。島嶼,即被敘述為一種象征社會或人物內心世界的獨特生態系統。
譬如在塞繆爾·貝克特的《等待戈多》中,波卓和幸運兒被描述為生活在荒涼的島嶼上,這象征著他們的孤獨和無助。島嶼,即被用來象征孤單。
譬如在莎士比亞的《暴風雨》中,普洛斯彼羅和他的女兒米蘭達被困在一座孤島上。在這個“島嶼”上,普洛斯彼羅能夠保護他的女兒,并傳授她魔法和控制海洋的能力。這個島嶼成為了一個神秘而安全的避難所,對于普洛斯彼羅來說,它象征著他對家庭和父愛的渴望。島嶼,即被用來描繪成一個避風港,人們可以在其中尋求保護和安寧。
譬如在簡·奧斯汀的《傲慢與偏見》中,班納特一家生活在一個狹小且封閉的社交圈子中,這限制了她們的婚姻選擇和社交生活。在這個“島嶼”上,班納特家的女兒們面臨著社會期望的壓力和束縛,使得她們在尋找真愛和自由的過程中面臨著困境。島嶼,即被描繪成一個封閉的社會,其中存在著嚴格的規則和限制。
在不同的文學作品中,島嶼有著太多太多的象征意義,傳達了豐富而深刻的主題和情感。這種象征意義使得“島嶼”成為文學創作中的一個重要元素,激發著讀者的想象和思考。
而《我在島嶼讀書2》中的這座“島嶼”,像極了閱讀者與寫作者堅守的內心寧靜之處。任憑外界物欲橫流、信息爆炸如大海之中的驚濤駭浪,而閱讀者手握一卷面朝大海,便感受時間的迅疾與永恒,亦享受開闊自由的思想心境。
如果從一檔節目的視角來看,《我在島嶼讀書2》完全不夠抓馬,甚至除了余華、蘇童幾位老友之間追憶當年的調侃以外,大多數時候的對話都很平淡。但在平淡敘述之間,掀起的卻是關于文學創作與思想碰撞的驚濤駭浪。
讓人感慨的是,即便是在最熱火朝天備受追捧的時候,文學和創作者們似乎也沒有享受過大眾傳媒這種高規格的待遇。尤其是在追逐流量的當下,用這樣一檔節目來喚醒大家對于深度閱讀、獨立思考的討論與關注,是需要極大的勇氣與定力的。
正如在最新一期節目里,莫言與學生焦典那段關于“我會等我的讀者來找到我”,“讓讀者來找你,而不是你去找讀者。讀者是千姿百態的,一千個讀者有一千個審美的趣味,如果要每個人都面面俱到的話就沒法寫了”的對話,道出了《我在島嶼讀書2》動人之處——“引領”永遠要比“迎合”珍貴。
所以,《我在島嶼讀書2》是一檔慢慢欣賞、細細品鑒、反復回味的節目,再附上這些文學大師們推薦書單,接下來一整年的閱讀時間可都被承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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