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3月,在周總理91周年誕辰前夕,外交部舉辦了周總理外交思想與實踐研討會。姬鵬飛也收到了邀請,他在會上深情地說:
“回憶在敬愛的周總理直接領導下工作的20個春秋,他對黨、對國家、對人民的無限忠誠,對工作的嚴肅認真,對克服困難堅韌不拔的精神,對干部的教育、愛護和嚴格要求,歷歷在目,風范長存。他是新中國外交的一代楷模,永遠是我們學習的榜樣。”
01
對姬鵬飛來說,他的外交工作是在周總理、陳毅兩任外交部長的直接領導下,逐漸熟練精進的。正因如此,姬鵬飛對周總理始終充滿著深深的敬意和愛戴之情。
新中國成立后,在周總理的未雨綢繆下,姬鵬飛被點名去做外交官,可彼時的姬鵬飛一心全都撲在戰斗上,他希望繼續留在戰斗序列上,所以對中央的任命顯得有些不情愿。為此,姬鵬飛去找了自己昔日的老首長粟裕,希望他能出面幫忙說情。
但是,粟裕并沒有同意姬鵬飛的請求,而是耐心地勸誡道:“國家既然要你做這件事,作為軍人就應該服從命令!”聽了老首長的話,姬鵬飛這才慢慢轉變了思想:作為軍人,國家在哪里需要你,你就應當到哪里去,怎么有推辭不去的道理呢?
此后,姬鵬飛深感自己的使命重大,開始參與到中國的外交建設當中,曾在民主德國、英國都擔任過外交大使,出訪過亞洲、非洲、歐洲許多國家,參與了許多重大外事活動,為新中國的外交事業立下了汗馬功勞,同時也使得新中國在國際社會贏得了許多贊譽。
20世紀70年代,除了在主持中日邦交正常化主要階段的談判之外,我們在中美關系正常化的最初進程當中,也能看到姬鵬飛的身影。
在此期間,雖然姬鵬飛遇到了不少挑戰和困難,多次與他的對手展開激烈的辯論和交鋒,但他始終堅定維護中國的利益和主張。姬鵬飛的言辭鋒利,思路清晰,往往讓對手無法反駁。他的外交手段和智慧,也讓人們對他的能力和素質充滿了敬意。
1972年9月25日,日本首相田中角榮偕52名日本官員訪華。為了促成中日邦交早日實現正常化,中方舉行了歡迎晚宴,但田中角榮卻在歡迎晚宴中這樣說道:“中日關系過去經歷了一段不幸的過程,我們國家給中國國民添了很大麻煩,對此,我要表示深切的反省。”
表面上,田中角榮似乎是在為日本過去的侵華行為道歉,但仔細聽不難發現,田中角榮在回應中對于當年中國人民遭受的深切苦難,試圖只用一句“添了麻煩”就想輕描淡寫地帶過,顯然,這是不能為人所接受的。
對此,周總理在第二天的談判中,直接將這個問題拋了出來:“你是怎么想的呢?‘添了麻煩’是小過失的道歉,中國因為被侵略遭受了巨大災難,日本人民也深受其害,如果你一定要用‘添了麻煩’來表達,這在中國人民中間是不會通過的,而且會引起十分強烈的反感。”
聽了周總理的表態,田中角榮很快作出了解釋,他首先同意周總理講的確實是不容爭辯的事實,但“添麻煩”在日文的表達中有誠心謝罪的意思,而且也包含了保證今后不會重犯、請求原諒的意思。
由于這是關系到兩國人民民族感情的大事,在周總理的強烈要求下,田中角榮重新進行了道歉,并表示同意在原話的基礎上更換用詞。至此,周總理才同意繼續進行談判。
后來,毛澤東在中南海親自會見了田中角榮。見面伊始,毛澤東一邊同田中角榮等人握手,一邊用幽默的口氣說道:“架已經吵完了吧?天下沒有不吵架的,不過在中國,‘添了麻煩’是把水濺在女孩子裙子上時說的話,只說句‘添了麻煩’,年輕人也不會滿意。”
因為這簡單的一句話,田中角榮很快便感受到毛澤東的風趣,整場談話輕松愉快的氣氛因此被定下。田中角榮回答說:“吵是吵了一些,不過問題已經基本上解決了。兩國外長都很努力。”
由于當時中日兩國外長都在場,毛澤東隨后看看日本外長大平正芳,指著姬鵬飛對他說:“不打不成交嘛!你把他打敗了吧?此人是周朝人,是文王的后代。他是個醫生,你有病,請他去治!”話剛說完,房間內又響起一片笑聲……
9月29日,中日兩國政府簽訂了《中日聯合聲明》,日本搶在美國之前與中國建交,實現了中日邦交正常化。從此,中日之間的歷史翻開了新的一頁,時任中國外交部長的姬鵬飛也因此在外交史上留名!
02
除此之外,姬鵬飛在尼克松訪華的日子里,也曾有過出色的表現。當周總理、喬冠華與尼克松就實質問題進行談判的時候,姬鵬飛也在不同的地方,前后5次與美國國務卿羅杰斯舉行了會談,對中美關系的發展做著努力……
會談中,羅杰斯首先特別提到了關系正常化的意思。羅杰斯認為,關系正常化應該是在沒有外交關系的情況下改善關系,而姬鵬飛則對此給出了不同建議。姬鵬飛指出,關系正常化應當是指建立外交關系,或者說在沒有外交關系的情況下,通過改善關系走向正常化。
值得一提的是,就在羅杰斯試圖賣弄文字游戲的時候,美方便出了一個大洋相。眾目睽睽之下,一名美方翻譯的上衣口袋突然叫了起來,然后急忙用手去按,但聲音早已傳出,這一舉動反而更加惹人懷疑。
緊接著,大家不約而同地停止了關于概念的討論,可就在這時,又有兩位美國人的口袋也傳出了響聲,一時間,許多人臉上都露出尷尬的神情。見此情形,羅杰斯狡辯道:“這是同總統聯系的小電話。”話是這么說,但實際上美國人口袋里裝的卻是小型錄音機。
早在談話之前,雙方就已經約定好會談不錄音,只記錄,可美方人員卻偷偷在背地里做起了小動作,更可笑的是最后還因為臨時故障露了餡。不過,中方對此卻并沒有追究。風波過后,會談繼續進行。
會談中,羅杰斯多次強調雙方應該考慮建立常設聯系機構,比如說互設貿易、旅游等辦公處。但姬鵬飛卻對此表示,只要臺灣問題一天得不到解決,兩國關系中的其他問題的解決就會跟著受到影響,尤其是在蔣介石集團仍然有代表在美國的情況下,再要我們派人去美國會很為難。
隨后,羅杰斯又給出了可以在第三國使館內設辦公室的建議,此外,建立電話聯系也很必要。對于羅杰斯的這些提議,姬鵬飛的回復則留有余地,他沒有一下子將門關死,而是表示可以再考慮考慮,看看能否找到什么合適的辦法。
羅杰斯認為,當下最迫切的問題其實是增進往來,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建議雙方可以先在文化、體育、醫學等領域展開人員交流,比如派出雜技、籃球、體操、游泳等團隊訪問。姬鵬飛表示,這種交流在兩國關系正常化以前,只能通過民間機構完成,政府可以給予協助和方便。
由于總理特別助理熊向暉過去有在美國的經歷,所以在會談過程中,熊向暉向羅杰斯提問:“現在美國還要不要讓入境的人按手印”。顯然,羅杰斯對此并不清楚,便派人打電話詢問了相關情況,然后回答說:“這個規定已取消了,中國訪美人員現在不需要按手印。”
但接下來,羅杰斯又擺起了架子,傲慢地說道:“美方并不急于同中國開展貿易,因為美中開展貿易的經濟意義不大,但如果中國覺得有利的話,可以搞一點”。對此,姬鵬飛也沒有輸了氣勢,而是不緊不慢、有理有據地說道:“貿易是美方上次提出的,我們的政策是平等互利,互通有無。中美貿易可以不搞,但問題是許多美國商人向中國外貿部門提出了做生意的要求。”
03
后來,熊向暉將這一情況報告給了正與基辛格會談的周總理。周總理不動聲色,旁敲側擊地對基辛格說起此事:“你們說要搞貿易,而你們的國務卿似乎卻不感興趣啊!”聽聞此事,基辛格馬上明白過來,隨后便將此事報告到尼克松那里,“告”了羅杰斯一狀。
值得一提的是,羅杰斯在第二天的會議上,口氣很快就明顯軟了下來,并就昨天的事情作了解釋:“我昨天關于美中貿易問題的講話可能引起了誤會,但現在我愿意加以澄清。美國有興趣開展美中貿易,如果中國也有興趣的話,我們將對愿意同中國做生意的商人給予便利。”
接著,姬鵬飛進一步就中美關系的歷史背景和中方的原則立場作了說明,羅杰斯也談了美方的立場和愿望。但是,羅杰斯一邊說這美國沒有制造“兩個中國”的意圖,另一方面卻又公然稱大陸與臺灣是兩個“實體”。對此,姬鵬飛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的不良用意,他再次當場嚴正重申了中方的一貫立場,有力地批駁了羅杰斯的謬論。
等會談快要結束的時候,羅杰斯突然心血來潮地向姬鵬飛提出,稱他和姬外長應積極參與進公報的起草工作。對此,姬鵬飛則客氣地表示道:“關于這件事情,需要等喬冠華副部長和基辛格博士搞出一個草稿來再說。”
后來,羅杰斯想要參加起草公報工作的消息傳到周總理那里。于是,周總理在同尼克松會談時特別提到了這件事:“有一個問題要向總統說一下,我聽說你們國務卿要參加公報的會談。這件事我們在第一次全體會議上已說定了,當時雙方已分別指定喬冠華和基辛格博士負責此事,當時國務卿沒有說話呀。”
尼克松聽后解釋道:“我想這事可能有點誤解,可能羅杰斯對公報有些想法,他認為可以同你們外長談談這些想法。不過,既然我們已經指定基辛格談公報,你們指定喬冠華談公報,那現在就還是這樣。”就這樣,一場風波才算平息了……
除此之外,香港問題也始終是中央領導關心的一個問題。早在1981年初的時候,鄧小平就提出香港問題已擺上日程,我們必須對此拿出一個明確的方針和態度。1982年9月下旬,英國首相撒切爾夫人來華訪問,鄧小平同她進行了會談。
談判伊始,撒切爾夫人態度十分強硬,她堅持有關香港問題的三個不平等條約 “有效”,但鄧小平的態度也很強硬,他斬釘截鐵地回答說:“主權問題不是一個可以討論的問題。現在時機已經成熟了,應該明確肯定:1997年中國將收回香港。”
不僅如此,鄧小平還特別補充道:“如果我們最后沒有收回,那么就意味著中國政府是晚清政府,中國領導人是李鴻章!”就這樣,中英雙方達成了一項“通過外交途徑進行磋商”的協議。從那之后,姬鵬飛又開始指導外交部與英方進行外交談判……
2000年2月10日,剛剛過完生日的姬鵬飛因病醫治無效,在醫院里靜靜地閉上了他的雙眼,終年91歲……
縱觀姬鵬飛的一生,他的外交生涯充滿了傳奇和故事,他的經歷和成就不僅是中國外交的光榮歷史,也是中國外交官員的楷模和榜樣。他的故事,讓人們看到了外交工作的艱辛和挑戰,也讓人們看到了外交工作的重要性和意義。
姬鵬飛是一位外交戰線上的“老兵”,他的經歷和成就,為中國外交事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他的故事,也將激勵更多的年輕人投身外交事業,為中國的發展和繁榮做出更大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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