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王桂花,今年56歲,初中畢業,早年在一個小縣城的針織廠干了十幾年,后來廠子轉型,我就提前退休了。
每個月退休金三千出頭,雖不多,但日子也能過。
丈夫張金鎖比我大兩歲,以前是縣里的電力工人,早些年因為一次事故落下病根,也提前退了。
我們住在縣城邊上的一個老舊小區,房子是單位分的,雖然舊了點,但我們一直舍不得搬。
我和老張有一個女兒,叫張婉婉,大學畢業后去了省城工作,嫁了人,在那邊安了家。
一家三口,雖然不算富裕,但也算安穩。我們夫妻倆性格都不張揚,平日里也不怎么喜歡湊熱鬧,日子過得清清淡淡。
我有一個親弟弟,叫王建軍,比我小三歲,初中沒畢業就出去打工,后來做了點小生意,在鎮上開了家五金店,過得也算不錯。
他和我弟媳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王浩,剛考上985大學,小兒子還在初中讀書。
前幾天,王建軍打電話讓我和張金鎖參加王浩的升學宴,說要好好慶祝一下,還說這是咱們王家的大喜事。我聽了,心里五味雜陳,嘴上卻只是說:“再看看吧,老張最近身體不太舒服。”
其實,我早就決定—— 這場升學宴,我不去。
02
我和我弟的關系,其實很早以前就出問題了。根子在哪?根子就在我們王家那股根深蒂固的重男輕女思想。
我小時候,家里窮,可爸媽對弟弟卻百般寵愛。
我放學回來,要下地割豬草、喂豬、做飯,弟弟則可以在屋里玩泥巴、睡懶覺。
每次我多抱怨一句,父親就說:“你是個女娃子,早晚要嫁出去,做點是應該的。”母親也只會勸我,“桂花,你是姐姐,要讓著弟弟。”
后來,家里為供弟弟讀書,把我初中一畢業就送去鎮上紡織廠打工,而弟弟則留在學校里。
那時候我才14歲,第一次進車間,看著轟鳴的機器和陌生的工友,我哭了整整一夜。可爸媽只說:“你是姐姐,得幫襯弟弟。”
我用自己的工資,替家里交了水電費、買了糧食,也給弟弟寄過生活費。可他從沒謝過我,甚至在他結婚后,還理所當然地讓我出錢給他兒子買金鎖鏈,說是“傳統習俗”。
而我女兒出生那年,爸媽甚至沒來看過一眼。那時候我難產,躺在醫院里三天三夜,只有張金鎖守著我,婆家也不待見女兒,甚至有人在病房外低聲說:“又是個賠錢貨。”
爸媽知道我生了女兒,只說了一句:“以后還得生個兒子,不能斷香火。”
我忍了。
女兒五歲那年,我帶她回娘家,弟媳見了我女兒,冷哼一聲,說:“女娃子有啥好得意的?我們家是要傳宗接代的。”我心里難受,卻仍笑著說:“婉婉乖巧,成績又好。”
可他們根本不當回事。婉婉上初中那年,考了全年級第一,我拿著她的獎狀回娘家想讓爸媽看看,結果他們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反倒說:“王浩這孩子剛學會騎自行車,真有出息。”
后來,婉婉考上省重點高中,我高興壞了,特意請爸媽來吃飯。可爸媽借口“腿疼”沒來,結果第二天卻出現在弟弟家,給王浩過生日,還帶了一大筐水果。
我心里一陣寒意。
再后來,女兒考上大學,我和老張傾盡積蓄給她交學費、準備生活費。那時候我們手頭緊,連冰箱壞了都沒修,夏天就靠著買塊冰磚湊合著。可弟弟卻讓我借兩萬塊錢,說要給王浩報補習班。
我婉拒了,他就冷臉:“你女兒上大學你都不心疼,怎么就不幫你侄子一把?”
我愣了,心頭的委屈像潮水一樣涌上來,卻只能咽下去。
我從沒欠過他們什么,卻總要被他們道德綁架。
這次王浩考上985,弟弟興奮得像中了彩票,到處請客吃飯。升學宴請帖發得滿鎮都是,唯獨我家的,是他親自打電話通知的。
“桂花,這可是我們王家的大喜事,你得來啊。別說我不講究,你得隨個大禮,不然難看。”弟弟在電話那頭理直氣壯。
我冷笑:“我家的婉婉考大學那年,你請過我們吃飯嗎?”
他沉默了幾秒,語氣立馬變了:“桂花,你這人咋還記仇了?那年我家王浩還小,我們也沒錢。”
我深吸口氣:“這事我不去了,老張身體不舒服。”
掛了電話,我心里一陣輕松。
可沒過兩天,弟弟居然帶著弟媳上門“興師問罪”。一進門,弟媳就嚷:“你們是不是看不起我們?王浩考上985是全鎮的光榮,你們不來,是不是嫉妒?”
我氣得發抖,卻還是忍著,說:“我們年紀大了,不愛湊熱鬧。”
弟弟皺著眉頭:“桂花,你不能這么小氣。你是他姑姑,怎么都得意思一下。”
這時,老張站出來,慢悠悠地說:“我們也有女兒,她也是大學生,也曾是咱鎮上的驕傲。可那時候你們在哪?”
弟弟一愣,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弟媳還嘴硬:“那是女娃子,能比得過男娃?”
我聽了這話,再也忍不住,拍著桌子站起來:“王浩考上985是好事,我也高興。但你們別總盯著我這點錢和臉面。你們從沒尊重過我的女兒,憑什么我就得為你們的兒子出頭?”
弟弟臉色鐵青,拉著媳婦走了,臨走還撂下一句:“你以后別指望我們管你。”
我苦笑,回頭看著老張,他點點頭:“咱們有婉婉,就夠了。”
03
那場升學宴,我們最終沒去。
親戚們后來議論紛紛,說我這個當姑姑的不懂事,不給侄子面子。我沒解釋,只是默默地收拾家務,像往常一樣,煮飯、拖地、澆花。
一周后,婉婉回來探親,帶了一堆禮物,還給我和老張買了保健品。吃飯時她說:“媽,你臉色好多了。”
我笑著說:“媽最近心里輕松多了。”
她沒問緣由,只是蹲下身,替我揉著腿,說:“以后你和爸都住我那去,我養你們。”
我眼眶一熱,摸著她的頭,感受到一種久違的踏實。
我不再嫉妒誰家的兒子,也不再糾結禮數和面子。
因為我明白,真正的幸福,不在于別人的認同,而在于身邊人對我的愛與尊重。
生活還在繼續,我的心,也終于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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