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孩子失蹤，我們能想到的最壞的結果，就是死亡。但是現實的殘酷在于，還有更壞的結果。

這幾天，山西臨猗縣10歲男童張某某“失蹤”一事牽動人心。人們找啊找，親生母親和后爸在網上哭呀哭。5月24日早上，臨猗縣公安局發布相關警情通報：臨猗縣公安局于5月23日找到失蹤人員張某某，已確認死亡。犯罪嫌疑人謝某某、王某某已被臨猗縣公安局抓獲。據報道，謝某某是男童生母，王某某是男童繼父。

隨著媒體采訪的深入，更多緣由和細節被爆了出來。據央廣網報道，臨猗縣公安局一名民警向記者證實，張某某遺體的發現地是在下豆氏村周邊墓地。知情人士稱，事情起因是孩子的生母謝某某和繼父王某某認為張某某偷拿了家里的錢，遭到兩人的毆打致死。事后為了掩蓋惡行，兩人商議后刨開老人的墳墓藏尸。

昨天深夜，孩子在馮家卓村安葬，近百名村民帶著鮮花、玩具，來為10歲被害的張某僑送行。

看到這樣的情節，總覺得在哪里見過。想起來，在電視劇《巡回檢察組》中，小女孩苗苗被親叔叔忘在了車上，導致昏迷，結果不靠譜的叔叔以為死了，又驚又怕，把苗苗埋在了樹林里，并對外聲稱苗苗失蹤，最后還是神探通過樹林里一棵比其他樹更粗的樹（苗苗成了它的養分），找到了被埋的苗苗。

這也很難不讓人想起剛剛二審宣判的、重慶那起姐弟被親生父親扔下樓的案子。這兩個案子，在讓人大吃一驚的同時，都極大地沖擊了大眾心理。

不同的是，重慶那起是謀殺，這起目前看起來還有些復雜。但即使失手打死了孩子，及時報案和搶救，可能也只是故意傷害致死罪。當然，鑒于當事人的家暴前科，以及潛在的“獲利”心態，是否是有意下重手，也有待進一步調查。

接連看到這樣的案子，讓我久久不能平息內心，或者說，那是一種窒息的感覺。杭州的許國利，殺害了自己的妻子，對外謊稱出走失蹤；重慶那個親爸及其女友，把自己的孩子扔下樓聲稱是意外，也偽裝痛苦；山西的這一對，更是在網上忙著發尋人啟事、錄視頻哭訴。

懺悔吧，可怕的人性，糟糕的靈魂。

印象中，第一個擊碎我對“可憐天下父母心”完整信奉的是武則天。小時候，讀到書里說，他為了陷害正宮娘娘，親手掐死自己的女兒，憑借這種讓人想不到、不敢相信也不會相信的手段上位。當然，這樣的情節不一定就是事實，也許是后世的編排。但是武則天對待幾個兒子的態度和手段，讓人又不得不承認“有君無母”。

后來，讀了更多的歷史，尤其是劉宋王朝，直覺得帝王家就是毫無人性的一家，權力對人性的腐蝕實在至黑至暗。

可是，現在的一些人啊，又是為了什么？貧賤不至于缺衣少食到易子相食的地步，富貴也達不到有王位繼承的地步，只是“亂花漸欲迷人眼”，人世間的欲望很豐富，尤其是在精神匱乏的當下。很多人的自私性可能遠大于他的各種愛。

這起案件里，有一個“懷疑孩子偷錢”的情節，也讓我想起紫金陳的《壞小孩》，或是電視劇《隱秘的角落》，沒有孩子生來就是壞的，孩子所謂的壞，和他們的成長環境有莫大的關系，尤其是生養之父母，對其性格、心理和精神世界的形成，影響深遠。

當下，鼓勵生育成為一種時代基調，但如何養其實才更為關鍵。絕大多數成年人都有能力生育，但并不是每一個成年人都配為人父母。

我們關注這樣的案件，就是因為它極大地挑戰了社會常識，擊穿了人倫底線，深深地刺痛了每一個為人父母、為人子女的人。孩子本來就是一個社會的軟肋，任何人都不能傷害，更何況是親生父母呢？

以前四處可見的一個詞，叫做“優生優育”，它倒是不該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