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打斷骨頭還連著筋。意思指一家人骨肉相連,利害相關,即使產生矛盾,也難以割斷親情。但是很多時候,在我們農村,欺負你的,大多數是自家的人!所以,對這樣的親戚不要也罷!
那天,好久沒聯系的大爺給我打電話,說是堂哥要結婚,家里的房子住不開,想在村里蓋房子,但村里又沒有閑著的宅基地,就想花點錢買我家的那塊宅基地。我聽了暗自高興,心想,你也有用著我的時候!報復你這老家伙的時候終于來到了!
我對大爺說,我們家那塊宅基地咱們村的二楞叔說要來,我答應了人家。大爺說你二楞叔出多少錢我也出多少錢。
說完,大爺又補充一句:“我和你爸是親哥倆,你可是我的親侄女,他二楞可是個外姓人。”
我對大爺說,話可不能這么說,干啥得有個先來后到吧?不能說話不算話吧。再說,什么親戚不親戚的,我爸有你這樣的哥還不如外人呢……
沒等我說完,大爺就把電話掛了,但我的心里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報復后的快感。
大學畢業,我結婚后在省城濟南安了家,并且把在老家村里的殘疾老爸接到了濟南,讓辛苦了大半輩子的老爸在城里隨著城里的老頭老太太沒事跳跳廣場舞,享享福。
我姓王,家住在黃河下游的王家洼子。我爺爺奶奶去世后,我爸一直跟著大爺過日子。當然,他打工掙了錢也是交給我大娘。我大娘說,長嫂如母,咱爸咱媽雖然沒了,你哥哥家就是你的家,有我們吃的,你就能吃口熱乎的。
我爸年輕時村里也有給他提親的,可大娘總是說這個姑娘長的不行,配不上我爸,就是說那個姑娘名聲不好聽,嫁給我爸壞了我們老王家的名聲。
一來二去,我爸的婚事就耽擱下了。
那年秋天,我爸幫著大爺家收完了玉米種上了小麥,又和村里的二愣他們跟著桓臺的包工頭去濟南打工。
我爸說,當時他跟著的老板是桓臺縣荊家鄉一個姓黃的老板。那個老板也是從推灰搬磚當小工做起,一步一步做起來的。他知道我爸他們離鄉背井的難處,對我爸他們很是照顧。
我爸說,咱們老百姓有句俗話,老板把我們當人看,我們就把自己當牛干;老板把我們當??矗覀兙褪裁匆膊挥眯母桑∪思依习寮热豢吹闷鹪郏劬偷冒鸦罡珊?,這人啊,得有良心!所以,我爸在工地上干活很賣力!
那天晚上,工地上加班打混凝土,我爸推著石子踩著木板給攪拌機上料的時候,沒想到開攪拌機的師傅忽然把攪拌機料斗升起來,我爸措手不及,直接從木板上摔了下去。黃包工頭聽說后,立馬從別的工地趕回來,開著車去他的老家桓臺縣的正骨之鄉起風鄉給我老爸治療。經過治療,我爸的命沒問題,就是腿摔斷了,走路一瘸一拐的,干不了重活。姓黃的工頭還不錯,不但賠償了我爸20000塊錢,還讓我爸在他的工地上給他看家。我大娘說我爸,你常年在外打工,身上帶著存折不方便,不如放在我這里,到時候你用錢的時候我給你取出來,再幫著你成個家。
結果后來姓黃的工頭出了車禍,我爸沒法在工地干了,就回了家,打算把錢取出來在村里開家小賣部。當他去吃飯的時候向我大爺要那20000錢的時候,我大娘開始的時候還說好聽的,說是那20000塊錢他蓋房子的時候用了,緩兩年掙了錢就會還給我爸。我大娘還說我爸又沒成家,一個人出去打工自由自在,干小賣部操心受累的,也掙不了幾個錢。
都是親兄弟,我爸沒有辦法,只能去別的工地打工養活自己,因為他的腿瘸了,只能在工地上看看大門,干點零碎活,掙點微薄的收入養活自己。過年過節就回到大爺家里過年過節,我大爺雖然不說什么,但我大娘一看到我爸就摔摔打打。我爸雖然老實,但不缺心眼,一看我大爺大娘天天給他臉子看,就又想把他的20000塊錢要過來,蓋上兩間小屋遮風擋雨,自己從大爺家搬出來。
沒想到我大娘說你在俺家里吃的喝的用的那樣不花錢?那20000塊錢早就用沒了。再說,你年紀又不大,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要錢有啥用?我爸是老實人,氣的嘴唇光哆嗦但說不出話,一氣之下卷著自己的鋪蓋卷搬到到了村里廢棄的場院屋子里。
后來,場院屋子年久失修,在一個陰雨連綿的夏天經受不了雨水的沖刷,倒塌了。二楞說便召集村里的鄉親們給我爸蓋了三間簡易的房子。
村里有幾個好心人給我爸送去了玉米面,還有鍋碗瓢盆。鄰居二楞叔說我爸,現在看來就你這個條件,成家是不用想了,你大哥和他的孩子們也指望不上了,琢磨著你收養個孩子,將來你老了,不能動了,床前也好有個端水送湯的。
于是,二楞叔就到處打聽,要我爸收養個孩子。于是,我們爺倆有緣,他收養了我,并含辛茹苦地把我養大,并且省吃儉用拱我到大學畢業。
聽我爸說,當初我奶奶快要咽氣的時候,拉著大爺和我爸的手,久久的閉不上眼睛。知子莫如母,她知道自己的大兒子的德行,更知道小兒子的品性,她老人家是不放心她的小兒子??!
奶奶去世后,我爸和我大爺大娘在一生活,自然我爸出頭打工掙來的錢都交給大娘。
那時候我大娘天天給我爸做好吃的,不管我爸回來多晚,都要起來給我爸下面條,而且上面必須窩著倆荷包蛋。
現在想想,窩大娘那個哄著我爸給他們掙錢??!
沒想到我爸腿摔斷以后,我大爺大娘馬上變了臉色,我爸更沒想到,他之前交給大娘的錢和他摔斷腿賠償的錢,都被大爺大娘私吞了。
因為我爸的腿瘸了,加上又養著我,工地上看大門的活帶著我也不方便了,只能回家靠撿垃圾養活我。
我爸帶著我勉強度日,村里人沒有不可憐我們的,但只有大爺大娘看我的眼神和村里人不一樣,長大了讀書了我知道那種眼神叫鄙夷。
從小我爸就要我爭氣,一定要活出個樣子來給大爺大娘看。所以我上學以后,努力學習,成績十有八九名列前茅。
盡管我爸拉扯我長大吃苦受累,再苦再難也沒有求過大爺大娘,也不允許我將來遇到難處去找他們。
直到那年我考上大學了,學雜費我爸實在湊不上了,我心疼他瘸著腿走東家串西家給我借學雜費,便去了大爺家。還沒等我開口,大爺就說家里地里進地里出,忙活一年連吃的都不夠,我大娘更是埋怨我爸干活不小心,摔斷腿了,啥也干不成了,連累了一大家子……
氣的我掉頭就走,發誓一定要混出個人樣來。
我大學畢業后,在濟南結了婚安了家,并把父親接到省城。但我永遠不會忘記我的親大爺怎么對我們家怎么樣,怎么對我父親的。更沒忘了我從小立下的誓言:兩座山到不了一起,兩個人總有見面的時候。要是你們犯到我手里,別怪我手下無情!
現在,大爺的兒子要結婚了,村里沒有閑置的宅基地,我把老爸接到了濟南,還打算再也不回去了,那塊宅基地就有好幾個村民來問,二楞叔就是其中一個。我和我父親說起過,與其宅基地閑置不用,倒不如送給二楞叔,他還能念咱們家的好呢!況且,我在村里的時候,他一直對咱不孬!
我這還沒有告訴二楞叔,我親大爺就給我打來電話,說要買我家的宅基地。我就是白白送給外人,他出多少錢我也不賣給他。我要讓他知道,有些東西不是用錢就可以買來的!
我大爺一家太讓我寒心了!今后我也不打算回老家了!因為村里已經沒有親人了,唯一有血緣關系的大爺天天想辦法讓我爸白給他干活,還坑我爸的血汗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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