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言歸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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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廣西兩路防軍同時進剿越南股匪，沿途皆獲大勝。右路統領鹽運使銜盡先補用道趙沃屢得探報，賊首黃崇英尚伏河陽老巢 ，因官軍兩路進剿，屢挫兇鋒。乃約他股賊首周建新率同死黨分拒左軍，而自以黨眾為右軍之敵。沿途憑險立寨，備御甚嚴?！耙庵^客軍遠來，勢持久，守而不戰，師老自退。其志猶可呈也?！?/p>

趙沃偵知賊情，計非節節攻剿不能達其老巢，非面面逼圍不能遏其去路。于是咨會左軍統領記名提督劉玉成一軍由北太省屬相機進剿，互為聲援。并飭南兵（越南官兵）堵截下游，防其他竄。自調所部各營分作三路由襄安府直下合擊河陽。“其派往襄安府之堂茄、陌茄等處者為左翼乃參將黃新春督同新字、東字各營勇先后攻克灘頭、菜園、那清、那甲等處賊巢，于五月初二日進扎諗簍，在河陽之東七十余里。其派往襄安府之燕子峝、干禾等處者為右翼乃參將黨敏宣、副將宋福慶督同親兵營、元字營各勇先后攻克江峺、官埧、南天門、陌心河各賊巢，于五月初三日進扎萬行山，在河陽之西五十余里。其中路則派參將王正明、副將莫云成督同新后、新右、光字等營勇由襄安府猛集進扎諗池、傍隈等處。五月初一日攻克諗直賊巢，正在移營進扎，黃逆崇英突率死黨號集前寨股匪約數千人奮力直撲，勢甚兇猛。莫云成等嚴陣迎敵，槍斃多名。勢猶未卻，鏖及日晡（日暮時分)，該逆收隊前山，趕筑營壘，日夜相持苦戰。趙沃得報，飛調中路留防板環之參將黃義德、都司黨英華、馮光賢各率營勇星夜馳援。至則該逆已退，我軍跟追數里，頗有捦斬。瞭見前面山林叢①密，恐其設伏誘我，未敢窮追。”這里記載了右軍兵分三路，直取河陽。莫云成與參將王正明同督中路各營，克諗直正安營扎寨時，黃崇英突然親率股匪數千人來襲。莫云成等嚴陣以待，大戰至日暮，黃崇英才收兵于前山筑營，接著雙方日夜相持苦戰。后趙沃調兵來援，援兵到時，黃軍已退，追殺至山林茂盛處，怕有埋伏，方才停止。

黃崇英見中路有援，自知不易得手。偵知左翼新東兩營兵力稍弱，后路陌茄等處僅留防有一營，難以分援，可乘虛攻襲。于是勾引原貞市股匪陸之平、馬二等意欲由昆侖隘竄出棠陰、灘頭先攝左翼之后，即由左翼繞至中路板環地方，使官軍中路前營不戰自退……不料他的行動計劃早已被官軍探知。情報的泄露，已經意謂著此次行動的失敗。果不其然，黃崇英連遭大敗，“悉眾反奔徑回河陽老巢?！?/p>

“自是三路營壘相望，聲氣互通，趙沃乃令同時并進，會剿老巢。五月十六日，莫云成、黃義德等各帶小隊令土人引至山巔，瞭望前途之天篤、龍灘、那倉地面賊寨林立。問之土人，每寨守者數百人或百數十人不等，惟最后大寨地名猛法，乃賊目陳亞水所守，人數頗多，精銳在焉。由猛法南去十余里，即安邊地方。設立大寨與河陽老巢僅隔一河，為黃逆（黃崇英)盤踞之處，防備甚嚴。莫云成等回營細商，必先扳去各處小寨，乃可專攻猛法。是夜，各挑奮勇多帶火器，仍用土練引道，一由天篤、龍灘前進。一由那倉山路繞出，約定三更到齊。分赴夾攻，火炮齊發，守賊倉惶失措，拼命紛逃。莫云成等斬柵直入，連破天篤、龍灘、那倉賊寨十余座，斬獲無數。余匪敗歸猛法，甫②及天明，即令各營進扎其處。十八日，猛法賊目陳亞水遣其心腹到營呈請率眾投誠。并能勾引黃逆左右反戈贖罪。莫云成等當面誓許，隨及函約左翼專攻那雞、極河，右翼專攻草鞋、店洞、大河。中路專攻猛法、安邊、河陽。三面齊攻，使其救應不及，易于成功。是夜五鼓，莫云成、黃義德、王正明等以三成隊留守營盤，多立旗幟，預防詐襲。各率七成精銳出攻猛法，陳亞水率眾迎戰，且前且卻，旋向安邊敗走。莫云成等既拔猛法，分兵據守，仍即催隊趕赴安邊。黃逆（黃崇英)正在安邊巢內督匪開炮，忽見望樓上豎立官軍旗幟，知為內變。擁眾出巢，陳亞水之黨倒戈相向，與官軍內外夾攻。黃逆不暇戀戰，奪閘下船，又見河陽老巢亦有官軍旗幟，降眾紛出迎投，不敢竟入。僅與敗殘之黨覓路潛逃，余匪見兩巢皆破，或赴河下奪船，溺死于水?；蛴勺笥覜_出，均經官兵兜殺，尸橫遍野，器械滿途?！币韵聞t是另一史志的記載:“于是進攻猛法，陳亞水惶驚乞內應，佯走安邊，副將莫云成躡③之……于是安邊、河陽同日蕩平，中外稱快！”經過三日大戰，莫云成等率中路連克天篤、龍灘、那倉、猛法，直搗安邊、河陽老巢，大破黃旗軍，黃崇英奪路而逃。

“莫云成等奮擊數時之久，傳令收隊，分駐安邊、河陽，陳亞水率領部眾伏道叩迎，并獻出偽印及米糧軍火各項冊籍。該將等面加撫諭，仍責令隨同官軍追捕黃逆，以贖前愆④。同日左翼各營進攻那雞、板河，右翼各營進攻草鞋、店洞、大河自辰至午，均未得手。適（恰好)中路敗匪陸續竄來，賊知官軍已破老巢，心膽皆落，我軍倍加奮勵直前，兩路賊巢同時攻克，斬獲甚多。余匪皆獸奔鳥散，棄械混逃，各處土人擒送到營者亦復不少。此右軍由襄安三路進剿，削平各寨，克破安邊河陽老巢之實在情形也?！苯袊肥氯罩疽嘤腥缡怯涊d:“光緒元年五月十八日（乙亥年壬午月甲寅日)，右路廣西軍道員趙沃、副將莫云成等合越南三宣副提督劉永福攻克越南匪黃崇英（黃旗軍)之河陽老巢（內有法人代制軍火)?！睆氖分居涊d中不難發現，先是莫云成所率中路以陳亞水為內應攻克河陽老巢，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左右兩翼才由久攻不克轉為次第攻破。很明顯，老巢既失，余匪無心再戰，自然也就容易攻克了。莫云成于此次戰役，可謂勞苦功高。

“趙沃聞捷趕赴河陽，將巢內炮械鉛藥概交南官領受，所存米糧除酌發各營充賞外，余具分給該國兵練及附近苗民?！薄拔忠嘞铝罹凕S崇英，七月擒之。劉長佑檄趙沃就地寸磔⑤，其妻子駢戮之。”至此，黃崇英的黃旗軍在中越兩國的聯合剿擊下，全軍覆沒。

欲知后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注釋:①叢，叢也。聚集，稠密。②甫，剛，才之意。③躡，文中意為跟隨，追蹤。④愆，罪過，過失。④寸磔，碎解肢體，古代的一種酷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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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候

攝影：牛府

內容：小陳、瓜車黃七、淡泊以明志、兵佬、輝、牧馬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