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樓上從2016年開始對外出租,換過三批租戶。第一批租戶是一家三口,孩子在附近學(xué)校讀高中,父母租了這里過來陪讀的,他家很安靜,那孩子很懂禮貌,見到我都會打招呼,后來孩子考上大學(xué)了他們就搬走了。第二批租戶是姐妹倆,在附近上班,了解不多,后來不知什么原因搬走了。第三批租戶是一對小夫妻,買的期房,臨時在這邊租房過度,交房后就搬走了。于是迎來了第四批租戶,就是今天我要重點介紹的部分。
我本人是做銷售工作的,平時工作很忙也很累,所以回家就想安安靜靜休息。以前樓上三批租戶都挺安靜的,我沒有噪音煩惱。2021年7月左右,樓上小夫妻搬走后,來了兩個男的(四十歲左右),一個剃光頭,一個戴眼鏡。他們搬進來后,大半夜會在客廳喝酒聊天,聲音很大,頻繁拉鐵凳子發(fā)出刺耳的噪音,還有打翻酒瓶的聲響,我就是那時候開始感受到了噪音,就像水池底下的塞子被拔開,噪音就向激流一樣沖進我的耳朵和腦里。
我們這房子是兩梯四戶的高層,幾乎住滿了人,但唯獨我樓上是出租的,因為房東就是我們這片小區(qū)的社區(qū)書記,他們只住了半年就把這里出租了,我認識他好多年了,所以大概知道一點租戶的情況。現(xiàn)在問題來了,我是不是要跟房東反映租戶的噪音?我相信很多人第一反應(yīng)就是找房東或者物業(yè)投訴,我也猶豫過,但是我擔(dān)心投訴后,遭到租戶的報復(fù),我是拖家?guī)Э诘模鴺巧线@兩人估計是老光棍吧。
我忍了一段時間,但樓上的噪音越來越嚴重,鬧騰的時間也越來越晚,原本十點多能安靜,后來搞到十一二點,還經(jīng)常帶朋友過來聚會。我家隔壁鄰居也曾抱怨過,晚上聽到有人摔玻璃瓶的聲音,但他也沒去投訴。有次晚上,樓上來了幾個女人,嘰嘰喳喳大聲聊天。我家孩子正準(zhǔn)備睡覺,聽到樓上的聲音,問我是誰在說話?我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很氣憤,但又不能表現(xiàn)出來,我擔(dān)心孩子過度去關(guān)注樓上的聲音,但是孩子確實被影響到了。我只能安撫孩子說這是別人家在說話,你不要管了,早點睡吧。
那幾個女的后來是常客,我不知道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到了2021年年底,他們開始吵架打架,摔瓶子,砸地板,跺腳,扔凳子。吵到凌晨一點多還沒停,我實在受不了,就報警讓警察來處理,并且要求警察給我保密,我不想讓樓上知道是我報警的,后來警察上去敲門,樓上才停下來。我是看著警察走了,我才回房間睡覺的,我老婆孩子那時已經(jīng)戴耳塞睡著了,我心里還是很氣憤的,但總算讓警察來處理了,估計以后應(yīng)該不會再吵了。
警察來過之后,樓上確實老實了不少,后來那幾個女人就不過來了,但光頭和眼鏡每天依舊喝酒聊天,大致回到了一開始的作息,十點半能安靜下來。我那時正好聯(lián)系上傅岳老師,因為想找他再幫我分析一下,是不是該找房東提醒下租戶不要在家大聲聊天和摔酒瓶。傅老師的建議是讓我先觀察下樓上這兩人是做什么的,其次是觀察周圍鄰居和他們的關(guān)系。
那段時間,為了掌握樓上住戶的活動軌跡,每天早上聽到樓上有動靜我就起床,等樓上出門,我也出門,看著電梯到了樓上,我坐另外一臺電梯跟著下樓。我不知道這算不算跟蹤,但我不管那么多,我本質(zhì)上也不想害他們,說實話,我個子比較矮小,他們都是大高個,我沒有動武的勝算,只是為了掌握一些信息。有次光頭五點多就下樓,開著電瓶車走了,我就跟在他后面,一路跟了十幾分鐘,到了一個公交車總站,我沒敢跟進去,就在大門外盯著,我推測光頭是開公交車的。我也跟過眼鏡,但他沒去公交車站,是去了供電所。這樣我差不多已經(jīng)完成了他們職業(yè)的排摸。
我還發(fā)現(xiàn),周邊的鄰居對他們都有抱怨,除了我家隔壁,還有樓上隔壁的一位老人,老人找過物業(yè)投訴過租戶晚上太吵打擾睡覺,但是物業(yè)第二天上門敲門,租戶不在,老人還為此跟物業(yè)發(fā)生過爭執(zhí)。還有就是租戶的樓上,因為受不了租戶半夜吵架,曾經(jīng)下樓砸過租戶的大門。這些我是去物業(yè)打聽的,也當(dāng)是跟他們閑聊,沒想到聊出了這么多事,我也挺意外的,原來樓上這兩人已經(jīng)得罪了這么多人。
以前看到有網(wǎng)友說找到他們工作單位去投訴,我一直不敢這么做,還是擔(dān)心他們會報復(fù)我,加上那段時間他們鬧的不嚴重,十點多能收場,那時我家也剛要準(zhǔn)備睡覺,所以就沒急著去采取措施。我只是想留著一手,預(yù)防他們噪音復(fù)發(fā),到時我手上就有一些可以打的牌。
2022年6月中的一天晚上,樓上又出現(xiàn)了女人爭吵的聲音,還有砸東西的聲音,從客廳到臥室,我那時已經(jīng)瘋了,平時他們喝酒大聲聊天摔酒瓶我一直忍著,我是不想把矛盾升級,能不找盡量不找了,但是那幾個女人又來了,完全不懂得尊重他人,要吵架就去外面吵,大半夜在家吵影響多少人啊。我一邊生氣,一邊沖進廚房找來一把大菜刀,我老婆看我拿著刀,趕緊把我拉住了,然后問我要干嘛,我那時真是太沖動了,一把推開了她,然后想去開門,發(fā)現(xiàn)門反鎖了,我老婆說我瘋了,我那時已經(jīng)顧不得瘋不瘋,就往門鎖上猛劈了幾刀。我老婆就來搶我的刀,我發(fā)現(xiàn)我的手上已經(jīng)出血了,我不知道怎么會傷到的,看到血我就突然冷靜了下來。這事純屬是我自己沒腦子,樓上一點沒受影響,該吵還在吵。但是給我家人造成了很大的影響,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責(zé)。
但是問題還是要想辦法,有群友告訴我去聽聽樓上在吵什么,我覺得這辦法也不錯,想看看那幾個女人為什么每次來都要吵架。于是我又開始扮成偵探,樓上開始爭吵的時候,我就上去聽。他們吵得很兇,語速很快,我大概聽到的是,其中一個女的說:只要拿十萬塊就行了,以后兩清了。還有一個女的說:十萬不夠,至少要十五萬。男的說:你們有本事就去某某某那去要錢,錢都在某某某那,我們跟他沒有一毛錢關(guān)系。女的說:那就把事情鬧大,讓某某某出來。男的說:你們只敢到我這里,有本事就去找某某某,十萬十五萬隨便你們。女的就開始辱罵,罵得很污穢,我就不描述了。大致上是他們有經(jīng)濟糾紛。
我靈機一動,這兩個男的我是摸清底細,一個是公交公司的,一個是在供電所的,職業(yè)都算比較穩(wěn)定,至少像他們這個年紀(jì),應(yīng)該是想在這個崗位上混退休了,但這兩個女的是來要錢的,具體什么事我雖然不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我萌發(fā)了一個想法,給樓上寫一封信,信的內(nèi)容:
我是凌晨去貼的這封信,當(dāng)時心還砰砰地跳,害怕被發(fā)現(xiàn),所以是走了消防樓梯,但是后來貼完,心里就舒服多了。第二天,我還是照常上班去。我還一直擔(dān)心他們會拿著紙找物業(yè)投訴,但那天什么事都沒發(fā)生。當(dāng)天晚上,樓上九點多就喝完了,那兩個女的也沒來。我又觀察了幾天,一切好像都回歸平靜了。說明我的辦法起作用了。
但我沒有馬上放松警惕,因為我還是擔(dān)心噪音復(fù)發(fā),我最后的底線是找到他們單位去,把他們的事曝光。但是我不想暴露我自己的目標(biāo),包括我給他們貼的信,也是以周圍鄰居的口吻寫的,其實我從來沒有投訴過他們,唯一一次報警,是讓警察幫我匿名的,物業(yè)也沒有投訴記錄,反倒是周圍鄰居對他們抱怨過很多次,特別是他們樓上的業(yè)主,已經(jīng)憤怒到砸門了。就算他們要找到是誰貼的紙條,也不可能挨家挨戶去找,畢竟這種丟人的事,誰會到處宣揚呢。
于是就這樣過去了半年時間,樓上一直住到了2022年年末,那兩個女后來沒再來過,也有可能來過,但是沒有大聲吵架,這個我不清楚,因為沒有再聽到她們的聲音。過完年,樓上一直很安靜,似乎沒人住了。我不確定是不是退租了,但一點動靜都沒有,我這幾天也在納悶,是不是我趕走他們的,還是他們正好租期到了,于是我就打了個電話給房東,沒有直接問這事,是假裝打聽他樓上房子還租不租,有朋友說打聽下價格。房東說前一批租戶租期沒到,但是不想住了,正要問他討賠償。我只是假裝很震驚,還有這事?沒具體問發(fā)生了什么,就說知道了知道了,那等你們處理完再說吧。事情算是到此告一段落了。
目前就寫這么多,以后如果還有變故,我再更新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說,我自己也要開始做心態(tài)調(diào)整,經(jīng)過這事以后,我覺得冷靜很重要,不能太沖動。這套房,我們住了十年了,說實話周圍的鄰居都不錯,短期內(nèi)我也沒能力換房,但是長遠來看,我們還是要搬走的,暫時把事情處理到這樣就行了,不想為此再讓自己陷入瘋狂和沖動中,家人和生活比什么都重要,努力賺錢吧,有錢才能有更多方案可以選擇。
投稿人:匿名
編輯:傅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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