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北京一個84歲的清潔女工,在一個老宅子里,聚齊了一家19口人。這次,她要宣布一個3年前就做好的決定:將24億元一次性捐給國家。老人說:“錢多是禍害,以后我們可以挺起腰板做人了。”
這位掃了半輩子地的老人,叫趙碧琰。為何她會有這樣一筆巨額財產,又要一次性捐獻呢?這一切,得從她的丈夫說起。
趙碧琰的丈夫,叫趙欣伯。這個人,在歷史上有些名氣,但都是負面的。
趙欣伯在日本留學期間,親近日本人,接受了他們的思想。靠著日本人,留學歸來的趙欣伯,職場順風順水,屢屢擔任要員。
在日本侵華中,趙欣伯更充當了一把“好手”,幫忙建立偽滿洲國,給溥儀送“水果”施壓……
面對國破山河碎,趙欣伯沒有任何愧疚,反而趁機討好侵略者。將長春改為“新京”,“滿洲國”的稱號,都出自趙欣伯之手。
在被中國人唾棄前,趙欣伯獲得了兩個女人的芳心。第一個女人叫王碧琰。
王碧琰出身青樓,比趙欣伯大8歲。當年,趙欣伯赴日留學,王碧琰傾其所有。夫妻二人到了日本后,相敬如賓,但好景不長,因醫療事故,1919年王碧琰在日本東京帝國大學醫院去世。
第二個女人,就是趙碧琰。嫁給趙欣伯之前,趙碧琰叫耿維馥。
耿維馥是趙欣伯妹妹的同學,她見過趙欣伯的照片,聽過他的故事,對一派小生模樣又衷情的趙欣伯十分傾慕。
1921年,趙欣伯從日本回國期間,經妹妹介紹,與耿維馥認識。年輕時的耿維馥,模樣端正,知書達理,趙欣伯對她印象很好。再經妹妹勸導,便有了再娶的想法。
但趙欣伯提出了一個要求:耿維馥在婚后必須用原配妻子的名字,同時跟自己姓,改叫趙碧琰。
從夫姓還好,頂著亡者的名,著實讓人膈應。但20出頭的耿維馥,為了與趙欣伯在一起,寧愿舍棄自我,成了趙碧琰。
婚后,趙碧琰和丈夫去了日本。趙欣伯利用自己的資源,開始做生意,到處投資,賺了不少錢。1925年,兩人生了一個兒子,取名趙宗陽。但3歲時,因為一場疾病,趙宗陽左眼失明。
兒子遭遇不幸,趙欣伯的“事業”卻是順得很。投靠日本的趙欣伯,回到國內,一段時間頗為得意,利用職位之便,他大肆斂財。
趙欣伯的貪婪,連日本人都看不下去了,他被指控貪污罪。無奈,趙欣伯只得辭職。服務日本多年,在中國已難以生存,趙欣伯回到日本。
這次到日本,趙欣伯手上有了大量財富,他盯上了東京的房產。1934、1935年間,趙欣伯在東京購買了超過2萬平的土地,用的都是趙碧琰的名義。在一處密室內,還積累了大量的珠寶和金條。
日本全面侵華開始后,趙欣伯再次被日本人啟用,派回國內。回國時,趙欣伯將東京的地契都帶了回來。而他在日本的資產則全部交給了日本朋友鈴木彌之助代管。
此后,日本投降,趙欣伯被捕,1951年在獄中病死。從趙欣伯入獄一刻,趙家所有人的風光日子不再,像普通百姓一樣生活。
趙碧琰也成了一位掃地婦人,還將自己的姓改回了耿,一家人過得十分低調,不敢再提丈夫。連同那些地契,趙碧琰都燒了個干凈。
直到1964年,一輛轎車停在了趙碧琰家門前,沉默被打破。對方說,他們是國家僑辦的,她在東京的財產正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原來,鈴木彌之助聽說趙欣伯死了后,偽造了一份將財產歸于自己的文件。他還賣掉了幾塊土地,將財富全都揣進了自己腰包。
慢慢地,知道趙欣伯這筆巨額財富的人越來越多。有人偽造趙碧琰去世的假新聞,有人假扮趙碧琰,有人扮成趙碧琰的干兒子、女婿等。甚至還有人假裝趙宗陽,直接將左眼弄瞎了。
為了維護國人財產安全,國僑辦找到了趙碧琰,想讓她把名字改回來,與那些騙子對簿公堂,拿回財產。
但由于那時中日未建交,直到1973年,趙碧琰才獲得去日本出庭的機會。這次庭上,一共出現了5個趙碧琰。
由于準備不足,自證身份的幾個問題,趙碧琰也答得有所隱瞞,導致這次自證身份失敗了。
國家又為趙碧琰指派了一名資深律師傅志人。傅志人十分專業,多處調查取證,還找到了趙宗陽日本讀書期間的12位同學。
1984年,再次庭審時,84歲的趙碧琰因病住院,便由兒子趙宗陽出面。在一系列證人的支持下,法院判決,趙碧琰取回約30億人民幣的財產。
拿回錢后,趙碧琰就召集子孫,宣布將80%的財產,也就是24億捐給國家。其實,早在1981年,趙碧琰和兒子趙宗陽就做了這個決定,他們委托傅志人起草了一份財產處置文件。
家人們沉默了,趙碧琰勸慰道:如果這些錢追到根兒上,肯定是有問題的,我原本想放棄,但又不愿便宜日本人,能拿回這筆錢,要感謝國家的支持和寬容。趙家人以后可以挺起腰板做人了。
在趙碧琰的一番苦口婆心下,家人們尊重了這個決定。剩下的20%,還清了趙碧琰的醫藥費,結算了律師費,還捐贈了一部分,其他的分給了家人。
24億在現在,也都是一個天文數字,更別說當時。趙碧琰做出這個決定,是在替丈夫贖罪。能保持這樣的清醒,擁有感恩之心,趙碧琰選了一條正確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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